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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桓乐成为了西区大佬,可他和岑深依旧住在西子胡同的小四合院里, 没有换个大豪宅的打算。
至于成为大佬之后需要做的事情, 其实也并不多。看商四那闲散模样就知道了, 桓乐只要能镇得住场, 让底下的妖怪们能够加紧尾巴做人, 自然有人类的法度去管教他们。
阿贵那样累死累活, 纯属特殊情况。
但桓乐既然接了这个差事,就不会草草应付。作为曾经执掌过朱雀台、统辖整个长安城的能人,管理一个西区, 自然不在话下。
唯一让他头疼的是, 他缺少人手。
岑深从前的那个主治医生也是西区的, 号称城西一把刀,但他毕竟只能管一小片区域, 而且经常待在急诊科, 忙得分·身乏术。
至于其他人, 不是资质平平, 就是惯会逞凶斗狠,缺乏手腕。
左思右想, 桓乐忽然灵机一动。
于是, 桓乐走马上任后的第二个月,炙热盛夏, 西子胡同里来了一拨意料之外的客人。
彼时岑深还在隔壁吴先生的家中整理有关于匠师协会的资料, 既然选择重开匠师协会, 继承吴先生遗志, 那让新来的人熟知历史是必须的。
岑深已经想过了,匠师协会的存在注定了无法光明正大,那他也就不搞什么虚的了。新协会的地点就定在吴先生的家中,他可以把这里重新改造一下,以一种低调平和的方式将匠师这门技艺传递下去。
傅先生答应他可以抽空过来,但对于会长一职,仍推辞不受。
岑深也不强求,他自己其实也不想当这劳什子会长,只是赶鸭子上架,无可奈何。因为这新的大唐匠师协会,除去他自己、桓乐这个后勤,还有编外的傅先生,总共只有三个会员。
不过对于招收会员这事儿,他也不急。柳七说得对,匠师协会的辉煌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到来了,强求不可取,需看缘分。
在此之前,他得先把房子的改造工作落实。于是堂堂西区大佬,就这么成为了新任匠师协会会长手下的一名长工。
“这是你老师的事业,你老师的房子,你不做谁做?”岑深这么告诉他。
桓乐锯着木头,竟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好在来自隔壁的敲门声及时拯救了他。他耳朵微动,抬手撤下了屋外的结界,再感知到来人的气息时,勾唇一笑。
这结界是为防止扰民设下的,他们在这里改造房子,难免会有响动。
他放下锯子,拍拍手,朗声道:“在隔壁,都过来吧。”
正坐在书房窗前整理资料的岑深抬起头来,疑惑地问:“是谁来了?”
桓乐还卖了个关子:“来了你就知道了。”
闻言,岑深不禁更疑惑地看向门口,只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逼近,吵吵嚷嚷的声音立刻越过院墙扑进来。
“嗳嗳你们慢点儿!”
“注意形象!”
“谁踩我脚了!”
“别别别别别……”
“都给我安静点儿!注意微笑!”
“笑成这样你他妈是要去奔丧吗?”
“……”
一阵鸡飞狗跳中,院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然而就是在这门开的刹那,所有的嘈杂瞬间归于平静——门口,空无一人。
不,不是没人。
岑深的视线下移,看到了一排高不过膝且毛色不一的中、华、田、园、犬。
一看到岑深看过去,狗崽子们就兴奋的咧着嘴,开始疯狂摇尾巴。瞧瞧这水汪汪的眼睛,这接地气的毛色,这五短身材,如果不是桓乐黑着张脸承认了跟他们的血缘关系,岑深绝对不会想到他们身上还曾有狼王的血脉。
“嗷呜!”听听这小奶音叫得,格外娇气。
看来,中国的本土化改造,一向是非常成功的。
但桓乐黑脸的原因不在于此,他一个抬脚便瞬移到了门口,一脚一个把狗崽子们送进门内,毫不留情。
“卖什么萌?撒什么娇?有我在,轮得到你们吗?”
岑深:“…………”
狗崽子们摔了个灰头土脸,但毫不在意。爬起来,抖一抖身上的灰尘,再叫唤几声,又是一条好汉。
最后是桓乐勒令他们去换成人形过来,大家才恋恋不舍地去了隔壁。没过十分钟,隔壁翻墙过来一群或俊俏或可爱的大小伙子。
岑深此刻可以肯定他们跟桓乐是一家人了,因为都喜欢翻墙,不爱走门。
而他自己,仿佛掏了狗窝。
不过,有了这么一群帮手,不管是桓乐管理西区还是岑深的房屋改造计划,都进行得格外顺利。因为事实证明中华田园犬不输给世界上任何一个犬种,打得了架、卖得了萌,聪明、勤快、能干还忠诚,简直平凡而又伟大。
远在西安的阿贵闻讯后,发来感叹。
你坟头草两米高:老桓家,人丁是挺兴旺的。
可桓乐隐隐有些后悔把人叫来了,这些狗崽子心机深重,一个个都成精了似的。不能叫狗妖,应该叫狗精,见天的往岑深跟前凑,卖萌的套路让他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妖怪都无法预料。
于是醋缸成精的桓乐,一点都没有长辈自觉地又把人从家里赶了出去,拒绝留宿。
岑深说他幼稚,明明年纪不小,可做出来的事仍透着股孩子气。可桓乐就愿意在他心里当个永远长不大的任性少年,恃宠生娇。
岑深倒也真愿意宠着他,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想到他独自等待的那些时光,就觉得桓乐提什么要求都不过分。
甚至许多时候,他都愿意为了桓乐做一些以前不可能答应的让步。
譬如早起的时间。
除了卧病在床或某个不可抗力因素,岑深是习惯早起的。从前的桓乐也习惯早起,因为他会去院子里练刀或打拳,一个十足的活泼青年。
可现在的桓乐,早已过了勤奋好学的年纪,每每到了日上三竿才睁眼。
他仍喜欢抱着岑深睡觉。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桓乐都喜欢裸睡,至多套一条裤衩。抱着岑深的时候,一只手总喜欢揽着他的腰,年纪越大,占有欲越强,进而觉得那身全棉睡衣也很碍事,手掌总得探进去,贴着岑深温热的皮肤才算安宁。
越这样,岑深越是要把睡衣的每一颗扣子都扣好,否则容易擦枪走火。而且以他现在的心软程度,十有八·九是推拒不了的。
可岑深愿意让他这样抱着,只因为桓乐回来的那一晚跟他说——抱着他很安心。
于是岑深渐渐养成了睡懒觉的习惯,桓乐什么时候起,他也就什么时候起。桓乐每天醒来的时候都有一个小习惯,那就是凑在岑深颈间深吸一口气,有时也会留下一个吻,总而言之——像个吸阳气度日的小妖精。
桓乐自己辩解说,他这是狗鼻子太灵敏,刚醒来闻着香味,就忍不住多闻一口。
岑深问他是什么样的香味,他又不答。
岑深心想:那一定不是什么“好”味道,遂不问了。
再譬如,关于待客。
当了西区大佬之后,桓乐的社交圈难免扩大了。哪怕他不去拜访被人,也会有人上门来看望他。
以往的小院里鲜有人造访,岑深又不愿与人交际,所以从开门迎客到关门送客这一系列流程,大多是桓乐在操办。但是现在,岑深竟学会了端茶递水。
这可吓坏了桓乐,第一次看到岑深主动去厨房倒茶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岑深很无语,他就是去给客人上个茶,至于这么惊讶?
上门的客人很惊慌,第一次拜访大佬,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怎么大佬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
桓乐把岑深按在沙发上,蹭蹭蹭自己跑去厨房倒了杯水,再蹭蹭蹭跑回来往茶几上一放,瞪着对方:“喝。”
超凶。
岑深哭笑不得,“你别吓到人家了。”
来客猛点头,却见前个晚上还把他前老大揍到跪地求饶的桓乐,没骨头似的靠在岑深身上撒娇,“我就是不要你给他们端茶,有这心思,你不如哄哄我。”
岑深当然只能点头。他原本也只是想更体贴一点,顾及桓乐的大佬威严而已,桓乐不愿意,那就算了。
只是这件事最终还是被传了出去,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新大佬惧内的消息就这样不胫而走,所有人都能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告诉你那场景有多腻人。
四九城的妖怪们纷纷唉声叹气,东南西北四大区第一次摒弃前嫌同心一致,妖怪论坛上更是新开了一个帖子,标题就叫——《李涛:为什么我们的大佬都爱搞基又惧内?》
这帖子后来又变成了一个地域帖,因为有人跟帖说:明明是你们北京的大佬这样,干嘛辐射全国?我XX的妖怪不信这个邪!
鹿人甲:是我商四提不动刀了还是你们XX省飘了?你敢说一句商四不是你大佬?不肖子孙,给我四爷跪下!
爱谁谁:你们四大区终于不掐了?改掐全国了?真的好厉害哦。一个北京就能分四个区,我还五大州呢,徐州、常州、苏州、扬州、泰州,瞧把你们能的。
硬邦邦的白菜梆子:你们忘了还有一个傅先生。
小娇娇:我觉得上海那位也不太直……
阿里拜拜:有哪位大佬直过吗???
路人乙:寒山寺的妖僧一定直!!!!
海棠第一花:傅先生真是唯一的希望了……
你大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给我一杯神仙水:因为许阿仙没什么好怕的哈哈哈哈哈哈!
西湖水:有理有据,服。
嗷嗷嗷嗷:你们吐槽大佬就够了,干嘛又带我们许阿仙出场?
圣德芬:话说你们有谁见过新大佬的男朋友吗?帅不帅?帅不帅?帅不帅?
路人丙:你们没人看过桓大佬的微博吗?指路【链接】
暗盒:看了,好烦哦,怎么又来一个秀恩爱的。
可乐boy:好看就行了。
专业代购:真他妈ojb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