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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烦躁!
郁闷!
她很想破口大骂!明橙进入小世界后的第一感觉便是如此。
看来这次融合的原身脾气不太好啊,手掌温软的触感让明橙直觉自己现在躺在床上,索性合上眼睛,一心融合记忆。
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融合记忆的时候她也没闲着,顺道将这具身子的记忆给从头撸了一遍,尤其是近些时候的,走马观花的看了个大概明橙差点没骂娘。
喵了个鸡蛋,这随便一穿竟穿成了个半老徐娘,一儿一女也算不错,儿子是吃官家饭的,还有个勤劳且美丽的儿媳,纵然是个寡妇,这日子也不差啊。
可架不住原身太作,对儿媳成日鸡蛋里挑骨头,一年下来也不给人好脸色,三五不时就跑人夫君自个儿儿子那儿挑拨离间,作天作地终于在今个儿早上把人给作走了。
今个儿这原身还说呢,我儿与那妇人有云泥之别,不过是休弃了她,日后但凡再找个媳妇那也别这个强!就比如东家那头的秦家小姐秦罗敷,人长得貌美且不说,也是贤惠孝顺得很!
明橙对这原身的一系列作死行为也是醉了,喵个叽的,要是她穿成了这倒霉儿媳,非得用爪子给这老泼妇脸上挠花不可,实在是欺人太甚!
偏偏她现在就是这个泼妇!郁闷~~~
既然木已成舟了,那就做好扬帆起航的准备吧!明橙打起精神将原身的家庭成员一一梳理开,大儿子焦仲卿,现为庐江府小吏,为人正直且忠厚,对原身可谓孝顺至极,但还是一个有原则的男人,娶妻刘兰芝,是刘员外之女,不仅生得一副好相貌,做起家务也是麻溜得很,小女儿焦芳芳,现年十五,目前待居闺中,尚未与他人说亲,与其嫂刘兰芝关系极好。
原来是东汉建安年间啊!
明橙很快就得知了所处的年代背景,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原身的倒霉儿子和儿媳就是乐府名诗《孔雀东南飞》的原型了,喵个叽叽!
没有什么比穿成一个恶婆婆更让明橙忧伤的了!如果有,那就是这个恶婆婆前脚刚把好儿媳给撵回娘家!!!
说起孔雀东南飞,明橙就条件反射地想到‘自挂东南枝’,哦,原来这特么的还是个大悲剧,虽然最后这对痴情鸳鸯被合葬了。
关键是人都死了,你特么还合葬个屁啊,葬在一起这俩货就能琴瑟和鸣莫不静好吗?顶多是两骨架子搂抱在一起!
不行,她得把这祸患给除了才是!明橙眼神坚定,动作飞快地跳下床,直奔记忆中东厢房的某个小仓库跑去,一连串矫捷的步伐惊得在院内为兄嫂垂泪的焦芳芳都收了眼泪。
“娘,你走这么快做什么啊?”
明橙也没空搭理这闺女,直奔仓库里的斧头,拿到手里还不忘掂量一二,嗯,够分量!想必也是一把绝世好斧了!
斧头(惊恐脸):不!我只是个砍柴用的普通货!
于是跟着明橙前去仓库且慢了一脚的焦芳芳一脸惊恐地与手持斧头满脸凶恶状的明橙对上了。
焦芳芳两股颤颤,她娘平素当家作主惯了,哪是她一女儿家管得了的,难不成她娘这是要打上嫂子家?瞧着明橙拎着把斧头硬是把瘦瘦小小的身躯走得虎虎生风,焦芳芳只盼着自家兄长赶紧回来。
她娘变化太大,她hold不住啊!!!
在焦芳芳惊恐的目光中,明橙前进的步伐突地停了,停在了自家庭院内的一棵老树边上,焦芳芳不由安慰些许,看来她娘也不是那等莽撞之人。
还不及她把这口舒心气儿给叹完,明橙唰地举起了斧子,用力一砍,那架势颇有气吞山河之象,焦芳芳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呆愣愣地看她娘举臂—砍,举臂—砍,举臂—砍!
没错,只用了三斧头!
明橙只用了三斧头就干翻了一棵老树!
焦芳芳目睹了她娘整个壮举,热血不断上涌聚集在脸庞上,活像一只被人掐住脖颈的尖叫鸡,就她娘这般力气,怕是三个她哥来也不顶用啊!
欲哭无泪的看着横尸在庭院内的老树,焦芳芳不由庆幸她娘位置摆得好,不然这树倒得方向稍一挪就能把自家墙给砸歪!
“行了,待会儿把这树劈劈,留着当柴火用。”
明橙颇大气地摆摆手,给这棵惨遭毒手的老树下发了如何合理利用的决策。这下原身的倒霉儿子想自挂东南枝也没枝给他挂了,只剩了个大木墩,如果焦仲卿考虑在这上面摆个思考者pose的话还是可以的。
自觉松了一口气的明橙盯着树墩笑得一脸荡漾。
全了一桩心事,明橙忽觉这副身体远远不及以往的,想必是年纪较大营养又跟不上的缘故,砍了树后稍一放松这后遗症就显露无遗了,腰有点酸、背有点痛,好像哪哪儿都不太舒服······
得去睡一觉!
和焦芳芳打了招呼后,明橙果断爬上床休息了,顺便在休息时用灵气好生调养一番。
胖橙语录:不管何时何地,都要做一只精致的猫咪!
快要入睡时,明橙还迷迷糊糊地惦念着逮着空儿把原身媳妇刘兰芝丧命的池子给填了,坚决不留一丝余地给这俩苦命鸳鸯!
灵气在明橙周身做循环运动,暗黄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细白匀称,大小不一的雀斑黄褐斑也淡化得一干二净,三十有六的身姿看上去比二十出头的小媳妇还要绰约,至于容貌,虽称不上绝世佳人,却也是县里一朵花的美貌,古话常说‘一白遮百丑’,仔细想来还是大有道理的。
院门外百米处,焦仲卿骑着马心不在焉地朝家晃着,若瞧得稍微仔细点儿,不难看出这个风华正茂的小伙子由内而外散发的忧郁气息,腹里像是揣了不少烦心事,事实也正如此。
一想起半个时辰前与娇妻的离别,焦仲卿就克制不住地悲伤,瞅着眼前家门院子,内心更是升腾不出一丝欢喜的归家之情,有的尽是对他娘刁蛮泼辣的无奈。
他与兰芝成亲不过几年,他不懂为何一开始很看好他与兰芝结亲的母亲怎么慢慢地就不喜兰芝了?甚至以兰芝犯了七出之条为由迫自己与妻子分开,说没有怨愤是假的、是虚词,焦仲卿搞不明白像兰芝这么美好的女子为何他娘尽是百般挑剔,明明兰芝忍让再三、退步三舍了呀?
“吁”了一声,焦仲卿翻身下马,先将马儿牵进了院子最角边的马舍,唉,这还是兰芝用自己织布的钱给自己起的,停驻在马舍好一会子,将自己与妻子生活里的点点滴滴给回顾了小半圈的焦仲卿方慢慢朝院子里走去。
嚯!院里头怎横亘了这么大一棵树?
没待焦仲卿走近堂屋,那棵丧命于明橙手中利斧的老树以一种极为不甘的姿态进入了他的视线,再仔细一瞧,不得了啊,砍树的汉子定是有大力气的,这树是被两三下就劈断的,饶是他这么一个壮小伙子,也不敢托大说三斧头就砍完一棵树。
焦仲卿不由得佩服起砍树的‘汉子’,这股兴奋劲儿过了,很快琢磨起他娘好好的砍树做甚?莫不是又心血来潮了?
再者虽说这棵老树碍事了些,可他娘一向抠门得紧,这一点外人不大瞧得出来,自己家人却是清楚得很,莫说让她主动掏腰包雇人砍树了,就是人免费帮砍她也不大乐意,生怕人家占了便宜。所以说,他不在的大半个上午,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焦仲卿一头雾水地迈进了正屋,里头焦芳芳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一会儿在小屋内不断徘徊,一会儿又靠在椅子上唉声叹气,总之基调都不是很美好。这会儿瞧见家中顶梁柱亲哥哥来了,这姑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哥哥,你可算回来了!”焦芳芳一脸雀跃道,随即不知想起了什么,神情半是担忧半是紧张。
“你和嫂子真的不能在一起了吗?”
十五岁大的姑娘还不懂得太多,眼眸里尽是未经世事的单纯,叫焦仲卿看得一酸,当初的兰芝尚在闺阁时也是这般模样。
大手揉了揉自家妹子乌黑的发顶,焦仲卿反过来宽慰道:“你还小,大哥与嫂子只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等娘消了气,哥再去把你嫂子给接回来。”
焦芳芳暗里叹了一口气,她哥总以为她小,又涉世未深,平日里也不肯将这些事儿告诉她,实则她又哪是真的一窍不通的女孩儿,就她兄嫂这事,她看着都悬。
想到这儿,焦芳芳无语地盯着绣花鞋子看个不停,也不知她娘哪根筋搭错了,就她嫂子这么好的媳妇儿还看不上眼,凭良心讲,她哥也就一县吏,算不上多大官,也就她娘成日里把她哥吃官粮的事儿秃噜在嘴皮子上,对她大嫂小地主出身自然是千万般的看不上了,实则依她想,就她们家能娶到她嫂子这样的人物真真是祖上烧高香了,偏偏她娘见不得兄嫂好,成天作来作去······
“对了,哥,今天你和嫂子走后,咱娘也不知怎么想的,跑仓库找了把斧子把院子里的树给砍了,说是当柴火用,然后就回房了,也不怎么说话,我··我心里害怕得紧。”
听焦芳芳这么一说,焦仲卿也是立马就不安了,难不成他娘心如死灰想去下面找他爹作伴了?
大步跨向隔壁明橙休息的房间,焦仲卿心跳得厉害,同时蔓延着的是无边的苦涩。
吱呀一声推开门,焦仲卿隐约瞧见帘子内一个人影动也不动,急忙快步上前,掀开帘子。
只见明橙睡得香喷喷的,静下心来还能听见似有若无的小呼噜声,粉□□白的面颊以及酒窝里流淌着的笑意昭示着正主儿定是做了个美梦,焦仲卿顿时鄙夷自己大惊小怪。
想什么呢自己,就他娘这性子寻他人死倒还可能,寻自己死真是没有一点悬念啊!
焦仲卿正准备悄悄退出去好让明橙继续休息,不妨明橙已经悠悠转醒,也是,这么大的动静还能继续打呼的那得是小猪了,明橙张大眼睛,瞳孔里满是惊讶,这倒霉儿子是要做什么啊?难不成黑化了准备让自己狗带?
鉴于明橙的目光着实锐利,焦仲卿只得把前因一一道来,换来明橙三个极其深沉且装逼的点头。
哦,原是如此啊!明橙用一种极痛心疾首的目光鄙视着倒霉儿子,这种想法要不得啊!
话说如果是自己的话,遇到这种情况,大概会跳起来撒花花吧!明橙不要脸地感慨道。
不过这也从侧面表现出原身儿子还是蛮孝顺哒!
焦仲卿眼睁睁地看着他娘的目光从看傻蛋似的转换为欣赏与赞同,然而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同时他发现他娘这一发泄这一觉睡醒气色好像年轻了很多很多,都可以和他媳妇媲美了!
焦仲卿很不解!
子不语怪力乱神!
焦仲卿深觉他娘这样是有原因的!
焦仲卿大剌剌的直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哦,我怎么气色好了,当然是被你给气的!”明橙端起当娘的架势,气势汹汹道。
被明橙指责的焦仲卿一脸懵逼,盯着他娘比小葱还水嫩的指尖瞬间惶恐,那以后对他娘是该百依百顺还是多气气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