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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菱不知百里长川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打探慕容千的消息吗?
青菱其实与慕容千相识不久,三番两次都是被慕容千撸走救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是可以说上几句话的朋友。
可是看百里长川与慕容千针锋相对的样子,穆青菱却不知如何向百里长川回答。
“我对他了解不多,不过见过数面。”穆青菱斟酌着语句,说得也的确都是实话。
百里长川默了一会,只轻轻点了点头:“穆姑娘不知此人身份,与人相交还是要多些防备才是。”
百里长川的意思,还是希望穆青菱疏远着慕容千些。
此时在外面寻人的青云兄弟接到了青菱不再插手的消息,便回到了府中。
“这是怎么了?”穆青云一进门,就看到了满院狼藉,不解的询问。
“我们不在家的时候,有人来闹事吗?”青峰皱起了眉。
百里长川便有些内疚。终究是他鲁莽了,不管与慕容千有什么仇怨,都与穆青菱无关。他如今不再是无拘无束的江湖客,而是投身在穆父的下属,总不该给主顾添麻烦。
自己惹事自己承担,百里长川便决定出来向青云兄弟解释道歉。
穆青菱却抢先开了口:“是我学着练武,一时没把握住分寸。”
三兄弟对视了一眼,青云便笑呵呵拍了拍穆青菱的肩:“小妹也要把功夫捡起来了?下次再要习武。叫上二哥教你,我们到演武场去耍。”
青菱便笑着答应了。见穆青明眉宇间还有些疑惑,便忙拿别的话岔开:“我还有一件要紧事未曾向兄长说。”
几人果然被转移了注意,问青菱发生了何事。
穆青菱便将前日夜里遇刺一次细细向几人说了,只略去了完颜铭相救一节,说是不知名的侠士。
这件事穆青菱原也打算告诉兄长们的。刺客多次下手,不知为的是什么,也该让众人都有个防备。
兄弟几个沉吟许久,也猜度不出是何方势力。敌暗我明,只得保守行事,便与青菱一起商议了穆府布防的事宜。
待穆家兄弟离去后,穆青菱才发现百里长川仍未离去。他离在庭院的一角,方才竟然一直没人注意到他。
“你还有什么事吗?”青菱略疑惑地问。
“……多谢你为我遮掩。”百里长川低着头道。
百里长川感激穆青菱为他开脱这一番体贴的心意。穆青明是个处事严格的,若是他得知经过,即便只是稍加责怪,也毕竟是折损了自己的面子
穆青菱掸了掸桌面的尘土:“这回便罢了,只是……再一不再二。”
百里长川应了一声,又犹豫着向穆青菱提出了一个请求:“穆姑娘,我在府中进出总觉得有些麻烦,可以搬出去住吗?”
青菱寻思了一下,穆府近日还要加强戒备,宵禁也要立起来了。百里长川如果需要夜间行事,或者频繁外出,的确十分不便。
“也好,”穆青菱稍一思量,就想到了把百里长川安置在何处,“我在新市街有家胭脂店,那店的后院宽敞,如今只住了几个管事。店里打烊晚,出入也不需盘查。你若觉得合适,就去那住吧。”
百里长川自然是应承的。当下打点了行李,下午时分,青菱便带他去看住处。
自从入秋以来,天气越发干燥,雪花膏的用量便跟着越来越大。因此店铺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好在后院隔音不错,虽然前头来来往往招呼客人,住处却还算清静。
青菱带着百里长川从后门进去,令人给他打扰了住处,自己便想去店里巡视一番。
掌柜的见青菱过来,忙翻了账本来给她过目,又细细在一旁解说。
穆青菱见这账面干净清楚,心中颇为满意。又交待了几样需要注意的事情,那掌柜也恭敬听着。
这边事情处理的正顺心时,偏偏又有人来搅局。
只见门外走进来两位小姐,一个衣着贵气,面容倨傲,步履端庄。
另一个却满脸挂着讨好的笑,随侍在旁,碎步轻巧。做得也是小姐打扮,偏偏显出了丫鬟的气场。可不就是阴魂不散的韩雨曦?
原来韩雨曦最近又巴结上了一位贵女。这位贵女姓梁名玉兰原是皇室旁支之后,虽然比不上明姝公主尊贵,却也是沾了点龙气儿的。
韩雨曦自从在七王府触怒了父亲,生活就又艰难了起来。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新靠山,自然是朝请安,夕问好,比待亲娘还恭顺。
这一日韩雨曦又陪着梁玉兰出来逛街,恰好来到香雪斋前。见穆青菱也在店里,韩雨曦眼珠一转,又想生出事端,借梁玉兰的势,为自己出出气。便引这着梁氏走进了店。
“这就是开张数月,便在京都中声名赫赫的胭脂店,闺秀们都以用上他们家的东西为荣呢。”韩雨曦贼溜溜眼睛看着一排排雪花膏,假意向梁玉兰恭维,“我这种身份,是没福气用了。姐姐一定是用过的吧?”
几天下来,韩雨曦早摸清楚了梁氏的脾气。越是别人称赞的,她就越要唱反调。因此韩雨曦便故意大肆鼓吹香雪斋。
又因这雪花膏,的确是梁玉兰没有用过的。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孤陋寡闻,就只好表现出不屑一顾,将这雪花膏贬损一番。
韩雨曦看着梁玉兰的表情,已经知道她不会有什么好话了,当下心中一阵窃喜。
这可是个打穆青菱脸的好机会,韩雨曦怎么会错过?自然要把穆青菱叫到近前,好好看看她的表情。
“穆姐姐,这么巧,你今天也在店里!”韩雨曦一边向穆青菱甜甜招呼,一边引着梁氏过去相见。
穆青菱一见是她,已经拉下了脸色。
偏偏还不好躲。韩雨曦绕过几步堵住了穆青菱。再说这开门做生意,哪有往外赶客人的道理?
“这位就是香雪斋的老板,将军府的穆姑娘了。”韩雨曦为两人引见,“这位是肃王府的梁贵女。”
穆青菱在心中转了几个圈,端肃王爷母妃身份不高,却的确是梁帝的兄弟,听说家中子嗣单薄,年近半百,膝下只得一女,大约表示面前这位贵女梁氏了吧。
青菱便依礼见过了梁玉兰。
梁氏却并未还礼,她冷哼了一声,斜着眼打量着香雪斋:“你这胭脂铺里没一样正经货色,满是这劳什子雪花膏,做得算哪门子生意!也就诓骗诓骗那些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