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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大哥, 我没事, 就是……想求你个事。”他转过身,朝门外扫了几眼, 关上了书房的门, 这才拽着沈和光回到桌案旁,像是要说什么要紧的大事,
“这件事我只能求大哥了。我知道,无论是修为、才识, 还是心性, 我都比不上大哥。今后的沈家家主,也定会是大哥的, 与我无关, 所以爹娘定然不会答应让我这个……过继来的儿子知道太多,可是……”
严格来说, 他的确没有沈氏的血脉, 是托了沈母的服气,才成了沈家二少的。
“明渊。”沈和光打断了他,显然的听不得自己宠爱的弟弟说出这等自贬的话来,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你是沈明渊,是我的弟弟, 是沈家的少爷,何来亲疏远近之分!若是有事情爹娘不愿让你接触, 那定然是为了你好, 怎会是将你当外人?”
沈明渊垂着眼, 明白方才这一番话已经起了作用,正中红心,继续道,“还是大哥疼我。”
沈父沈母自然也疼他,但那更多的是溺爱。
只是落在外人眼里,尤其是在沈家旁系看来,这不是溺爱,是捧杀,是要将二公子养成不学无术的废物,好让真正继承了沈家血脉的沈和光,能够更安稳地继承沈家。
这样的流言蜚语,再小心,也会时不时落入沈二少的耳中,只是他与大哥感情太好,不曾多想。
实际上,无论是原装沈二少,还是如今穿过来的沈明渊,都不曾质疑过家人的好。
可他今日必须这样说,要作出一副青春期小少年的心事重重、忐忑不安,让沈和光心疼、忧虑,他的请求,才最有可能被大哥应下。
果然,沈和光攥着他的手,那双与他相比稍显细嫩的手,此时还泛着些凉意,让他这个当哥哥的更加心疼了,
“究竟是什么事,说吧,只要不是为非作歹,哥全都答应你。”
“真的?”沈明渊倏然抬眼,语调上扬,惊喜之色在那双眸中点出亮光,直直闪着沈和光的眼,“此话当真?”
被这样瞧着,沈和光觉着心神微震,只觉得弟弟想要的东西,就算是那天上的星辰,他也愿意拼尽全力地取来。
他笑着点点头,接下来听着的话,又很快如一阵冷风,将他从这样的动容中吹醒。
沈明渊说,“大哥,我想瞧瞧真正的窥天镜,你带我去瞧瞧好不好。”
话音刚落地,沈和光的脸色变了,他注意到了,又假装没有发觉这一点似的,等待大哥如方才允诺地那样答应他。
想要接触到窥天镜,即便是对沈明渊来说也绝非易事,他不是未来的少主,同辈人中,只有他大哥知道真正的窥天镜藏在藏机阁的什么地方。
他最初的计划,也是先拿到窥天镜,毕竟,窥天镜是一切的根源。在原著里,聂辛和秦焕之也是在故事的最后,才通过窥天镜得知了一切的真相,明白沈二少是冤枉的。
要用窥天镜解开误会,让秦焕之别再这么死盯着他报复,的确是最直接了当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如今看来,有些太过天真了。
可他还是要弄清楚窥天镜在哪里,亲自见到、摸到不可。
“明渊你……为何要看那窥天镜?”
沈和光犹豫着,没有直接答应带他去看,也没有回绝他的请求。
他从心底里信任着弟弟,可这不代表他能信任弟弟身边的人,此时他更担心弟弟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比如正巧在这时住进沈家的那个外人,身份不明的聂辛。
“对不起大哥,是我太任性了,果然……那不是我能碰的东西吧。”沈明渊眼里的亮光正如来时一样,悄悄褪去,笑容也看着有了些勉强。
用的是一招以退为进。
他垂头看着脚尖,只给大哥留个脑袋顶看,静静等着沈和光心软、让步。
然后便感到视线一暗,等来的不是什么安抚的话,而是个温暖的拥抱。
“对不起……”
低低的,有点发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沈明渊一愣,几乎没认出这是他大哥在说话。
沈和光就像抱着孩子似的,将弟弟的脑袋按在怀里,一下下摸着后颈安抚,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
沈明渊几乎要后悔了,恨不得将实情都坦白出来,分毫都不再欺瞒。
这是他第二次头脑发热,险些抛却理智。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是你弟弟,可还是利用了你的亲情。
他咬咬唇,拍拍大哥的后背,让他放开自己。
“走吧。”
大哥松开了他,握着人的手向书房外走去,“去藏机阁。”
“大哥……?别去了吧。”他拽了拽,这次不是欲迎还拒了,沈明渊犹豫了。
“久安,大哥答应你,无论你想要什么,大哥都绝不会吝啬,”沈和光背对着他,没有松手,也没有趁着他犹豫退却就放弃带人去藏机阁,“哪怕是这少主之位,也可以是你的。”
系统忽然冒了出来:宿主,别忘了你要做的事。
沈明渊动作一滞。
手又被拽了下,他没再反驳,乖乖跟了上去。
沈和光的本命武器,是一把木质折扇,他在木系灵力的催动下逐渐伸展、长大,钻出数条紫色枝叶片,化作孔雀尾羽般的模样,带着二人飞向半空。
原著中的秦焕之,是直接威胁沈家,一刻不交出窥天镜,就杀一个人。沈家上下不是没有惜命的,奈何能拿到窥天镜的都是硬骨头,加上沈二少的死与秦焕之脱不了干系,愣是到最后都没松口。
直到几乎将沈家上下屠尽了,秦焕之才将藏机阁整个炸毁,从废墟中挖出的窥天镜。
拿到窥天镜的正常途径、其中包含的机关暗道,沈明渊一概不知。
如今沈和光带他去寻,也没有瞒着他的意思。
沈明渊瞪大了眼睛,忍着心中百种滋味,将一路上的机关破解之法一一记下,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沈和光甚至会不时与他讲解一二,像是要将这些都教给他。
藏机阁存在已久,其建造之人精通奇门遁甲、机关秘术,正是天枢院开宗立派的师祖。
现在那人已经仙去,他制造的机关却从未出过差错。
也就是在这时候,沈明渊忽然想到,他是用文字创造了这个世界、这些角色与故事的人,但他却绝不会是这个世界的神,在这里随便找出一个配角,都要比他厉害得多。
光是凭借着他脑袋里的东西,就想存活到最后,哪怕没有想要他命的主角,也是件极难做到的事。
有本事、有法宝在身的人,被他人觊觎、算计,没本事也没法宝的,则会遭他人轻视,变得命贱。他曾想过和几个男主脱离干系,远远躲开这些争斗出世隐居,宅到故事结束,不仅天真,而且自大。
他的大哥,对弟弟的感情太深了,加上认定了自己失职、没能及时保护弟弟,愧疚感似乎一直未散、还加重了……
沈明渊有理由怀疑,就算自己犯下了天大的过错,他大哥也会尽力包庇、替他隐瞒。
这样不行。
他们站到了真正的窥天镜前,无论如何观察,这面墨色的法镜,都与他先前见到的洞天镜别无二致。
沈明渊听到自己的心跳一点点加速,重重击打在胸膛上,看着眼前的镜子,一时有些失神。
他的大哥,沈和光,正背对着他,一眨不眨盯着窥天镜看,折扇已经收起,全身上下皆是破绽。
沈明渊瞧着大哥的背影,觉得眼睛有些干涩。
早知道会穿过来,就不写这么糟心的小说了。
下一刻,他猛地拔出身侧长剑,朝着面前毫无防备的身影刺去。
他想过大哥会躲,会察觉,想过沈和光的修为比他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他轻易得手……
然而,剑尖直没入背心,锋利剑刃割破血肉的触感传递到他的手掌指尖,他瞧见有暗红的液体泼洒在窥天镜上,汇成一股。
只一击,他便得手了。
沈明渊一下慌了,心脏像是要从喉咙跳出来,整个手臂也止不住地发颤。
他只是胡乱的一刺,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刺中要害,会不会就这么将他大哥的命夺去了。
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拔出长剑。沈和光一手扶在窥天镜上,跪倒在地,呕出大口的鲜血,
“弟弟……”
这是他第一次听着,沈和光叫他弟弟,而不是直呼名字。
沈明渊定了定神,上前一步,在他面前拿起了窥天镜,抱在怀中,转身离去。
有细小的嫩芽从石板之间的泥缝里钻出,丝丝缕缕,很快长成开着白花的藤蔓,试图缠住沈明渊的双脚,将人留下。
而他,只是稍稍用力一挣,那些藤蔓便根根断裂,被他踩碎了枝叶花茎,轻易离去了。
血腥气从背后飘来,他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你弟弟,也不再是沈家人。”
这样就好了。
其它几个男主,要么背负着仇恨,要么地位超然、有着野心。唯有聂辛始终独行、孤身一人,这也让他看起来更加潇洒不羁、随性而为,没有什么能将他牵绊住的东西。
至少在沈二少死之前,他一直是如此的。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问出这种问题的。
沈明渊困惑地微皱眉头,没有立即回答,视线长久地落在聂辛身上,试着找出眼前的人哪里出了问题,
“聂大侠信这个?”
“原本是不信的。”聂辛看着他,站起身来,朝着沈明渊靠近两步,看上去也是有些疑惑,“为何不叫我酉卿?”
聂辛,字酉卿。
沈明渊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心想为什么要叫得那么亲切,我又不是原主那个傻白甜……聂辛这是知道了什么?
不应该啊,聂辛要真是有原著中的记忆,怎么也不该是这个态度。
他干脆也凑近了一步、只离他半步远,眯着眼似笑非笑,放软了声线试探道,“你想让我叫你的字?酉卿?”
聂辛却是忽然偏过了脸,干咳了一声,不自然地澄清道,“我的意思是,没有人会管自己的护卫尊称姓氏,叫什么大侠的。”
被沈二少忽然凑近,面容声音一瞬间和梦境重合,叫人晃神。
很快,沈明渊又退了回去,重新拉开距离,“聂大侠担得起这个尊称,不必拘礼。”
聂辛再看去,那人已恢复了一副客客气气的疏离模样。
他看着,一句话再说不出,觉得心中骤然空落落的。
还有点隐隐的痒,只要瞧见那张脸、那个背影,便生出抓心挠肺的不满足。
梦中的沈二少善解人意、体贴温柔,对待他是不计回报、一厢情愿的好。他觉得有趣、新鲜,照单全收。
眼前的沈明渊冷淡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管他的死活,连看也似乎不愿多看他一眼,仅有的那点温和都给了亲人和佳肴。
他是自鬼门关转了一圈活过来后,开始每夜都梦到沈二少的。梦境的真实感颇强,且是前后连续的,像是在透过另一个自己的眼睛,瞧着那个世界中沈二少与自己发生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