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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昱这几日嘴角起了个大包, 一日八壶菊花茶都下不去火, 急的小豆子团团转。
过阵子便是国试了,皇上要见多少优秀才子,能这么顶着大包出去么!
香妃娘娘把皇上磋磨的半夜狼嚎似的嘶吼,怎地皇上这火还下不去?!精力充沛血气方刚虽然是好事, 可也不能一直方刚的毁了龙脸呐。
那可是北梁的俊脸。
一想到香妃娘娘手撕反贼,小豆子打了个哆嗦, 别把皇上撕了就好。
白梨梨这几日也有了烦恼,这模样一日比一日有了变化, 当初老道师傅虽然告诉了她蛊的解法,可是没告诉他失血过多容貌也会变。
眼睁睁的看着皮肤越来越白,五官越来越好看,虽然比不上景贵妃何贵嫔她们, 可是比之前的容貌美多了。
那一夜,难道蛊虫从血里流出去了不成?
能不能再爬回来了!
白梨梨一遍一遍往脸上刷着姜汁儿, 这是粉黛调配的,能吃。虽然味道不咋地,可是还算好用,抹在脸上一片蜡黄蜡黄的。
粉黛在一旁嚼着花生米, 撇撇嘴:“眼看着快四月了, 我在屋里坐着都出汗,你这姜汁能抹到几时?总不能热天不出屋了吧。一出门, 别的美人淌汗是晶莹剔透的香汗, 你个香妃娘娘一出汗尽是姜味, 颜色还染一身?”
白梨梨手一滞,转过涂了一半的脸,“唉!拖一时算一时,要不然能怎么办。”
“皇上这几日,看你的眼神好似狼见了肉,发绿光。”
白梨梨嘴角直抽抽,此贼是有点异样。
那日说她救驾有功,非要教什么《玉女.心经》。她当场拒绝了,问他要江湖名器软猬甲。萧昱一脸为难,说她胸太大,软猬甲装不下。
粉黛伏在窗台晒太阳,眯着眼睛十分慵懒,像只胖胖的大猫。“宫里都说,香妃娘娘太过凶猛,哪怕折了一枝手,还把瘸了一根腿的皇上坐断了腰,可怜的皇上被折腾得半夜鬼哭狼嚎,吵得附近几位娘娘小主都睡不安稳。”
白梨梨摁住抽抽的嘴角,“还说啥了?”
粉黛砸吧砸吧嘴,“还说,玲珑阁又要换床了。”
终于抹匀了姜汁儿,白梨梨对着镜子瞅瞅,啧啧……也只能如此了。“那是搅屎棍喜欢嚎,属狼的,关我什么事,我何曾坐断他的老腰!那些个娘娘小主隔着几里路都听得见,有顺风耳不成?!”
别靠近还行,若是靠得近了,一股子姜味儿。
“香妃娘娘,贵妃娘娘邀您喝茶,请您即刻就去。”门外传来小墩子的声音。
“知道了。”白梨梨又对着镜子仔细端详一番,这才出门去。
自打皇上遇刺回宫,景家势力大挫。景贵妃很是低调,低调的不能再低调,整个宫里几乎没有芳华宫里什么消息。
如今突然传召自己,哪能有什么好事。
一进芳华宫的大门便觉得不对劲,宫女太监一个个战战兢兢,领路的宫女小腿一个劲儿的打哆嗦。
景贵妃斜躺在贵妃椅上,眉头紧蹙,脸色有些发白。再一看,旁边还坐着景道匀和景道玄。
景道玄她认识的很,景道匀倒是头一次看清模样。
有景权这样的美男子爹,景道匀长得也十分俊美。可目中带阴光,鼻尖的钩略长了些,整个人往那里一坐,顿时显得阴郁了些,越发显出一旁的景道玄丰姿如玉。
白梨梨上前行了礼,景贵妃睨了她一眼,并未说话,倒是一旁的景道匀开口道:“你便是香妃?”
语气很是不屑,连个“娘娘”的尊称都没有。
白梨梨暗暗地揉揉手腕,就是这家伙,上次在明澄湖和景贵妃摸黑偷.情,害得她在树上站的手脚发软。
也是托此鸟的福,头一次摸上了搅屎棍的翘臀。
白梨梨还未说话,旁边的景道玄一开了口:“自古开天辟地以来,能以这幅尊荣爬上帝王龙床的已是罕见,爬到妃位的更是前无古人。这位,自然就是传说中的香妃娘娘了。”
“娘娘”二字咬牙切齿,是从牙缝子里挤出来的。
自打她进了殿,景道玄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下来。她的变化别人看不出,可他看得分明。
若说子女不是李子贺,景道玄真不信,可若是拿什么证明她就是李子贺,景道玄还真没有办法。
连解蛊水都试过了,没啥作用。
景道匀斜斜的瞅着她,出言不善:“皇上很宠爱你。”
白梨梨很谦虚,“不敢不敢,宫中女子,除了太后娘娘,都以贵妃娘娘为尊。”当着景道匀的面,她可不会说皇上多么宠爱景贵妃这类话。
景道匀围着她转了一圈,嗤笑道:“也不知怎么得了个‘香’字,皇上为何赐你此字?”
关你一文钱的事么!偷了人家的小妾,怎地就不能低调些?!
白梨梨心里腹诽,面上却是微微一笑:“许是本宫吃起饭来格外的香,故而得了此字。”
眼睁睁的看着景道匀腮帮肉一颤一颤,明明不可信却又觉得此女说的有道理。腮帮子颤了又颤,还是说道:“听闻你会测字?
“会一点点,见笑了。”做人还是要谦虚的。
景道匀眼睛一斜,嗤笑道:“香妃何必谦虚,贵妃娘娘与宣王都十分器重你,你为本将军测个字,一个‘王’字。”
言语间透着狂妄,无半分客气。
“敢问将军,要测什么?”
景道匀又嗤笑一声:“测什么!宫里不都喊你仙姑的么,既然一股子仙气,何必问本将军测什么,你就看着说便是。”
白梨梨一眨不眨的盯着景道匀,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直到把景道匀看的浑身不得劲方才开口。
“将军可要听真话?”
“自然!若有一丝不实,你给本将军等着。”
“将军……被衰神上身了!”白梨梨十分犹豫的说出口。
景道匀怒目一瞪:“大胆!”
倒是景道玄拍拍他的肩膀,对白梨梨道:“你接着说。”
“这衰神可不是一般的衰神,将军的衰神难以送走。单看此字,本是万人之上,奈何成‘主’却无头,成‘玉’却手中无宝,‘土’字上面加盖为棺,成‘田’却无臂膀。”
一番话把景道匀说的一愣一愣的,硬是把嚣张气焰给灭了三分,“那,那后面如何?”
白梨梨摆摆手:“将军别着急,还没说完。将军印堂发暗,面色发乌,坎位尽是浊气,唯独鼻子尖尚可看。鼻子尖代表什么,那是将军作为男子的雄风。”
“男子的雄风?”景道匀怀疑的看着她,“什么雄风?”
白梨梨翘起兰花指,掐算过后,摇摇头:“持久,过于持久,将军可明白?”
景道玄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这都能算的出来?!
景道匀点头,又摇头:“后面呢?”他不愿意相信,可此女说的没有哪里不对,就连他引以为傲的男子雄风都掐算的极准。
“一个人的气数和运数是有限的,将军此处太过,免不了别处就要虚亏。做什么都亏,做什么都不成。非但如此,连靠近将军之人都要避嫌,不可靠的太近,若是染了浊气,那轻则身子不好,重则霉运上头。”
“此话当真?”景贵妃勉强起了身。
“自然是真的,妾何曾骗过娘娘。”
景贵妃想了想,还真找不出哪一件不准的,且近日身子格外不舒服,事事不顺心,就想发脾气,许是真的被景道匀的衰神传染了。
“那如何避免?”
白梨梨一脸难色,斟酌道:“景将军杀戮太多,难免有损子嗣。景将军回去沐浴斋戒,一年之内不许杀生,日日抄写佛经,尽量不出门,至于男子行的那事就此断了念头为好,不可把运势都放在此处。”
景道匀一身的嚣张气此时去了九分,硬剩下最后一分在那里硬撑着。
白梨梨抬头,见景贵妃若有所思,道:“贵妃娘娘,您面色不太好,还是多休息为好,妾十分挂念您的身体。”
景贵妃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白梨梨退出殿外,疾步走向与玲珑阁相反的方向,宁可转个远路也不要被景道玄踩住尾巴。
刚才那些话,能糊弄景贵妃和景道匀,可是糊弄不了景道玄那个人精。他刚才没揭穿自己,除了对李子贺的那点念想,只怕还有与景道匀不和的缘故。
世家大族,兄友弟恭的能有几个!
可远路绕是绕了,还是被景道玄追了上来。白梨梨心里一阵腹诽,早知道被追上来,何苦绕这远路。
“香妃娘娘何必着急绕路走,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见本王么!”男子说话间,身子一跃来到她的前面拦住去路。
“什么男子雄风!什么衰神上身!也就你敢这么忽悠!”男子虽然生气,却压低了声音。
“你若不是李子贺,本王的王倒过来写。”景道玄恨道,一步一步欺上前。
倒过来不还是个王字?
白梨梨往后退,再退,直到倚在假山石上退不动,狡辩道:“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本宫可听不懂。雄风就是那个雄风,衰神就是衰神,妾哪里敢忽悠景将军。”
“你可是李子贺?!”景道玄一拳打在她的脸侧,后面的山石“咚”地一声,听的白梨梨手疼。
“妾怎会是李子贺,妾姓白,一早就进了宫,良民,千真万确的良民。”
景道玄听了这话更恼怒:“你若是良民,那天下可就没有刁民了!你若是心里没鬼,为何出了宫门绕路走?”
“今日风和日丽,妾不过是想溜达溜达,不知怎么又碍了王爷的慧眼。”
景道玄咧咧嘴,“你可知本王为何知道你从此路走?”
白梨梨摇头,她也想知道。
景道玄一手捏上她的下巴,迫使她离的自己更紧,“你洗澡用姜汁儿还是怎么着,本王最讨厌的除了番茄就是姜,一身姜味熏的本王鼻子疼!光靠这刺鼻子的姜味儿本王便知道你走的这条道。”
这……白梨梨抿抿嘴,“妾这就告退了,王爷身体贵重,千万别被熏坏了。”
景道玄手里的力道加重,“想走?瞧瞧本王这头发,你可知你那破丸子毁了本王多少颜面,本王从小到大就没那么丢过脸。知道的说本王损了头发,不知道的都说本王爱慕上了一头猪!”
简直是他堂堂宣王的耻辱啊!
白梨梨又抿抿嘴,李子贺那次不是更丢脸……可这话她万万不会说出口。
“再看看你这脸,本王也见了天下的世面,怎么就没见过你这样的脸?隔几日换换模样,你这是变个法儿的丑给大伙看的?”
白梨梨点头,她也不愿意啊。
“王爷放开手,妾并不愿意丑给大家看,更不愿意丑给王爷看,妾该回去了。”
景道玄抱怨几句,再看看面前这女子,心里着实发痒。其实,他也不是特别的嫌她丑……
“白梨梨,宫里不是那么好待的,你这般丑陋,皇上怎会真心待你,不如我把你——”藏进王府可好……
话音未完,后面传来一道男声:“宣王要把朕的爱妃如何?朕都不嫌丑,你又何必嫌弃朕的爱妃丑?朕就是喜欢香妃这模样的,怎么看都好看,看哪里,哪里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