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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红走到陈强身边,看到令人惊呆的一幕。此时陈强头发花白,眼眶铁青,脸上一点血丝都没有,好似僵尸一般。
肖红抚摸着陈强的脸庞,不禁潸然泪下。
陈强这一年来,从被冤入警局受到刑讯逼供,法庭上被判死刑,小黑山身体上受到残暴的摧残,再到亲眼看到小翠惨死,受到了难以想象的身体上和心里上的折磨和摧残。直到现在中弹能够捡回一条命已属万幸。
想想这些天陈强遭受的折磨,看着陈强非人的面孔,肖红在陈强的病房里在也无法控制情绪,趴在陈强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为了不影响陈强休息,护士急忙把肖红拉出了病房,然而刚拉出门口,肖红便哭晕了过去。
陈强在病房里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他刚一苏醒,睁开眼看见肖红正对着奶粉,因为这些天陈强自己无法进食,只能通过引流进食些牛奶和汤类食物。
这些天里,肖红几乎寸步不离照顾陈强,因为之前曾抽出不少血,自己身体非常虚弱,这三天三夜里在医院晕倒好几次,昨天夜里肖红为陈强倒尿盆,在卫生间突然晕倒,幸好有个护士及时发现,给肖红点了一针营养药,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护士几番劝说,让肖红回去休息,然而肖红始终在医院里照顾陈强。
肖红看见陈强苏醒,激动地拽着陈强的手,“陈强,你醒了”肖红有些情不自禁,脸上流下了两行激动的泪水。
陈强冷冷地看了肖红一眼,并将头扭过一旁,不再看肖红,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的眼里也没有泪水。
看来这次阎爷爷又没有收留我,陈强很失落。小翠在那边会孤单的,我应该追随小翠而去,去陪伴她。
肖红看见陈强没有说话,哭的更伤心了。
陈强心想,这个世界泪水都是虚伪的,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怜悯与悲伤。我曾看见自己的女人被人强暴和残忍杀害时,有谁看见我的泪水,有谁看见我的伤悲,有谁看见我生不如死的表情。这个世界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凶残,只有凶狠,只有身体上的疼痛和心里的痛苦是真实的。
肖红看见陈强一句话不说,有点吓到了,她摇晃陈强的身体,“陈强,你别这样,你说句话,你说句话啊,你别这样,陈强,呜呜,我知道你心里苦,你要坚持下去啊”肖红已经泣不成声。“陈强,我们已经抓到凶煞,我相信会给你翻案的,你会是无罪的,你要坚持下去啊”
陈强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说话,他的心里这时想,翻案,翻什么案,我就是有罪的,是我牵连了小翠,没有我小翠就不会死。我应该接受法院的审判,法院就应该判我死刑,我是罪有应得,我就应该得到死刑的下场。阎王爷为什么没有把我留在那里,为什么。
肖红知道陈强此时的心境,陈强亲眼看见小翠惨死的打击,这种伤痛,这种悲恸,也许只有时间能抚平这一切了。
杜军告诉肖红,凶煞已经带回警局,将立马进行刑侦询问。然而十五天的时间也非常紧迫。
“你叫张奇,老实交代啊”
“我没有犯罪,交代什么”
“别废话,没犯罪能把你带到这来么”
“警察同志,我觉得你们搞错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抓我进来”
“1998年7月15日上午9时许,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开车运送毒品过程中,在兴安街与一辆卡车相撞,车辆损坏严重,运送毒品的箱子被撞开,毒品包括卡罗因、病毒等散落到地上,有目击者称,你将这一男一女带走了,并带走了这些毒品。你不能忘记吧”
“警察同志,我还是觉得你们搞错了,目击者是眼瞎了啊,怎么能胡乱指认人呢,他们一定搞错了”
“你和丽都大酒店老板李富贵什么关系”
“我就是他的保镖啊”
“只是保镖么”
“对啊”
“他贩卖毒品,你知道么”
“不知道”
“你和他一起贩毒”
“没有啊,警察同志,根本没有的事”
“我看你还是老实交代为好,陈强你认识吧”
“哪个陈强啊”
“就是原来李富贵的那个酒店的保安”
“啊,啊,啊,认识”
“他已经指认你贩毒,你最好自己交代的好”
“他那是胡说,我根本没有贩毒,那小子满嘴的胡说八道,警察同志,你们不能信啊”
经过几轮的刑审,凶煞一直遮遮掩掩,拒不交代。杜军所带的刑警队几年来一直按照程序办案,从来不刑讯逼供。杜军也明白现在没有拿出切实的证据,想撬开凶煞的嘴并不容易。
一转眼五天过去了,凶煞那里一直没有获得突破。
肖红再次看望陈强,陈强仍然默不作声,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
肖红告诉了陈强,杜军那边审讯凶煞的情况。现在凶煞拒不交代,但杜军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的。
陈强好像并不在意,脸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闭上双眼,因为他不想看到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是如此混乱。
想想自己当初被抓进警局时,我的态度积极配合,如实交代,说的每一句话没有一句是假话。然而却遭到了刑讯逼供,受了很多痛苦。但我仍然咬牙坚持到最后,我承受痛苦坚持自己的无罪事实。然而警方就是认定我是贩毒犯,我是杀人犯。
可笑的是,凶煞也被抓进警局时,他的态度极不配合,拒不交代,说的每一句话没有一句是实话。然而却没有受到什么刑罚,没有受到任何痛苦。他理直气壮地一口咬定他没有犯罪,他没有贩毒,然而警方却拿他没有了什么办法。
堂堂的刑侦大队竟然顶不过一杆猎枪,这个世界真的让陈强越来越糊涂了,越来越看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