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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回到家中,我研究了一下心脉脉象,然后帮领妹把脉,整整半个小时,我反常尝试了不知道多少次……
“小枫,干嘛要一直抓着人家的手不放开,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领妹天真烂漫地说道。
“不累,小蝶的手可以驱逐疲劳,让我到达快乐的巅峰……”
我胡言乱语道,领妹却突然红了小脸。
我嘴角保持着和煦的笑容,心却掉入寒冷的冰窖,一次把脉,三分钟足矣,但我却尝试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企图推翻自己的结论,只是每一次,我的心就会沉一点,直到十次,我的心已经沉到低谷。
这么天真烂漫,单纯善良的小蝶,为什么会得先天性心脏病??凭什么!老天啊!你摸着良心问问!你凭什么!!有本事你使劲折磨我,欺负小蝶算什么,操你吗的!
“小枫,小枫,你的样子好可怕,怎么了吗??”
领妹看着我因为不甘而扭曲的脸,焦急道。
“奥,没事没事,对了你吹一下这个看看……”
领妹的声音将我从失神中挣脱,我忙掩饰自己的情绪,拿出一个仪器过去,这正是测试肺活量的仪器。
“啊呼!”
领妹深吸一口气,吹得小脸通红,直到如同泄气的皮球一样。
天呐,1230,这不是比开学的时候还要低吗??小蝶她真的……
“呐呐,小枫,明天就是元旦了,那是不是从明天开始,小蝶就16岁了呢?”
她突然话锋一转,面带憧憬地说道。
“是的呢,不知不觉,小蝶竟然长得这么大了,16岁花季,可是女孩最美的年纪啊。”
我带着笑容说,眼泪却在眼眶中打转。
“也就是说,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年吧,但最近小蝶总是做噩梦,小蝶想象不出自己18岁的样子呢,我不想让自己后悔,所以成全我吧……”
领妹的话说完后,轻轻用双臂拢住我的脖颈,将她那粉嫩中带着一丝惨白的唇印了上来,我被她带动情感亦闭上双眼贴近嘴唇,却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挣脱了领妹……
“不行,不许胡说!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有我在,别说是18岁,我会和你度过每一个带8的年岁,直到108岁,我和你才会相拥着死去,在那之前,不准立这种Flag!!!”
我近乎崩溃地咆哮道,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从我把脉得知领妹确实有先天性心脏病,且已经开始恶化时,我的喉咙就开始发苦,如同塞了一团棉絮,直到听出领妹那不祥的话外之音时,我伪装的坚强彻底撕碎,我如同孩子一样哭泣了起来。
“小枫不哭,是小蝶不好,小枫不哭……”
领妹看到我哭泣的样子,用双手捧起我的脸颊,焦急地说道,只是说着说着,突然趴在我的胸口睡着了。
我扶着脸色惨淡的她回了被窝,帮她掖好被脚,回过头去,李冰冰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看到她的眼神,我知道她有话要对我说。
“庄枫同学,自庄梦蝶同学那晚的异常之后,她的身子好像虚弱了不少呢。”
阳台之上,李冰冰老师用挂牵地口吻说道。
“唉,小蝶的情况,一言难尽,老师来找我,恐怕是有别的事情吧。”
我点燃了一根香烟,看着漆黑的窗外,并没有闲聊的心情。
“庄枫同学,在你眼中的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李冰冰老师也看着窗外,神色中带着我看不透的伤感。
如果是别人在我没心情的时候这么拐弯抹角,我一定会打断她,但李冰冰老师这样却让我厌恶不起来,因为她是有智慧的女人,她的一切行为,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李冰冰老师,你是个完美的人,无论哪方面,都完美到无可挑剔。”我仔细想了一下,郑重地说道。
李冰冰老师转过了脸,嘴角绽放出一丝灿烂的笑容。
“庄枫同学的嘴巴真甜,真的很讨女孩子喜欢呢,希望庄枫同学永远记住这样的老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持你勇往直前的冲劲,但凡事不要太过拼命,不要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小蝶……”
李冰冰老师用奇怪的口吻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转头进了房间,我亦弹掉烟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的话外之意,此刻我没有精力去揣度……
第二天,李冰冰老师把我们送到学校后就开车离开了,看着她绝尘而去的车影,不知为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元旦晚会,在三个级部各自的礼堂中举行,晚上8点钟开幕,下午6点,礼堂中已经张灯结彩,水木这群精力旺盛的牛鬼神蛇们齐聚一堂,就如同啸聚山林的土匪流氓,这种氛围,堪比春节晚会。
我牵着领妹冰冷的小手走了进来,不少枫林晚的兄弟姐妹们起身跟我问好,我一一点头致意,我看着他们很多人都举着有‘陈曦’彩字的灯牌,看来元旦晚会还没开始,陈曦的歌喉已经红遍水木了,大家一定都很盼着她出场吧,陈曦也很希望能为大家歌唱……
但这时,身边的领妹眉头一皱,因为有两个不速之客正迎面走来,正是刘西娜和王艾莉,我亦皱眉看向她们。
但是,她们脸上的尖酸刻薄不见了,有的只是一片灿烂的笑容,这两个人搞什么鬼?
“哎呀,庄枫社长,真是不好意思,前几天是我们太冒失了,真的是对不起,我们回去之后反思了自己的过错,请你原谅我们吧……”
王艾莉口气坦诚地说道。
“没错没错,我已经和管仁海那样的人渣划清界限,也已经真心实意地和陈曦道歉了,今后我们一定兢兢业业为社团做事,还有大嫂,之前的事情多有冒犯,真的对不起……”
刘西娜坦诚地说完之后,和王艾莉一起鞠躬。
这两个混账到底是在玩哪出?就算她们说得天花乱坠,我都坚信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事若反常必有妖异!
“下不为例!”
我看着身边情绪越来越不对的领妹,赶忙拉着她离开,向着后台走去,这两个混账怎么样都好,领妹被气到可就不好了……
后台门口,我和一个人撞了满怀,竟是神色焦急的杜莎。
“庄,不好了!!陈曦她,陈曦她昨晚练声练到太久,现在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杜莎皱着眉头焦急道。
“快,带我去看看!!”我急忙说道。
到了后台,我看见陈曦坐在轮椅上,拼命地挤着自己的喉咙,却只能发出一些含混不清的声音,美眸中噙着泪水,脸上是一种极度不甘的神色,我让除了杜莎和领妹的人退避三舍,关上门,开始诊断。
“张嘴!”我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说道。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望,指观气色;闻,指听声息;问;指询问症状;切;指摸脉象。合称四诊,无论是哪家的医学,诊断都得按部就班照着这四步来。
我看了看她的舌头,有些斑驳的舌苔,扁桃体也有点发炎的迹象,我皱起眉头思虑片刻后,开始问诊。
“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回答是,你就点头,不是你就摇头,我问你,最近几天有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陈曦摇头。
“以往有没有这么辛苦的练声?”
陈曦点头。
“那以往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陈曦摇头,到这里我判断出,这件事应该不是偶然了。
“你今天,有没有吃,或者喝过什么刺激性的东西。”
陈曦急切地摇头,拼命地表示自己不可能没有这种常识,难道说?
“没有刺激性的,吃过或者喝过东西没有,任何的?”
陈曦迟疑地摇摇头,然后猛然点头,手指指向了桌子上一瓶矿泉水,瓶盖开着,喝的并不多……
果然,我嘴角冷笑,心下了然,闭眼帮陈曦把脉,睁开眼对着楚楚可怜的她投去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现在我要帮你针灸,不要害怕,交给我……”我柔声劝慰道。
陈曦咬着红唇点了点头,约莫十分钟后,我收起针,神色很是平淡,昨晚因为意外打通小周天之后,这种程度的针灸已经对我没有任何压力。陈曦亦轻轻开口,发出了声音。
“谢谢你,sunshine!你真的了不起!”陈曦由衷地感谢道。
“庄,怎么回事?”杜莎走了过来,看着陈曦嗓子好了,眉头舒缓之后严肃地问道,她也知道这件事不单纯。
“水里被人下了破坏嗓子的药!幸亏陈曦喝的不多,否则她就不是嗓子哑这么简单,而是彻底没法唱歌了,干这事的人动机绝对是想毁了陈曦!最有动机做这种事情的,不用我多说了!陈曦,这瓶矿泉水是谁给你?”
我对着杜莎说完后,转而对着陈曦说道。
“是我自己买的,但平时我都会放在桌子上等渴的时候再喝,今天喝得时候发现瓶子位置稍微偏了点,我以为是被谁碰到,也没有其他水,我就打开喝了一小口,没想到……”
陈曦有些难过地说道,只想安安心心本本分分唱歌却遭到这样的算计,任谁都很难接受吧,所以我一定要帮她讨回这个公道。
“陈曦治好的事情,不要外传,待她突然出场后,基本就可以确定是谁干得了,然后……”
说到这里,我眼神中骤然迸发冰冷的寒光。
8点,元旦晚会开始了,我却已经无心观看精彩的节目,躲在幕布后静静地注视着观众席某个位置。
“陈曦!陈曦!陈曦!陈曦!”到了陈曦的节目之前,观众已经迫不及待地发出热烈的欢呼。
而观众席上那几个有些幸灾乐祸的面孔,好似笃定这颗新星一定不会出现一般……
幕布拉开,万众瞩目中,陈曦坐在轮椅上手拿话筒巧笑倩兮,那幸灾乐祸的面孔登时就被浓浓惊骇取代,哼,可以确定了。
“非常感谢大家的热情支持,就在今天早上,我的嗓子出现了一点问题,问题就出在我喝过的水上。”这就是陈曦的开场白,我安排的。
“啊!!到底是谁?竟如此恶毒!”
“查出来,扒光了扔出去,这种贱人!”
“……”
各种咒骂声响起,但陈曦却含笑摇了摇头……
“虽然后台装过了监控,仔细查看是可以发现端倪的,但是我宁愿相信这是个误会,所以我希望各位,不要报警,感谢那个在我走足无措时挺身而出的人,所以我决定临场换歌,好了,下面给他,也给大家带来一首《My.sunshine》!”
陈曦饱含感情的话说完后,美妙的伴奏响起,只是最后一句,是她自己加的,这歌也是她在后台换的……
观众席上那个区域,那个人影窃窃私语,然后一名女生在节目中途突然出门佯装上厕所,五分钟后,后台的门开了,尽管那人已经用帽子遮着脸,我也可以确定她正是先前出去佯装上厕所的人,她拿起桌上那瓶水,直接打开窗户,倒了出去,嘴角窃喜着……
“哼哼,对是否有人报警将信将疑,所以溜过来破坏证据了吗?你那两个主人,事先一定没有那么缜密的布局,所以留下指纹了对吗?很可惜呢,没有人报警,这里也没有监控!说!!!你的主人是谁!!!!”
而我已经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她的身后,拽下她的帽子,将唐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厉声喝道,只是一瞬间,她就被我吓得瘫软在了地上。
“是……是西娜姐,还有…艾莉姐……别杀我!!!我只是个狗腿子!!!”
狗腿子惊惧的话说完,我身后的杜莎已经流下了绝望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