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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嫂不待跟我细说,耳边响起了警笛声,只见两辆警车追赶着那辆面包车的方向驶去。
回到家里,前一秒经历的一切就像一场噩梦,终于惊醒。
我趴在地板上,任由张嫂怎么拉都没有拉动。
突然,我倏地惊坐起来,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竟然觉不到疼,所以,我眼前的才是做梦吗?
张嫂摇晃着我,问我没事吧。
我看着她,让她也打我一巴掌。
她害怕的不行,不知道我怎么了。
这时楼上的卧室里突然传出来了一声啼哭,熟悉的声音,瞬间刺穿了我的灵魂,恍若醍醐灌顶般把我叫醒。
我一个箭步冲去了楼上,看到我的天佑安然无恙的蹬着小腿尿了一床,正哭的伤心,我突然笑出了声。
张嫂跟过来,抱起了天佑给他换尿布,我半跪在床前,看着她忙活着一切,眼睛阖上又睁开,后面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睡了一觉,恍惚过去了很久,我坐起来,问张嫂几点了,睡了几个小时。
她没有回我,却是将两张机票摆在了我面前。
“这是做什么?”
“少爷说,帮您安排了新的住所,在国外。”
我冷笑了一声,接过来看了一眼,扔到一边,“我会走,他帮我安排的地方就免了,我会住不习惯。”
“林小姐,其实少爷他……”
我打住了她的话,不想再听下去,“天佑呢?”
“睡醒了,在床上玩。”
我走去淋浴间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来到他的房间抱起他,“宝贝,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在家里吃饭咯,今天要乖乖吃饭,好不好?”
他看到我,一下抱紧了我不松开,嘴里喃喃的喊着,“妈妈,妈妈……”
就像是很久没见过我似的。
出国的事,本来打算谁都不说。最后还是告诉了苏北,怕她跟我断绝关系,还有江南,让他帮忙应付着我爸那边。
张嫂看着我收拾行李,将天佑塞给我,她忙活了起来,说我不知道那些该带走,那些不用带。
收拾出了两大行李箱的物件,出门的时候,我拦下了张嫂,“我带着天佑走就好,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们母子的照顾。”
张嫂急眼了,问我这是做什么,我坦言不想让纪南封知道我的下落。
“我保证不说,就让我跟在你们身边,照顾小少爷吧……”
张嫂哀求着我,我不忍心拒绝,先点了头,“一起上车吧。”
到了机场,我让她去寄存行李,抱了天佑登了机,摸着口袋里的两张机票,揉掉了其中一张。
在飞机上望着万里长空,我整颗心也很空,不敢让自己回想,也不敢闭上眼睛,怕这一切都是梦,惊醒了就要面对现实了。
落地后,我没有去纪南封事先为我们安排好的住所,转乘了火车,到了另一个地方。
没有人再来夺走天佑,没有人打扰我们的生活了,这种突然落差的安宁,起先很不能适应。
每每睡到半夜,总是会被噩梦吓醒。
梦境里出现很多人,一只只手拉拽着我,朝着不同的方向。
我不停的挣扎,却抵不过那么多人的力气。
突然,场景转换,宁俞君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啊的一声醒过来,吓得睡在我旁边的天佑一阵哆嗦。
我后悔没有让张嫂跟来,至少有她在,天佑不会跟着我受这么多苦。
眼看他一天天长大,我送他去了托儿所,并在里面找了份后勤工作。
我不能再让自己封闭起来,或许见了更多的人,我也能尽快的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
事实如我所愿,在当地交了朋友后,我慢慢的放下了对过去的执念,包括对那个男人的爱和恨,都淡化了。
但是偶尔还会上网,搜一下国内的新闻,到后来托儿所力忙起来,我也无暇顾及这些了,以至于那边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了。
结交的朋友里,有一位华裔,女人长相普通,长眼塌鼻,生下来的宝宝精致的跟个瓷娃娃似的,洁白汝瓷的皮肤,卷曲的棕色毛发,蓝色的大眼睛。
天佑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女娃娃,就拉起了人家的手,不松开。
我笑话他从小就知道勾搭女孩子,长大了还了得。
我问她是在这边定居吗?珊亚跟我说起了她的事,刚才还一脸幸福的女人,忍不住叹息起来。
她说她嫁的老公是德国人,因工作调配的关系来了这里,她不想两地分居,辞了之前的高管工作。
因这边地市偏僻,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便在家里做起了家庭妇女。
回忆起以前的日子,她总是洋洋洒洒说上很多,面上流露出自豪和骄傲的神情,说起现在的日子,恨不能一肚子的苦水往外倒。
从她身上我也看出来了,女人失去了自己的事业,对着自己的丈夫伸手要钱的时候,就已经低人一等了。
她本来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面对着家里忙不完的家务,还要忍受丈夫的颐指气使,她恨不能带着孩子回到原来的地方。
珊亚收住了话,苦笑了一声,“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怎么一个人在这边,你老公呢?”
我支支吾吾着,半天没有说上来话,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更多的是,往事不愿意去想。
意识到我的难处,珊亚拍了拍我,示意我不要多想了,还劝慰我振作起来。
周末的时候她邀我去她家里做客,说她先生想吃中餐了,一个人忙不过来,还要看着孩子,让我过去帮个忙。
我很乐意的答应下来,带上天佑,跟他说要去见漂亮小姐姐了。
天佑像是听懂了似的,高兴的拍手,嘴里模糊不清的喊着姐姐。
珊亚人很好,见我很久没回国了,还绞了肉馅,包了顿饺子,放了两个孩子在一边玩,我们一起忙活起来,吃了晚饭后,又聚在一起拍了照片。
天佑跟小姐姐玩的不亦乐乎,我抱起他要走的时候,小家伙吱吱哼哼的瞥起了嘴巴,喊着,“不要……”
我只得哄着他说回家睡了觉觉,再来跟小姐姐玩。小家伙窝在我怀里,昂着脑袋望着离开的方向,大眼睛巴巴的看个不停。
直到第二天来到托儿所见到了他的小姐姐,精神头才算缓过来,也是让我欲哭无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