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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时候,宇文珲的手在背后做了几个手势,暗中的人就明白了,这是自家主子要为穆姑娘调查双河村的里长。
这对他们来讲,简直太简单了!
当天晚上,三人吃过晚饭后,穆老四高兴,还在屋子里哼起了小曲儿,都是山间小调,穆钰兰又陪着说了会儿话,才回去休息。
路过宇文珲的房间时,他的门并没有关严,穆钰兰下意识的向里看了一样,正见宇文珲在桌边油灯下,看东西。
那纸张,不是她买来写话本子的。
想进去看看,可是前天晚上在后山的人,进入她的脑海。
长京的人陆续来找他,外头传信进来也正常,就是不知道背后是什么人,来无影去无踪的。
还有,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一个元帅对他那么恭敬,真的是因为他背后的主子么?
穆钰兰紧咬着下唇,纠结了许久,转身回了自己屋子,他又不可能留下来一辈子,她何必再自作多情,自讨没趣。
宇文珲面前的信,是安立荣送过来的。安立荣不能做太多停留,走得匆忙,有事就只能传信了,信上提到了一件让他担心的事儿,就是安立荣离开双河村后才发现,他们被跟踪了,只不过现在还没追上他们的行踪,不确定背后的人会不会也来
双河村。
虽然看着这封信,宇文珲想的,却是刚才古忠带给他的最新消息,有关里长的。
以前里长对穆老四和穆钰兰真心假意,还没有证据,可是这一次,给穆钰兰和郑永海做媒,是存了私心的!
而这私心,便是从双河村去凝水镇,路上经过的那片田地!
根据古忠的回禀,里长晚上和家里吃饭,抱怨说,“老四真是不识抬举,郑老板多好的人?竟然不同意!兰花早晚得被他毁了!”
里长的妻女在一旁也道,“可不是?郑老板说这事儿成了,会把良田低价租给咱们村呢!”
“哎!现在能有啥办法?老四和兰花都不同意,还把人给气跑了,闹得我里外不是人!不识好人心!整天的给他们擦屁股摆平麻烦,也不知道回报!”
里长这些话有真假各有几分,宇文珲心里已经有了数,虽然他现在看似沦落在双河村,但摆平一个小小的粮商,还是轻而易举的。
至于里长,为了穆老四和穆钰兰,也看在里长真心帮过他们的份儿上,先不动。
总之,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烧了安立荣的信,宇文珲便提着心腹不好意思送上来的包裹,去了穆钰兰的屋子。
当当当!
屋子里,穆钰兰正纠结呢,听见门响,很自然的道,“进来。”完全忘了天已经黑透,都到睡觉的时间了。
“怎么还不睡?”
穆钰兰坐在桌子后,手上拿着笔,笔下是一滩还没干的墨迹,“睡不着,你咋过来了?有事儿?”
“送东西过来。”宇文珲将包裹放在她炕上,“这是安元帅送过来的,希望你能喜欢。”
“元帅送我东西干啥?我们又不熟。”穆钰兰纳闷,他们顶多就是见过一面,她还不知道她和谁像呢,如果因为长相相似,就对她好的,穆钰兰表示这种关爱要不起。
宇文珲解释道,“安元帅说与你有缘,本想亲自送你点东西,奈何身上有事,不能在双河村久留,才托人送来的。”
听到这话的古忠等人,在暗处无声的叹息,他们这么做,是在帮主子追女孩子,结果自家主子不懂浪漫,还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他们也很无奈。
“都说无功不受禄,这东西,我不能收。”穆钰兰赶紧拒绝道,“人家是元帅,我是村女,这关系我也不敢攀。”
“你多想了,不是什么好东西。”宇文珲打开包裹,“都是你们女孩子喜欢的,你正长个子,总做衣裳也做不过来,穿这些正好。”
包裹里,有鲜艳的衣裳,还有精致的首饰,在宇文珲眼里的确算不上好,可穆钰兰却知道,这些都是村里人不敢奢望的。
“那哪儿成呢?”穆钰兰还是不要,“这样的东西,我也不能随便穿戴,村里该说我闲话了。”
宇文珲犹豫了一下,突然问道,“如果是我送你的呢?”
穆钰兰拒绝别人的东西,宇文珲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小高兴。
“那到底是你送的,还是安元帅送的?”穆钰兰小声嘀咕了句,“如果是你送的,那就是自己人送的,我当然收了。”
然而理智告诉她,宇文珲一直在村子里,怎么可能出村子买东西?再说他把所有银子银票都给她了,更是买不了。
“那你就收下。”宇文珲简单粗暴的把包裹塞进穆钰兰装衣裳的柜子里,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你若是不要,难道还要我送给别人?”
想去拿出来的动作停下,穆钰兰抬头便问,“真的?你啥时候买的?”
宇文珲被问的哑口无言,伸手将她的手放正,弯下腰几乎与她额头对额头,“乖女孩儿,不会问那么多问题,你再问,我就拿走送别人了。”
“你……”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穆钰兰不由自主的红了脸,“都说是送我的了,你还要送别人,做人不能这么没信用!”
“所以就好好收着。”宇文珲起身,顺势又摸了摸她的头,“那些首饰还算简单,平日里在家,戴着好看。”
长京里的那些女人,一身的珠宝华贵,头上更是一丝不苟,满是朱钗,他宁愿去摸墨媃那只公猫。
小姑娘穿着简单,摸起来很舒服,可是如果小姑娘像长京的贵女们打扮一番,一定比她们都好看。
被宇文珲这么一摸头,穆钰兰一个没忍住,就将自己的心事问出了口,“你是不是要走了?”
问完之后,穆钰兰就后悔了,低头解释道,“我是问过你好多遍,你总说不会走,可是我感觉,自从第一次长京来人,你和外面的接触似乎多了些,所以我以为,你说不会走,是在哄我。”“如果我真走了,一定会将你和四叔安排好。”宇文珲干脆坐在小姑娘身边,郑重的道,“你还小,不宜多想,心思重对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