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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告诉外婆,你想要什么呀?”白金氏那凶狠的脸上挂上了笑容,吓得许凤赶紧往爸爸身后躲了躲。
白鹿萍笑出声来,“妈妈, 你还是不要笑了, 怪砢碜的!”
白金氏有些尴尬, 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也不看看她这是为了谁才这样的!真是个没良心的!
白鹿萍两年多没见到母亲了,但是两人的相处没有任何隔阂。她也不理会她故作凶狠的模样,笑着和几个嫂子打招呼。
“这两年家里怎么样?爸呢?不在家?”白鹿萍一边逗白曙,一边跟白玉氏说话。她看到了白玉氏怀里的孩子, 紧接着问了一句:“这是芳姐的孩子?”反正肯定不是二嫂的!
白玉氏有些尴尬地回答:“今天昌儿他们去上幼儿园,过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 这孩子是大伯家的。”她没孩子……
“哦,原来是这样呀!”白鹿萍明白了,“本来我们也打算送小凤去幼儿园的,但是不舍得,反正她爷她奶也没工作, 可以带带她。”
白玉氏点点头。
她们这边聊得欢, 那边白金氏也没有被外孙女难倒。她从兜里掏出一条漂亮的丝带头绳, 丝带后还系着两个漂亮的金色小铃铛。
“看, 这是什么?”白玉氏把小丝带在空中挥了挥。虽然不知道女儿女婿什么时候到, 但是在接到他们要回大都的消息之后,她就随身带着给两个外孙的见面礼了。
许凤眼睛一亮,立刻从爸爸身后出来,小跑到白金氏跟前,“好漂亮呀!”她还没见过那么精致的玩意儿呢!
许凤从小就离开大都,跟着父母在前线作战。在前线,大家都是怎么简单实用怎么来,哪里会有女孩儿的这些精致物件。
白金氏笑了笑,“来,奶奶给你绑上!”
许凤这次不再害怕白金氏那张凶恶的脸了,乖巧地等着外婆给她绑头发。她这会儿只觉得外婆真的和妈妈说的一样,不仅一点都不凶,还很疼她!
白金氏的手非常巧,不一会儿就帮许凤绑上了。许凤兴奋地摇摇脑袋,辫子上的丝带飘扬,清脆的铃铛声响了起来。
“好看吗?”许凤臭美地左摇摇,右摇摇,长长的睫毛噗嗤噗嗤地扇着,想要听大伙的夸奖。
邱氏最喜欢小姑娘了,连连赞许,“小凤真漂亮,像只小蝴蝶。”
在许文志眼中,女儿就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咱们家小凤是最美的小姑娘。”
许凤笑嘻嘻地抓住了爸爸的腿。
“对了,启后的伤怎么样了?”许文志随口问了正在擦桌子的刘英一句。
刘英以为许文志是从婆婆哪里知道这事情的,回道:“还是那样,反反复复的,没完全恢复。”
“怎么会?当初在野战医院的时候,医生就说痊愈了呀!”白鹿萍惊讶。
白曙在她眼中除了看到惊讶之外,还有一种莫名的尴尬和心虚。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突然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副画面,妈妈拿着砍刀,要把院子里的核桃树砍掉,爸爸气急败坏,一脸的忿恨,而哥哥姐姐们却在一旁哭泣。
白曙被这副画面吓了一跳。他知道这是他的预知能力。是继上次预知到大伯母的父亲出事后,再一次的预知。他有些不解,妈妈这个以夫为天的女人,会因为什么和爸爸争起来呢?而那颗核桃树又为何碍了她的眼,让她非要把它砍掉?
白曙现在还不能开口说话,所以即使有再多的疑问,他也没法传达。况且画面中的场景,只是争吵僵持,并没有伤亡出现,他也就只能把心中的疑虑暂时先压了下来。
“小妹你们去过野战医院?”刘英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不是婆婆告诉他们启后的病情,而是他们早就知道的。
白鹿萍沉默了片刻,白曙看到她的目光有些躲闪,她欲言又止,但是却被丈夫许文志制止住了。
“对呀,”许文志突然说道,“我当时受了点轻伤,也进了野战医院,在那里遇到了三哥。”
“你当时的伤重吗?怎么也要进野战医院?”刘英没有注意到白鹿萍的不对劲,她关心地询问许文志当时的伤势。
白曙分明看到了白鹿萍眼中闪过更加浓重的愧疚!他的心紧了紧,莫非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许文志笑着回答:“不打紧,只是当时队伍转移,我不小心中了流弹,幸亏伤着要害,只是小伤,现在全好了。当时战友们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才把我送到了野战医院。”
“天呀,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在信里都没提一句!”白金氏不满地觑了女儿一眼,这家伙,女婿受伤这么大的事,来信都不带提一句!别让女婿以为他们这些做亲家的不关心他!哎,还是太蠢了!该撒谎的时候,不懂!不该撒谎的时候,偏装!哼,她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刚才的不对劲,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吗?”许文志对于岳母的关心非常受用。他是家里的独子,爸妈也年迈了,好不容易找了个不仅人丁兴旺,且还知礼明事的亲家,当然是想要好好亲近亲近,将来女儿和儿子也好有个照应。
“你这孩子,真是的,我们又没老,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白金氏嗔了女婿一眼。她知道女婿就吃这一套,喜欢被他认定为亲人的人关心他!
果然,许文志不说话了。在关心自己的岳母面说,说太多就显得客气了!
“果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邱氏调笑。白金氏的眼光就是好,当初因为有小芳这个前车之鉴,她还觉得许文志是家中独苗,上面还有两个老的,鹿萍嫁过去压力大。没想到……哎!说多了都是泪呀,当初就该听这个面凶心善的妯娌的!这样小芳也不会落到这地步!哎,这都是命呀!
白鹿萍掩嘴偷笑:“对呀,我妈对文志比对我还好!”
“就会揶揄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白金氏伸手作势往她脸上掐。白鹿萍忙躲闪,嘴里还不断说着:“大伯娘,你看,我妈就是这样对我的。”
白曙在白鹿萍怀里,随着她跟白金氏一块儿你追我跑。厅堂内顿时一阵欢笑声。
白三朝他们送孩子去幼儿园后,很快就回来了。他们回来看到白鹿萍一家,顿时又激动了起来。几个大老爷们开始叽叽咕咕起来。白金氏不耐烦听这些国家大事,索性拉着白鹿萍单独回房去了。
白金氏把门一关,毫不客气地质问女儿:“你给我老实交代,白启后是不是惹出什么乱子了?”
白曙还在白鹿萍怀里,只是这时候,他已经在装睡了。
白鹿萍眼神游离,底气不足地反驳:“能,能有什么事!”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太久没收拾她了,她莫不是以为她这个母亲开始吃素了!白金氏把白曙妥当地安置在摇篮里之后,双手直接往女儿的腰间掐去。
“怎么,你以为你结婚了,当妈了,我就管不着你了?”白金氏的语气恶狠狠的,衬得那张凶狠的脸格外可怕。
白鹿萍这两三年虽然跟着丈夫东奔西跑,但是天生就是个微胖的,被掐了软肉,可疼了。她呲牙咧嘴,告饶:“我错了,我说,我说!”
白金氏这才停手,“早这样不好!不管你是已经当人家的妈了,还是当人家的奶奶、外婆了,你都还是我女儿,都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活着,你就得听我的!”
白鹿萍抱住白金氏的手臂,摇了摇,连声说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你这老□□!”
“你说什么!”白金氏作势又要掐她。别以为她老了,耳朵不行!“到底是什么事,快说!”
白鹿萍顿时像个小学生一样端坐好,颇有几分暧昧地说道:“当时文志不是在野战医院养伤吗?我去照顾他的时候,才知道三哥也在那医院里。他似乎和照顾他的那个护士,有点儿那什么!据说哥走的时候,那女护士还哭了呢!”
白金氏听到这,脸就耷拉下来了,“这不害臊的!都是有妻有子的人了,还闹出这种事情,他怎么不给我去死!”
白鹿萍就知道,三哥的那荒唐事要是被妈妈知道了,她准气炸!要知道爸爸白三朝以前可是个有钱俊俏的男人,就算不主动沾惹女人,那些花花草草也会自动贴上来,为这事,妈妈恼了多少年。好不容易爸爸老了,没精力乱来了,妈妈才过上了舒心日子。也就因为这,妈妈对哥哥们这方面的管教非常严格!三哥顶风作案,那纯粹就是找死!
“妈,你也别骂三哥了,他这不是回来了。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得了?”白鹿萍为三哥说话,虽然她觉得精神出轨也是出轨,但是为了三哥的小命着想,为了家庭的和谐,她还是昧着良心帮他说好话。
白金氏瞥了她一眼:“这我能不知道?”就算是为了她的乖孙,她也得把这事情压在心底。“别看你三嫂是个事事听你哥的,你看这事情要被她知道,她肯定要跟你三哥闹起来不可!”
白鹿萍有些将信将疑:“不该吧,三嫂对三哥,死心塌地,三哥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三哥说屁是香的,她绝对不会说屁是臭的!她怎么可能跟三个闹得起来!”当初三嫂是怎么赶上来巴着三哥的,她可记得清清楚楚!两人谈恋爱,三哥一杯豆汁儿就能把她骗到手!那倒贴劲儿,连她这个小姑子看着都脸红!为自己跟她同为女人,臊得慌!
白金氏白了女儿一眼,这个蠢货,看人都不会看,“反正这事情千万不能让你三嫂知道!”
白启煌用力地推了妻子一把:“你快说呀,为什么要那么多?你爸的挂号费只花了一毛钱,药品用了一块零二分,注射费和手术费,就算没有办法报销,可是我拿去的二十块钱也尽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