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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教南,朝忌别院。
周围满是红灯笼,一时间院中红红彤彤,喜气洋洋。
善仪已经为魔西披好了一张红盖头,往着朝忌的新床之上洒了许多花生糯米。
趁着朝忌还未来,善仪却哭了起来,她一把跪在了魔西的跟前,道:“主人!嫁给一个您不爱的男子,您开心吗?”
开心不开心。都还好吧。
魔西透着那张红色的盖头,实则已经泪滚眼眶。
但她还是冷冷回到:“我没什么不好。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为了我的未来!朝忌也不错!”
善仪问道:“但主人!你的地位实则在教中不低于大公子,又何必如此呢?”
魔西破口大骂:“善仪,今日你的问题怎么那么多!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朝忌的选择!你凭什么过多过问。”
善仪哑言,怕露出什么破绽,连忙告退了魔西道:“是!主人,您先休息,我去看看大公子还有多久过来。”
很快,善仪便出了门,而魔西那颗含着的眼泪,才真真正正落了下来。
善仪虽表面一心追随她,但她知道,其实她是朝忌的人,不然也不会在房中故意试探自己了。
想到这里,魔西更加坚定了此刻心中的想法。
嫁!
这副身躯,早已随着通天教的血同流合污,所以也不怕再脏一点。她杀过的人太过了,包括她的朋友,那些为了保全她的伙伴。
几年的忍辱负重,实则是一场场噩梦开始的根源。
朝忌别院外。
善仪会过魔西之后,已经恭敬的站在了朝忌面前。
她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大公子,左使大人并未有任何异常!”
朝忌有些难以置信,“你跟了她那么久,难道就没发现一点破绽?”
善仪摇头,“暂时没有!但善仪实在想不通,为何魔西大人愿意嫁给你。”
当日白牙兽被害,朝忌的怀疑目光就已经锁定在了教中位高权重之人身上。
毕竟伶人的死,足以证明他后面的人更是位高权重。
“嗯。当初你乃我父亲安排在魔西面前的一个棋子,你做得很好,现我父已亡,此后通天教中,你该跟着谁,孰轻孰重,你应该分的明白吧。”
“善仪自然知晓,定会一心一意为公子效劳。”
“很好。”
朝忌一笑,看来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了。
很快,朝忌便进了房中,掀开了那红盖头,摇曳的灯光之下,正坐着一位貌美如花的俏佳人。
当魔西见着朝忌时,仍默不作声双眼直视着前方。
朝忌冷漠的说:“左使大人,今日你为我妻,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不知朝忌真情还是假意,魔西嘴角轻动,“朝忌公子,是我日后不会亏待于你。”
魔西冷冷回道:“是!相互利用!”
说时,朝忌已经紧搂着魔西霸气一吻。
魔西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
她冷冷的眼光斜视着眼前这个男子,但奇怪的是,她的记忆中竟闪过了她刚进入教中之时,那个眉眼温柔,棱角分明的白衣少年。
想到这里,她用手轻轻抱住了朝忌。
除了小时候,她轻轻抱过她的哥哥外,她还是第一次依偎在一个男子的怀里。
而且这个男子,身上的香味是那么的轻盈。
年少时的她,究竟有没有对他动过心,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来到教中的目的始终没有变过。那为她死去的亡灵不断在她脑中回响着,小小啊,小小啊,你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朝忌,我为你宽衣好了。”
听到魔西这么一说,朝忌有些难以置信。
“好。”
很快,卧室之间的灯火熄灭了。
往外传来的,是男子那沉重的喘气声,和女子那轻盈的呻吟声。
泸音坊中。
秦乐已经被各个女子灌得是憨头大睡,而路痴也终于清净了下来,原本想好好休息下的,但凝衣却叫住了她。
“掌教大人!可否于外面闲聊两句。”
路痴本想拒绝,但凝衣接着说道:“难道你不想了解更多白牙兽的线索,从而找出这通天教中的叛徒吗?”
路痴点头,这是准备欲擒故纵还是对着她弃暗投明?
路痴此刻酒还未醒的完全,便红着脸慢慢说道:“好吧...”
朝芽一听,急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
“你有任何话对我说就可以了,我能替你转述,何必劳烦我的神!”
凝衣一笑,和你说,和疯子半夜聊斋谈鬼话吗?
所以他笑着对朝芽说道:“朝芽公子,您别急啊!这有些话,还是亲自和掌教大人说会比较好!”
朝芽有些不服气,瞪着凝衣道:“和我讲!”
路痴使劲晃了晃头,在瞪大了眼睛清楚的看着凝衣道:“好!没问题!朝芽,你现在这里等着吧,既然右使大人有话同我讲,必然是重要的事!”
朝芽这才点了点头。
一路随凝衣走到了城楼外面,路痴忍不住呼吸了下这坊外的新鲜空气,连忙喊了句:“真好!”
在她眼里,能够闲暇下来的时光,是最美好的。
“掌教大人还真能满足!”凝衣感叹了句。
听到这里,路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对啊!”
她也些醉,但还是和凝衣闲聊了起来。
“掌教大人,我想和您汇报个事!”
“什么事!”
“即通天教叛徒一事!”
“那你说吧!”
“凝衣认为,这内鬼很有可能是位居高位之人。”
路痴想了一想,这位居高位的,好像就她了吧。
她也心知自己不够聪明,所以断然不能随意给人留下把柄。
“右使大人,你是怀疑我吗?”
“不不不,掌教大人,您多心了。”
“那除了我,还有谁更高。”
“魔西。”
“魔西大人?我看不像。”路痴摇头,她也不知怎么凝衣就怀疑魔西大人了。
凝衣再次试探:“那你觉得我像吗?”
“被你一问,现在看来,倒是有点像了。”
凝衣也没想到,路痴竟会这样回答自己,索性便问道:“你都不问我,为什么怀疑魔西吗?”
“那你说好了。”
“回掌教大人,实则凝衣没有证据。”
听到这里,即使有些醉,路痴还是有些确定这人是试探虚实来了,所以她也当仁不让的回到:“你都没证据,干嘛来问我?我才来多久,除了那白牙兽断了的一丁点线索,我就只会看病救人了。”
“今日朝伶的话倒是提醒了凝衣,自从掌教大人来于教中以后,好像真的发生了很多事!从白牙兽说起吧,在到教主离奇死亡。”
路痴反问:“说到底,你是在怀疑本座?”
“凝衣不敢!凝衣只是觉得这一切来得太过于蹊跷,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路痴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这凝衣的意思,就是她这一来,教中便不太平了,所以问题的根源在她这里,而且她这一路飞流猛进的高升,她自己都快怀疑自己了。
但她确实没干过啥杀人越货的事儿!凭啥怀疑她,这凝衣唯一能怀疑的,便是有人在为她铺路了。
路痴还无法确定这凝衣是敌是友,想必这凝衣也是如此。
趁着酒劲儿,路痴便同他诉起了苦:“凝衣大人,本座着实无辜了些!我被说成带着天命来你们教中,结果呢,被烧伤了脚,一次次差点没命就算了,最后那啥祭祀还说我带着天命,这下好了,我是升上去了,教主没了。”
凝衣点头,他好像还真不是这个女子的对手,“掌教所言不假。所以发生在您身上的事儿,着实太过于蹊跷,令凝衣一时摸不着头脑,才问问,实在是心里憋得慌。”
心里憋得慌,实际是怀疑得慌吧。路痴心中明白,索性也不放过凝衣,便问道:“右使大人怀疑魔西,莫非是她今日嫁给大公子一事?当日祭坛之上,右使口中之人,该就是左使大人吧!”
怎么会!
路痴一语点破了凝衣心中秘密。他不禁转头望向眼下这个脸蛋红红,言语之中有些醉意的女子,不知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嘴巴里头道出来的胡话,再次细看她时,她未免也太过于聪明了些。
凝衣否认:“没。”
路痴笑了笑,“没不没,不重要。千年修的一回眸,本座要告诉你的是,珍惜缘分。”
凝衣点头,“是是是。”
许是说到了伤心之处,路痴言语之中竟有些模糊,从她口中喃喃自语道:“我的世界,感谢你曾经来过,我很庆幸你的到来,所以从未介意你曾经走过,如有未来,期望还能与你相见。”
路痴已经开始一个人对着天空,来回转圈嘴里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
此时,朝忌已经来了,他已换好一身白衣,留得新娘独自在闺房,轻轻来到了路痴跟前。
“路痴,你还记得清雅洞中我曾你对你说过的话吗?”
路痴想了一想,便摇头道:“不记得。”
朝忌有些着急,便直接问道:“告诉我,白牙兽的线索?”
“白牙兽的线索,有哪些?哦,就是它食用了一味药材,然后毒发身亡...”
路痴说的话,不都是废话吗?都讲过了!朝忌知道她手里头一定还有别的线索,便狠狠的拽着她的手臂,大声喊到:“还有呢?”
些许有了些清醒,路痴红着脸道:“没了...”
朝忌不信,再次狠狠的摇着她,“你说!”
面对朝忌的不依不饶,路痴想逃,“没有了公子!...真的...”
朝忌依旧不信,索性狠狠的将她往后推了去。
对于醉酒的小鹿,内力全失的路痴,这一个快速推搡,以至于她还没反应过来。
路痴一下子被摔在了地上,当她看着地面间那黑黢黢的颜色,才有了些清醒,刚刚是发生了什么?
推她的人?是朝忌?是往日那个温柔的翩翩公子?
也对,那夜之后,他已经变了。变得不再可爱,只是她还没清醒过来。
所以,她坐在地上,轻轻抬起了头,看着那个红光之下,怒气冲天的男子。
她唯一感受到的,是朝忌已经多了一股戾气。
一股要将人杀掉的戾气。
就好比一个走火入魔的人,接近了狂野的那种状态。
朝忌也不知为何,竟会就此失手推了她,他连忙说到:“对不起...”
“对不起...公子,你没有对不起我...”路痴回了后,便轻轻笑问:“天蚕叶,要不要来一打?”
想到这里,路痴又是一笑,一句道歉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朝忌和凝衣一听,只把她说的,当作了那醉酒后的胡话,又哪里知道她说的东西,其实是人世间,那不可多得的宝贝呢。
朝芽已经冲了过来,扶起路痴之后,他恶狠狠的盯着朝忌,欲准备还他一个耳光之时,却被朝忌用一只手轻轻拉住了。
朝芽好奇,他的内力,好像增加了?
见着朝芽与朝忌僵持着,而凝衣那默不作声的态度,路痴似乎能感觉此刻空气中那层浓浓的杀气,便对朝芽轻轻说道:“朝芽,我好困,我们走...”
很快,见着路痴与朝芽渐行渐远的背影,凝衣便对朝忌说道:“公子,我有话对您说,咱换个地方。”
“好。”
朝忌一声回答,便带着凝衣飞往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