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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铭抱着青菱,直到穆府附近才将她放下。他试着叫醒她:“穆姑娘,到家了。”
穆青菱揉着惺忪醉眼,勉强站直了身:“哦,那我——这就回去了。”
完颜铭看着她走了两步,还是不太能走成直线。便叹了一口气,在后头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门房见是青菱回来,完颜铭也是熟人,打了声招数便让他们过去了。
两人穿过前院,行到穆青菱院落处。青菱忽然想起来要对完颜铭道个谢。她笑着对他抱拳:“多谢完颜公子一路护送了!”
完颜铭看她醉猫似得样子,勾唇笑了笑,忽然心里一动,想起来她没说完的那句话。此时再不问,待她清醒过来,恐怕就没机会了。
“你说,我接住你,你会怎么样?”完颜铭谆谆善诱。
“什么?”穆青菱回忆了一会,好像已经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完颜铭无奈地歪头看她,本以为就此作罢了。却见穆青菱一拍脑袋想了起来。
“对了!”她摇摇晃晃扑过来,踮起脚,照着他薄唇就来了一口。
完颜铭的瞳孔蓦地长大了,他身子颤了颤,肢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不知是她扑的突兀,还是他根本就不想躲。
他的手犹豫的动了动,末了也没有把她推开。
穆青菱在他唇中尝到了酒香似得。品味了一回,才将他放开。
她还砸摸了几下滋味,拍了拍他的肩,眼神中却不见旖旎,倒像是:小伙子,你味道不错,继续保持。
完颜铭无语,立在院中看着她进屋。看窗前透出的影子,她已经被丫鬟扶住了。他这才放心离去。
以后也可以偶尔让她喝点酒。完颜铭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脚步渐渐轻快起来,只觉得心情更好了。
完颜铭离开后,墙边的锦泠才跺着脚来忍住尖叫的冲动,把双手从紧紧捂住的嘴上放开。
她刚才看见了什么!小姐,小姐她亲了完颜公子一口!
锦泠适才从庭院过,不经意看见了自己小姐与完颜公子一前一后走了过来。她不想打扰这两人,便暂且停在墙后,想等完颜公子走了在去与小姐说话。
谁知竟恰好看见青菱吻住完颜铭的这一幕!锦泠一颗心七上八下,她平复了许久心情才进了屋。
锦溪已经在服侍穆青菱洗漱了。看青菱的样子,似乎已经精疲力竭,且还醉得不轻。
锦泠便压下满肚子的疑惑,与锦溪一起暂且服侍青菱睡下了。
第二日穆青菱醒来,觉得有点轻微头痛。
她记头不记尾,隐约想的起来自己拉着百里长川去喝酒,好像还遇见了完颜铭。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却完全没印象了。
穆青菱唤锦泠递冰帕子来。
锦泠迅速的浸好了帕子递过来,看着青菱接过,却站在青菱身边,满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穆青菱擦拭了一回,把帕子递还给她时,注意到她神色不对。
“小姐,你昨天……”锦泠说起来有点脸红。小姐这是终于与完颜公子定下了情吗?
“昨天怎么了?”穆青菱一脸坦然,目光清澈望着她。
锦泠便有些讶异。看小姐这样子,竟然是不记得了吗?
“昨天,完颜公子送小姐回来……”锦泠试着提醒穆青菱。
“原来是他送我回来的。”穆青菱思索了片刻,竟然没有丝毫印象。她却也不太紧张。左右对完颜铭放心,想来他不会趁火打劫将自己怎么样,便不以为然点了点头,“倒是麻烦他了。”
锦泠便又捂住了嘴——小姐真的不记得了!
锦泠这回嘴张得太大,穆青菱立刻察觉出,大约是自己忘了什么事。她逮住锦泠逼问:“完颜公子送我回来之后呢?又发生了什么?”
锦泠捂着嘴,一副“打死我也不说”的样子。问的急了,她就拔腿要跑。
“你知道什么,还不快从实招来!”穆青菱见锦泠要跑,忙一把拉住她。
可是后来,不管青菱怎么挠咯吱窝,联合锦溪一起围堵,都不能从锦泠嘴里再掏出半句话来,拿首饰哄骗也不行。
威逼利诱使了个遍,锦泠死活就是不松口——小姐记不得还好一些,若不然,今后可怎么面对完颜公子啊!
于是当日发生了什么事,青菱始终没有想起来,便也渐渐丢开了手。
冬至将近的时候,穆青菱与锦溪、锦泠一起看院中叶子上的霜花。正说笑中,却见穆青锋拿着一封帖子来寻人。
“三哥这是拿的什么?”穆青菱一眼看见了青锋手中烫着金边的信封。
“是一桩喜事。”穆青锋把帖子递给穆青菱,“宫中小皇子满月,皇上要设宴庆贺呢。”
穆青菱便一边回想前世的情景,一边拆出信笺来看。
果然与记忆里分毫不差。是舒妃为梁帝添了一子,如今已经要办满月酒了。
只是……这宫中添了名小皇子的事,是福是祸,恐怕还未可知呢。
穆青菱想着前世的那场风波,暗自叹了一口气,却不将心事表露出来,只是带着笑意,向青锋道:“果然是桩喜事。待我打点了贺礼,届时定早早收拾妥当,随三哥进宫赴宴。”
终于到了满月宴的那天,二人备车入宫。一入宫门便觉得宫中气象焕然一新。梁帝老来得子,龙心大血,阖宫上下皆布置得极尽奢华,洋溢着喜气。
一早有明姝公主殿里的小宫女守着,等穆青菱一到便带她去与梁明姝相见。穆青锋便随小太监去令一座宫殿等候,同男宾客们一处行走。
原来距离开宴还有一段时候,众多闺秀都聚在一处园中谈天游玩。梁明姝正是邀请穆青菱过去。
“青菱!”梁明姝被几位贵女环绕着,见青菱来了,便向她招手,“你快来,我们这里正说胭脂水粉,你可是行家!”
贵女们听明姝公主如此说,便都带了些惊讶的眼神望向穆青菱:“这位姑娘是?”
梁明姝便为穆青菱一一引见了,又向众人打趣:“先前夸雪花膏好用的,还不都站出来?做出雪花膏的正主已经到了眼前,你们可得当面赞赞人家!”
众人这才知道穆青菱便是那香雪斋的主人。又好奇又钦佩,都围过来询问。
“雪花膏的方子,真是穆姑娘自己想出来的?果然是行家!我用着比那铅粉好了百倍,如今是再也离不得这东西了!”
“那么大的一个店,亏得穆姑娘也能料理过来!”
各家闺秀你一言我一语的谈着话,气氛倒也融洽。穆青菱因着“香雪斋主人”的身份,在贵女之中竟颇受欢迎。
青菱便趁势向她们讲解了一回店中其他货物,也算是为香雪斋做了一回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