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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凤栖梧假笑一声“你掉下去本小姐都不会掉下去。”
眼睛瞥见跟在一旁的踏雪,微微一亮“你放手,我要骑踏雪。”脑子有病才会跟你这种假正经的登徒子共乘一骑,事实上,凤栖梧似乎忘了自己跟着所谓的登徒子共乘一骑已经走了小半个时辰了,城门遥遥在望,沈犹烈寒意犹未尽的蹭蹭凤栖梧的腰,环的更紧了些。
“你安静一点,追月虽然身体矫健,今日也是走了许多的路,该累了,乖!”沈犹烈寒直接无视了凤栖梧要骑踏雪的要求,像哄孩子一样柔声哄道,最后一个字更是像施了定身咒一样,让凤栖梧直接定在了追风的背上,也定在了沈犹烈寒的怀里。
寒雨一直和前面的两人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顺便拉着寒墨也不能靠前,贼兮兮的凑到寒墨身边道:“你说咱们王爷一向不是走高冷路线的嘛,怎么今天突然改变路线了,这无赖的样子,啧啧!”
话说到一半儿,什么意思已经不用说了,寒墨认真的看了一眼前面耍赖吃豆腐的自家王爷,回头看着寒雨若有所思的道:“你不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吗?”
“诶?”寒雨表示自己还真不太熟悉。
寒墨鄙夷的道:“先是苦肉计,然后各种死皮要脸耍无赖,这不就是你当初对付寒雪的招数吗?”
“嚯,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你是不是对寒雪有什么企图?”寒雨一下子竖起了全身的倒刺,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驱着马倒退了几步“还是说你对我有什么企图?”
寒墨顿时黑了一张脸,一脸“妈的智障”的表情打马追上沈犹烈寒和凤栖梧,表示自己根本不认识后面那个脑洞突破出了天际的二货。
凤栖梧在寒墨赶上来以后,终于从那一个“乖”字的魔咒中抽身出来,一胳膊肘顶到沈犹烈寒的肚子上,趁着那人痛呼吸气的空隙一个腾空从追风背上玄身而起,足间轻点追风后背就落到了踏雪身上。
寒墨看着王爷黑成墨水的脸色,再看看凤大小姐得意洋洋的表情,后知后觉的吞了吞口水,自己貌似打扰了自家王爷的好事?寒墨这一刻在脑子里把寒雨千刀万剐了八百遍,脸上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举着白玉凤凰琴对沈犹烈寒道:“王爷,这白玉凤凰琴属下和寒雨方才检查过,并没有什么异常,是交给您还是交给凤大小姐?”
凤栖梧瞥了一眼那白玉凤凰琴,倒是没有像是在四国使臣面前那般与沈犹烈寒争个高下,见沈犹烈寒看着自己不说话,凤栖梧开口道:“拿回去给兰姨吧,她应该会喜欢的。”
顿了顿,又从自己的纳戒中掏出一本书扔给寒墨“这个一起拿去给兰姨,明日去不周山看看寒雪和寒风,在郡主府加一个训练场。”
说完,双腿加紧马腹,一声“驾”,便疾驰而去,沈犹烈寒丢下一句“按她说的做。”就追了上去。
寒雨见沈犹烈寒和凤栖梧走了才骑马追上来,幸灾乐祸的看着寒墨“怎么样,有没有被王爷罚去扫茅厕?还是劈柴?”
“罚你个头,倒是大小姐让我去不周山看寒雪和寒风。”寒雨故作高冷的把嘴角那一抹嘚瑟的笑容,转移了话题:“白玉凤凰琴的去处有定数了,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凤栖梧给的时候寒墨心里大概是有定数的,所以,当寒雨说是乐谱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意外。
不过,寒雨拿着那乐谱皱眉道:“这是什么,匹配的曲子嘛?”
寒墨拿过来随手翻了翻“这个曲子,是不是今日凤大小姐在山上唱的那首?”
寒雨凑过去一看“好像还真是,不过这乐谱上的曲子无论是词还是曲都是我不曾见过的,莫不是凤大小姐自己谱的曲,做的词?”
“大概吧。”寒墨有些不确定的道,看凤栖梧那样子的确不像个能操持琴棋书画的人,不过,这个人带给他们的意外实在太多,导致寒墨对自己一向精准的看人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酉时,凤栖梧直接去了兰馨苑,进门就叫“兰姨,又得麻烦你了!”
兰馨正在院子里摆弄花草,听到凤栖梧的声音,手下一颤,把一株珍贵的绿牡丹的叶子给剪了,转身就看到脱了薄披风的凤栖梧衣服上又添了几道明显的划痕,赶忙放下手里的剪刀走过来嗔骂道:“不是去招待使臣嘛,怎么还受伤回来了,寒儿怎么保护你的······”
“兰姨,这次你可冤枉我了!”沈犹烈寒将追风交给下人后跟着来兰馨苑就听到兰馨在抱怨自己,有些无奈的道:“人家专门本着他来的,混在刺客中浑水摸鱼,防不胜防。”
“兰姨你偏心,王爷也受伤了,您怎么就不心疼啊?”寒雨故意撒娇的声音听得凤栖梧一个恶寒,转身嫌弃的看着寒雨“他受伤又不是你受伤,你这么撒娇求抚摸只会让你觉得你很受好不好?”
“瘦?”寒雨两眼雾蒙蒙“我的身材是跟着王爷长的,应该不至于吧?”
凤栖梧脸上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原来如此,是我多虑了!”
而后带着那笑容对寒墨道:“东西呢,还不拿出来?”
寒墨连忙把白玉凤凰琴和乐谱拿出来递到兰馨面前,凤栖梧道:“兰姨,只是今日的战利品,您看看喜不喜欢?”
“东西不着急,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肩膀上的伤口是不是又开裂了,你这孩子也是,怎么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这反反复复的,留疤了可怎么办?”兰馨说着拉着凤栖梧就往房间里走。
凤栖梧也没反抗,只是笑嘻嘻的道:“兰姨你不用这么紧张的,我身上的疤痕不差这一道······”
凤栖梧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兰馨就停了下来,盯着凤栖梧的眼睛她认真的道:“栖梧,兰姨不是庸俗的人,不是说你要肌肤胜雪去靠皮囊吸引人,但是女孩子,自己不对自己好,那别人更不会对你好,就算别人都不拿你当回事,你也要把自己当成这世间最好的女子对待,你可明白?”
凤栖梧眼眶微红,张了张嘴,半晌,才道:“我知道了,兰姨。”
沈犹烈寒见凤栖梧被兰馨带走,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也回听枫院去洗漱更衣,寒墨见状,把白玉凤凰琴和乐谱交给兰馨的贴身侍女就出去了。
沈犹烈寒坐在浴桶里,想着凤栖梧那句“我身上的疤痕不差这一道”,又想起之前凤栖梧对自己受伤的事情表现的稀松平常的样子,越发觉得烦躁,草草的洗了下,用灵力把头发蒸干换了衣服便朝兰馨苑走去。
凤栖梧今日的伤的确不重,拜沈犹烈寒神经过敏的保护措施所赐,只是手臂和后背留下了几道浅浅的划痕,虽然也留了点血,却不怎么严重,兰馨处理伤口的手法很是熟练,裂开的伤口很快就处理好了。
见兰馨脸色还是很不悦,凤栖梧腆着脸卖萌道:“兰姨,今晚我的店开张,你来给我捧场吧?”
“你的店?”兰馨收拾纱布的手一顿:“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开店了,兰姨怎的一点都不知道?”
“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凤栖梧娇笑着道:“我让人专门给你留了房间呢,你可是我店里的第一个贵宾,连沈犹烈寒都排在后面的!”
沈犹烈寒一进来就听到了凤栖梧得意中带着撒娇的声音,感觉有点怪,想想自己纳戒里那两个所谓的贵宾卡,撇了撇嘴,收起了兴师问罪的打算,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翻看起兰馨的婢女放在桌子上的乐谱来。
眼睛瞄到凤栖梧上午唱的《滚滚红尘》的乐谱,身随心动,看着乐谱在白玉凤凰琴上弹奏出来,熟悉的音乐带着不熟悉的感觉将凤栖梧和兰馨引出了房间,凤栖梧一出门,就看到朱红的亭子中,一声墨衣的沈犹烈寒坐在玉白的石凳上眼神专注的盯着乐谱,手指翻飞,一个个熟悉的音符从他手中飞出,组合成自己最熟悉的音乐,第一次,觉得沈犹烈寒是个在战场以外也可以意气风发的人。
从惑人的音乐中回神,凤栖梧挽着兰馨的手臂道:“兰姨,你的礼物有人提前替你试了,怎么样,喜欢吗?”
“若鸢夫人的白玉凤凰琴,当然喜欢。”兰馨拉着凤栖梧坐在沈犹烈寒对面,柔声道:“这曲子倒是耳生的很,不过,很好听。”
“兰姨喜欢就好,这乐谱上的曲子多得很,您可以慢慢玩儿。”凤栖梧话落,沈犹烈寒的手也从白玉凤凰琴上拿下来“这些曲子有些并不适合用这把琴弹奏,清唱的话,应该不错。”
“看不出来啊王爷,居然还藏着这么一手。”凤栖梧看着沈犹烈寒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和意外“这里面的确有些曲子不是这种温柔的乐器能弹奏出来的,不过,王爷第一次看这乐谱就能弹奏出来,的确很让人意外。”
“兰姨也可以,我只是比较好奇,你今晚的开业典礼是不是也用了这上面的曲子来引人注意。”想起凤栖梧再三邀请人去风来仪阁的开业典礼,沈犹烈寒虽然没有小气到诅咒凤栖梧的深意萧条,却也是极不愿意让凤栖梧的优秀在外人面前显露无疑。
凤栖梧显然也是很珍视这本在前世并不算很稀有的乐谱,闻言摇头道:“曲子跟这乐谱上的算比较相似,但不是这乐谱上面的。”
沈犹烈寒闻言面色未变,眼神里却溢出一丝满意来,凤栖梧倒是没怎么注意笑着道:“我才请兰姨一起去呢,我在红袖招给兰姨准备了一间房,正好趁着今晚开张的时候带兰姨去看看,今晚就不要让厨房准备晚膳了,大家一起去,人多一点热闹。”
“还是大小姐好,连我们都未曾忘了,看来我让寒墨通知厨房取消晚膳的决定是很明智的。”寒雨贱兮兮的声音传来,手里还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酒坛子,递给凤栖梧“大小姐,看看在下酿的酒与你那宝贝佳酿如何?”
“你酿的?”凤栖梧眼底闪过一丝意外,砸开封泥,浓郁的酒香夹杂着淡淡的果香沁人心脾,凤栖梧眼睛一亮“你竟然能看出她的酒方里大部分材料!”
继续闻了一会儿,凤栖梧将酒坛放在桌子上,有些不解的道:“为什么用水果代替药材,这样的话这两种酒效果完全不一样的?”
寒雨苦笑一声,有些自嘲的道:“想必您也知道,您那位朋友也是个高人,有几样药材是剧毒之物,一旦处理不好吗,佳酿就是要命的毒药,在下一时还考量不定,不敢冒险,便把药酒变成果酒,自娱自乐而已。”
“你说的没错,她的确是个高人,于她起死回生也不是天方夜谭。”凤栖梧听着寒雨的话,好像被夸赞的是自己一般,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笑容。
说着,她从纳戒中拿出一个丑丑的木头雕刻的药瓶,用一种近乎庄严的姿态将药瓶打开,一只手突兀的过去掰开沈犹烈寒的掌心,一颗,一颗的药丸倒进沈犹烈寒的掌心,六颗丹药滚落在沈犹烈寒的手心,凤栖梧的眼泪也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你,兰姨,寒雨寒墨,寒风寒雪,每一个人都为我受过伤,被我连累过,以后我也不能保证我还能不能不这么倒霉,这丹药,一人一枚,带在身上,死亡十二个时辰之内,便可起死回生,我有的不多,你们要惜命一点,少受伤······”
“大小姐,您······”寒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是学医之人,起死回生的事情在他看来简直就是谬论,可是凤栖梧的态度太过庄严,让人不忍心也不能去怀疑她。
沈犹烈寒掌心里捧着那几颗小小的丹药,心里五味陈杂,尤其是凤栖梧的眼泪落在他手上,那温度直接灼烫到了他心里,唇瓣嗫喏了下,他开口道:“这些全给了我们,你找不到他怎么办?”
凤栖梧炙热的感情让沈犹烈寒本能的将这个让凤栖梧心心念念的人定义为了一个男人。
凤栖梧想起季安然,心思沉重也没注意到沈犹烈寒的神情,闻言只吸了吸鼻子道:“找不到的人,不找便罢,她那么变态,没了我也不会把自己搞得太狼狈。”
粗鲁的擦了两下眼睛,故作不在乎的道:“你怕什么,除了这救命的药,她给我的东西够我用几辈子了,你们表现好的话,我可以分享那么一咪咪哦!”
说着又献宝似的拿出一面玻璃镜子递给兰馨“兰姨你看,我的百宝箱存货都是你喜欢的哦!”
玻璃镜子清晰地映出自己的面孔,兰馨吓了一跳“栖梧你这是要把自己的家底掏空啊,这般稀有的物事兰姨看看新鲜便好,你且收好吧,莫要损坏了!”
凤栖梧有一个挂怀的人,这件事对沈犹烈寒和他身边的人都不是什么秘密,兰馨或多或少也听过一些,眼下见凤栖梧这样子,只当是凤栖梧触景生情,一时糊涂了。
凤栖梧这会儿也缓过来了,琢磨着兰馨的心思,心底一暖,笑道:“兰姨,我不说了吗,她给我的东西都够我用几辈子了,不差这一点,这就是个镜子,给你赏玩罢了,不过这丹药你们几个可都得好好保存着,起死回生不是开玩笑的,寒雨你也不要好奇心作祟去把这丹药给毁了,这丹药我手中也不过十颗,还是我家臭然然的绝世之作,可开不起玩笑。”
最后,她把眼神落在沈犹烈寒脸上,有些不满的道:“我都把这么宝贵的东西都给你了,你还臭着一张脸太不够意思了,我跟你直说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知道寒霜看我不顺眼,我也不喜欢她,她的丹药我先留着,什么时候我看她顺眼了,如果她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我再给她。”
话落,她抱着寒雨拿来的两个酒坛起身,笑嘻嘻的道:“你应该不会小气的只酿这两坛吧,这两谈归我了,晚上你们自己拿着那令牌去风来仪阁要然字号雅间,我等这们!”
说完也不给人说话的机会,一步一晃的往外面走去,明明还没有喝酒,却好似已经醉了。
沈犹烈寒沉声叫了声“寒墨。”
寒墨当即反应过来,道一声“是。”就跟了上去。
院子里只剩下沈犹烈寒,兰馨和寒雨三人。
兰馨开门见山,也语出惊人“寒儿,你心仪栖梧那孩子,是吗?”
沈犹烈寒猛然一整,像是心底隐藏最深的秘密被揭穿,不知所措的看着兰馨“兰姨,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逃避不是沈犹烈寒的风格,被人看出来他也不否认,只是疑惑自己竟然如此不会隐藏心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