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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小鹿和马飞又是一顿留,在西南靠近边界的一个村子逗留了三个时辰,得知这吴功虽粗鲁,但是他们两口子的人品在这边是极好的时候,突然间对这吴功的劝说一事有了些许把握,毕竟在最后关头,定能从其中得出某种结局,如今吴功夫妇的态度,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回到妙哉院之后,马飞很快便在小鹿的催促之下睡去了,而小鹿此刻却跑到城中找到了个乐师,开始吚吚呜呜的唱起了歌来,是的,对于唱歌她并不在行,但是她不在行不代表那乐师不靠谱,从她的歌中之中,这乐师也得出了个所以然来。
乐师以着极快的速度拨动着手中的琴弦,并在小鹿的咿呀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灵感。
“你看这样对吧。”身着白色的乐师修长的手指瞬间停了下来,他满脸欣喜的望着小鹿,并开心的说道:“你所提供的这种音乐是极好的,即便是无法深究其意,但总能让人从中找到共鸣。”
“刘师傅。”小鹿答道,“不如你在为我弹奏一番,我们便一同赶往吴大将军的府邸好了。”
“好好好。”乐师连忙应了小鹿的请求,便开心的普乐了。
小鹿闭上了眼睛,安静的听着眼前的琴音,就算沈建峰失忆了,但是他曾经最爱的歌,就算是什么都忘记了,但那种感觉,连琴师都能共鸣了,她就不信,他真的可以将心中的这个也忘得是一干二净的了。
半个时辰之中,小鹿带着琴师还真在妙哉院中宾客院中坐了下来,悠哉悠哉的抚起了琴来。
当然,此刻被吸引而来的,不单单只是那沈建峰,还有那一老一少,包括王怡夫妇。
高潮之处,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认真欣赏着,此刻琴音所带给他们的感受。
一高一低,一起一落,犹如潮水一般。
一欣一喜,一忧一狂,却犹如我们曾经悲鸣过的人生,突然走向了一片辉煌。
老者笑了笑,便同身边的少者问了句:“唔儿啊,你倒是说说,今日里你所见的这个小姐姐的骨子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回师傅。”唔儿恭敬的答道:“若是苦药,便能利于病,若是甜药,依唔儿所见,很有可能会加其伤。”
唔儿的一席话,于沈建峰而言,没有什么波澜,因为他已经深深相信了白日里老者所对他说得,这个女子,诡计多得很,你永远也想不出下一出,她会给你弄出什么来。
但这话让小鹿听着了,言语之外都是在讽刺着自己,很有可能会将此事弄巧成拙,但是她倒是不怕什么。
“若是药,凡能利于病的,便都是好药。”她反问,“依小儿所见,又何来的苦药与甜药之分呢?”
小鹿的这番反问,反而让唔儿不知所答,他有些憋气的望了望老者,满脸愁容。
“姑娘所见卓越。”老者先是一顿赞扬,随即便说:“古来所言之话,却句句真理,我们始终要相信,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想来姑娘在药方便也是非常卓越的了?向来听闻姑娘那是受到了前天蚕神医的指点,如今对于药更是用的炉火纯青,当时也是这个药,所将其通天教解散的吧。更听闻,姑娘曾经用那反手之药,将曾经那对你死心塌地的朝忌公子如何如何达到了反杀的目的。”
听到这里,小鹿有些尴尬,当初每每想到朝忌之时,小鹿总能想到这沈建峰,如今沈建峰到了自己面前了,如今却总有人拿着曾经的朝忌出来做出某种不应该有的比较。
“先生。”她答道:“当初杀朝忌确实是在情理之中,况且人已经不再了,如同战争,总会有人牺牲,不同阵营的人,总会出现不同的情况,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我们之间谁也是无法预料的。”
“哦?”听到这里,老者突然就笑了,他随即便问了句:“向来听闻姑娘凶残,若是我徒儿有朝一日,落入你之手,还望你手下留情啊。”
听到这里,小鹿诧异了一番。
老者的话,说着是给小鹿听的,但实际上,是说给旁边的沈建峰听的,明明就是说她凶残得很,连曾经不顾一切帮自己的人,都能下的去手,明明就是叫着沈建峰要提防于她。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无道理。
“听闻先生如此一说。”小鹿点了点头,转头恭敬的行了行礼,“倒不如此刻让我与止诺兄比上一比,咱们点到为止额,今日,若是止诺兄胜过了我,那往后还请止诺兄多多承让,如是今日里我胜出了,有朝一日,若是止诺兄真的落在我手里,我定会求皇上法外开恩,再给我和止诺兄比试的机会的。先生认为,如此可好?”
“哦?”老者有些诧异,他心中闪过了一丝不屑,如此之话,竟能从一个小女子口中说起,如此到不在情理之中了。
“止诺,你可愿意?”老者先是问了一问,还未等到沈建峰反映,他又对其说道:“我与你说得不假,这小女子能言善辩,一会儿若是真比武,你可不能中了她的招。”
说完,老者又笑了。
沈建峰恭敬的伸手低了低头,回到:“师傅所言极是,止诺定会注意的。”
其实,两人的言外之意便是,沈建峰和这小鹿子比试可以,但是定不能漏了真本事出来。
小鹿望了望琴师,便提醒道:“刘师傅,一会儿麻烦你在我和止诺比武的时候,来首更加好听的歌曲助兴吧,就算输了,大家也只是娱乐而已,开心就好。”
琴师应了声:“好。”他早就已经对开始那首一直想要演奏的歌曲有些迫不及待了,往前那首曲子虽然也是小鹿告其一二,但相比如今他准备好的这首曲子而言,他当然更偏向后者。
但如同小鹿对他所说:压轴的才是最好的。
琴师亢奋的将双手放在了琴弦之上,几片树叶缓缓掉落了下来,一时间琴音响起,小鹿和止诺都已经持好了手中的剑,而那纷纷扬扬的落叶却也随着那琴声的频率,一缕一缕划过了两人的发梢。
月光之下,掩盖住了一切,唯独一颗大树之下,站着的那个红衣女子和白衣男子,这幅画面尤其之美,那音乐不知怎么的,听起来似乎让两人都有些心酸。
沈建峰的心微微的震了一震,他似乎听到了什么格外熟悉的声音,如同此刻的他正掉落于水中,然后一直在挣扎着的他,却睁不开眼睛,他唯一能感觉的是,寒冷。
但不知为何,如此寒冷之中,竟带了一丝凄凉,他可以感觉,那谁有些咸,咸中带些苦涩,此刻的他,一直在呛水呛水,他不停的想要挣扎出,可是那种心灰意冷却带着他,往着更深的地方沉了下去。
所以他,拔不出他手中剑。
忽闻沈建峰此刻眼神中的变化,小鹿的剑鞘也始终安静的沉睡着,她以着这世间最好的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个她曾经深爱着的男子,此刻的她,多么想要冲上去,告诉他,我才是那个你在这个世界最最亲密的人。
事与愿违,好景不长。
两个人的剑迟迟没有拔开,而那琴师所谱的乐却已经完成,他停了下来。
此刻,在场的人都被刚才的声音震感到了,但见着那树下欲将比试的两人却迟迟未动,此刻吴功大喊了句:“大妹子,大兄弟,若是你们都沉浸在歌声中了,现乐曲也已经完了,所以大家也别比了,省的伤了和气。早点休息吧。”
说完,吴功沉重的打了两个大大的哈欠。
“比。”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转向了这吴功,并再次相对喊了声:“那现在就开始。”
“所谓的英雄出年少啊。娘子。”吴功大声感叹了句,并对着王怡说了声:“娘子,看来年轻的杰出少年都有一个习惯。”
“什么?”王怡狐疑的问了句,对着自己的相公,她已经不想再去纠正他的错误,反而正经的问了句:“那以你拙见,你认为他们的习惯是什么呢?”
“就是他们都年轻帅气,而且想法也差不多。”吴功认真的注视着切磋的两人,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小鹿子的速度,而他也不断的思考着那止诺所展示出来的身形,他说:“他们都很快,而且他们似乎都能第一时间反映出下一秒,他们的对手会在哪里。”
王怡点点头,“如此武功,怕是合你我二人之力,也无法击倒其中一个啊。”
老者甚为有趣的点了点头,“依我看,这小女子倒是略胜一筹,不仅如此,向来听闻女将速度天下第一,她完全有机会秒杀掉止诺,为何迟迟不下手,倒是让人琢磨不透其中的含义了。”
树叶不停的掉落着,它们似乎都已经开始卯足了劲为这战斗之中的两人鼓着掌。
小鹿听着老者的话,心中暗自感叹了句:“看不透。这老者是想让沈建峰多恨我,还是惧怕我?但他喜欢,就由着他去好了。反正沈建峰总会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