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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
前台问过喜禾有预约之后,就给她指了电梯的方向。
待喜禾走开之后,三两个前台目送着她的背影,小声说着什么。
无非是好奇。
喜禾不是没看到。
抬手按了电梯,她今天是来找陆雁回的。
京州的秋天似乎短到一场雨就结束了。
喜禾穿了件牛仔外套,保养极好的长发束起,柔顺的垂下,一身简洁的装扮添了份平和感。
电梯到了顶楼,喜禾从几个员工中先走出一步。
很少有打扮随和的年轻女人过来,以往不是些浓妆艳抹的富家之女就是成熟的女强人。
喜禾找了个看着自己好一会儿的女员工,浅笑道:“你好,我问一下陆雁回陆先生在哪?”
女员工有些窘迫,连着脸都有些红了,指着方向,“那边过去右转就可以看见了。”
“谢谢。”
“你……你是陆总弟弟的女朋友吗?”
喜禾一愣,“是啊。”
是啊,她现在的身份就是陆呈川的女朋友。
喜禾淡淡的笑着,按女员工刚刚说的方向走去。
所以她要“利用”这个身份啊。
敲了敲门,片刻后里面才传来男人的声音,“请进。”
喜禾保持着的笑容就在推门进去看见陆雁回办公桌前那个女人的时候,凝固住。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宁随月。
当然,办公室里的两个人也没有想到。
尤其是宁随月,她看见喜禾的时候,眼里惊讶的情绪藏不住。
喜禾很快就反应过来,“陆总。”
陆雁回捏着钢笔,让她坐下,“梁小姐,请坐。”
“既然陆总有客人要见,那我就不打扰了,先下去了。”
喜禾刚坐下,宁随月就这么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
“好。”
两个人没有任何多余的眼神交流,宁随月就离开了。
喜禾不经意瞥见宁随月走时,手里好像拿了一个工牌。
压下心底的疑问,喜禾挽着笑容,“陆总,我来的目的,之前电话里已经和你说过了。”
陆雁回已经收了手里的钢笔,“梁小姐说的,我已经考虑过。我的意见是,陆氏可以帮你把工作室的名字打出去,但一切事物都需要梁小姐自己做,并且陆氏要从中分一杯羹作为酬劳。”
“我已经想好了,既然大致已经统一,我们就可以开始拟定详细的合约。”
陆雁回点头。
虽然听起来陆氏占了便宜,但让陆氏这个娱乐公司里的龙头把名声打出去,喜禾的工作室起点就比别的高不止一星半点,而陆雁回说的酬劳,更是九牛一毛。
喜禾明白,陆雁回更清楚。
昨晚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秦慕就在他身边坐着,知道是喜禾找她有事,跟他说了十几分让他让喜禾。
说什么老二那么混蛋给人辞了工作,他作为哥哥帮一点,万一以后两个人真能在一起,他就是在给亲弟弟做好事。
他听的耳朵都要起茧,拗不过,答应了。
陆雁回看着一桌之隔的年轻女人。
她头脑很聪明,从她昨晚几句话把以后的规划说的明明白白开始他就知道了,或许同时还很清楚哪些是她可以用的。
比如找上他,找上陆氏。
喜禾毫不畏惧陆雁回的打量,也大概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当时答应陆呈川暂时不澄清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段关系对她多多少少都有些帮助,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有现成可以用的,为什么不用?
喜禾伸出细白的手,“那就再见了,陆总。”
陆雁回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指,“再见。”
喜禾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这件事情。
暂时告一段落,喜禾就准备离开陆氏。
刚从电梯出来,喜禾就看见大厅里的宁随月。
绕是她没仔细看,也注意到宁随月左边脸颊上的一道疤。
不打算理会,宁随月却跟了上来。
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很清晰,喜禾不用回头也知道她一直跟着。
有走过去的员工看着她们两个,喜禾停了下来,“宁小姐,你有什么事?”
宁随月看着她白皙细腻的脸,微微怔愣,随后笑着说,“我想跟你聊聊。”
“我想你是不是忘了上一次我们谈谈的结果。”
“上次是我情绪激动了,”宁随月看了看周围,“我们去旁边的咖啡馆坐下来聊聊?”
喜禾用手扇了扇风,也不想在这里被别人围观,“好啊。”
轻缓的琴音悠扬,二楼靠窗的卡座,喜禾在宁随月的对面坐下。
宁随月点了咖啡,喜禾却对服务员摆摆手,“不用了,给我一杯温水就行了。”
“梁小姐,呈川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喜禾漫不经意的拿着手机,语调也随随便便,“为什么要一起?”
宁随月摸了摸头发,“那是梁小姐来公司有事了?”
“宁小姐是陆氏的什么人?我过来做什么还需要和你报备的?”
“当然不用了,不过呈川把我安排在这里,没跟我说梁小姐和公司有什么事。”
喜禾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漂亮的眼睛里浮起原来如此的意味。
她是想告诉她,是陆呈川把她安排进陆氏工作的么?
不过对于宁随月说的,她没有过多理会。
只说,“宁小姐不用一副局外人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我自己做什么不必非和陆呈川绑在一起,你不是不知道。”
服务员端来了咖啡和温水。
喜禾低头喝了一口,听见宁随月说,“梁小姐,你对我的敌意不用这么大,我也只是想好好和你聊聊。”
“是这样么?”喜禾故作糊涂,“我只是听出什么意思说什么话罢了,可能你不喜欢听。”
宁随月变了脸色,又道:“正如梁小姐所说,我的确清楚你和呈川真正的关系,但不管是真是假,在外人看来你们总归是在一起的,我好奇也无可厚非。”
“那我也告诉宁小姐了,他是他,我是我。如果宁小姐能让陆呈川改变想法,我乐意至极。”
宁随月搅动着咖啡,心思却因为她最后一句话有些乱了。
她这么说,是指他们两个在一起,是呈川的意思?
手指用力,指尖都泛着白。
不可能的,呈川不喜欢她,怎么可能会是他的意思?
喜禾喝完了水,从钱夹里拿出钱搁在桌子上,“既然宁小姐想知道的都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
没等宁随月做出反应,喜禾就背着包走了。
喜禾准备去唐如故那里做每个月固定的检查,可刚上了车就有人打了电话进来。
开了些窗,喜禾看着陆宅电话的显示,接起了,“喂。”
“喜禾啊,是我。”
“陆奶奶,您有什么事吗?”
秦慕在那边说,“你爷爷中午来家里吃饭,你看你有时间过来吗?”
喜禾不自觉的揉着衣角,想了想,“好,那我现在过去。”
“哎,等一下。是这样,我想让老二中午也回来的,但是我打不通他的手机,想问问你方不方便去找他?”
喜禾抿唇,着实没什么想法。
可秦慕是长辈,她怎么也不好拂她的面子。
“他在哪?”
秦慕报了个地址,然后说,“他们那今天有训练,所以他一早就过去了,我估计是在忙着所以没接到我的电话。”
喜禾隐约有些印象,“我知道了。”
“你去了之后,让门口的人给我打电话,就让你进了,别忘了啊。”
“好。”
训练基地。
喜禾去过的次数少之又少,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可没办法,她还是要去。
从商业区到那里花了一点时间,喜禾下车的时候,门口站岗的人正在交班,看见她过来,伸手拦住。
“你好,请出示证件。”
喜禾按秦慕教她的做,里面打了电话之后就放了行。
基地很大,而且喜禾根本不知道陆呈川在哪里。
找了一圈之后,喜禾找到训练场,那里有很多人在。
到训练场的门口,就听见热闹的声音。
喜禾抬头看过去,陆呈川一身严肃的装束,身姿挺拔,从她这个位置看过去,正好能看到他的侧脸,冷峻矜贵。
有人看见喜禾,陆陆续续的,有不少人看过来。
动静影响了陆呈川,他也随着望过来。
把枪丢给身边的年轻人,姿态随意,“先练。”
男人大步走来,在喜禾面前停下来,“你怎么过来了?”
喜禾顺了顺头发,“陆奶奶让你中午回去吃饭,没打通你的电话。”
陆呈川往口袋摸了摸,才想起来没带手机过来。
垂下手,“我在忙。”
“既然没时间回去,那就给陆奶奶回个电话。”喜禾语气淡漠的道,“我先走了。”
“等一下,”陆呈川喊住她,指了指身后正在训练的一群年轻人,“你跟我过来。”
喜禾稍稍蹙起眉,一言不发的跟上去。
重新回来的陆呈川让拿着枪准备打靶的年轻人有些紧张,他看见跟来个女人,忍不住的问,“川哥,我还打吗?”
其他人都觉得他问的是个废话。
陆呈川却指向喜禾,又指着靶子,“你打赢她,下午就可以休息,打不赢就在这里练到全部打中。”
“这……”年轻人没好意思说,包括其他人也觉得,他身边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比他们这群训练过的还厉害?
不是看不起人吗?
而喜禾比他们还想反对。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陆呈川就塞了把枪和手套给她,“打赢我们就走。”
喜禾攥着手套,试了试枪的重量。
对于陆呈川平白给她找这个事有些不满。
想回去不是他一句话的事?至于弄这个毫无意义的赌局么?
那个拿着枪的年轻人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他的压力很大,因为陆呈川在这里看着。
他看向喜禾,“你先吗?”
喜禾摇头,“不。”
年轻的男人挠了挠短发,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开始装子弹上膛。
在陆呈川目视的压力之下砰砰砰的打了五发子弹。
三颗正中,两枚擦了点边。
有人在嘘他。
年轻气盛的兵抓着头发脸红的起来,不过他觉得这个成绩对女人来说已经够了。
话音刚落,身边就响起了子弹打出的声音,五发子弹,只有一发没打中,其他的都老老实实的钉在靶心上。
在一干人惊讶的眼神中,喜禾放下手里的枪,甩了甩手。
抬起头对上陆呈川的视线。
陆呈川抬起穿着军靴的脚对那个年轻人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看到了吗?连个女人都不如,还要我往下训练?下午都自己练。”
年轻的兵觉得很苦逼。
喜禾放在手里的东西,揉着手腕转身就走。
心里烦躁的很。
拿她出什么头?
很快的陆呈川就赶了上来,他拿下帽子,纠正了她走的路线。
往相反的路走,“这边。”
喜禾明明记得来的时候走的是刚刚那条路。
可看陆呈川走,她还是跟着了。
陆呈川带她走了一会儿,到了一处小的四合院。
这里一排有好几间。
陆呈川推开门,把外套脱下来,看她还站在原地,“进来。”
“我们不是要走?”
“我总要换身衣服。”
喜禾耷下眼睫,进了院子。
陆呈川让她在桌边坐下,就进了另一件房间。
喜禾撑着木桌,打量这里。
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更不知道这么大的训练基地里,还有这么一处。
桌子中央摆了茶壶和茶杯,喜禾拿过一个杯子给自己到了点水喝。
略显苦涩的茶水降了一些郁燥,喜禾托着下巴,看起里面的茶叶来。
她喝了好几杯,陆呈川才从那个房间出来。
肩膀上搭了一条灰色的毛巾,短短的发还有着湿意。
喜禾放下杯子,看见他手里拿着的医药箱。
以为他哪里受伤所以拿医药箱出来,喜禾黑白分明的眼睛转动,别开视线。
刚洗过澡换了衣服的男人拎着医药箱在她手边的椅子上坐下,开了医药箱,找了瓶药油。
似乎声线里都带着湿意,他叫她,“手拿过来。”
喜禾这才转过头,“我?”
“这房间还有其他人?”
喜禾动了动手腕,的确有些轻微的刺痛,但她不想让他碰。
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不用了。”
陆呈川已经扭开药油往手心倒,“是我让你用的枪。”
喜禾勾唇,“陆先生想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也用不着把我推出去吧,既然已经推了,还管我干嘛?”
“我是想让他们看清楚差距。”
“陆先生教过我几次?又教过他们多久?这样都赢不过我该高兴还是难过?”
是了,她会用枪,是陆呈川教的。
她说她来过这里的次数很少,可每次都因为要强非要他教她用枪。
缠了几次才应允,稍不满意就冷着脸训的她要哭不哭,最后才越挫越勇,非学好不可。
每次结束之后手腕都会刺痛,严重的还会肿。
这当然是个好机会了,于是光明正大的凑过去让他帮自己揉手腕。
痛是痛,到那个时候觉得痛也是开心的。
而现在,她最后那个问题,也想问问自己。
时隔这么久,她还是稍加熟悉回忆就能找回当年他教她的感觉。
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索性把手伸过去,喜禾语气随便,“快点。”
男人的手掌宽厚又温热,握着她手腕的时候,喜禾只觉得手心都要出汗。
疼也是有的,喜禾只是眼尾有些细微的变化,愣是一个字没说。
撑着脸,尽力让注意力放在别处。
药油的气味大,一时间闻到的都是这个味。
好一会儿,喜禾的手腕被放开,她几乎片刻没耽误的站起身。
“可以走了。”
说罢背着包直接往门外走。
陆呈川在原地把毛巾放下,视线跟着女人纤瘦的背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