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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宋蓠盖了个薄被,见他睡的还挺香甜,凤宁兮瞧了他两眼,便随着木香直接步出正院,往外院去了。
或许,在宫里,或者自从来了洛阳后,宋蓠对太子的态度一惯恭敬的很,所以,在其它兄弟的对比下,太子对他的印象着实是不错的。约莫有拿他当个晃子刷的意思在,守着宴北王府的侍卫们态度还都挺客气,做为宴北王妃,妥妥的‘皇家主子’阶层,凤宁兮‘悍不畏死’的亲自出面们,侍卫们都挺客气,还对她行了跪拜礼,一口一个‘王妃娘娘’,看不出撕破脸的驱势。
不过,客气归客气,终归还是表面儿上的,侍卫们说的挺清楚,如今外头不大‘太平’,太子有令为‘保护’皇室宗亲,便都暂时‘留在府里’,吃喝用度都会令内务府派人送来,主子们只管安坐,等着‘江海平波’就是了……
很明显的,就是让圈禁在府里了,只是说的好听些罢了。
这个结果——说真的,府里虽然是人心惶惶,不知来日下场。凤宁兮到是早就料到了,并不觉得意外,很是镇定的叮嘱木香赏,还说了几句感激的话,便挥挥手施然而去。
下午晌儿的时候,果然内务府送来了东西,开旁门迎进来,足足有两大车,凤宁兮亲自瞧了,蔬菜瓜果到是一应俱全,鸡鸭鱼肉都很新鲜,还有些个时兴儿海货,绝对比得上‘亲王’的配济……到让她松了口气,看来虽然圈禁了他们,但太子对宋蓠确实是没有恶意,最起码,在干掉其余的兄弟前,太子是懒得理会他们的。
这从守门侍卫和内务府的态度上,就能看得出来。
略松了松心情,吩咐人将内府务送的东西都分门别类搬进大厨房,又打赏了来送‘货’的婆子,着人问清楚据体事宜。凤宁兮在府里转了转,感受了一下府中下人们的精气神儿——感觉还都挺萎迷,人心惶惶的,便让松香和木香两个将府内各处管事叫进正院,她要统一训话。
宴北王府下人不少,管事连男带女也足有二十来人,木香四处吩咐,约莫两刻钟的功夫,人才到齐了!凤宁兮也没多客套什么,挺简单的分析了一些目前情况下能够外传的‘情况’,并分说明白了,如今洛阳诸皇子的处境,宴北王府绝对是最好的了,另叮嘱诸管事们稳定人心,度过‘劫难’,夺向新明天什么的,又另打赏了银子,这才打发了人走。
能做到王府管事的,不拘大小吧,起码都是智商正常,甚至多少有几分精明的人,混在洛阳地介儿,抗压能力都还不错,眼见府里虽然被圈了,但侍卫都还挺客气!且,旁个府里的王爷都让关在皇宫里,但自家主子爷却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主母也很镇定,仿佛无事般,便都在心下松了口气,各自领命,回去稳定人心了。
见此,局面仿佛还挺不错的,凤宁兮自回转正院,见宋蓠已经起了,正在用午膳,便陪他略用了些,又把太子圈了府,日常用度均有内务府派人专送的事儿告诉了他,又将她的各色布置说了分明,宋蓠到没惊讶,只说早便料到了,暂且等着就是,一副风清云淡,完全不放在眼里的态度。
对此,凤宁兮的态度同样超然,反正明宗帝还活着,马上就会行动,太子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会解决。他们所要做的,无非就是老老实实等着,这几天的功夫莫要出什么问题就成,算算还是挺简单的,就只聊了几句,便把话题划了过去。
一边用膳,她还一边寻问着宋蓠在宫内的详情,方他刚回来那会儿累的厉害,只来得及问了几句要紧处,便让他歇了,如今正酒足饭饱,自然要探问个清楚才是。
宋蓠到也不隐瞒,细细的跟她纷说,“到是多得了昭郎君的相助,否则,不拘是救出父皇,还是我出宫,只怕都不会如此容易……”
“昭郎君所求,越叔叔尽与我知。玉家本来就挺冤枉的,没犯什么抄家灭门的大错,不过是倒了霉,跟错了太子这主子,成了炮灰。若日后你……太子倒了台,你想法子扶玉家一把,为他们平反就是!”凤宁兮叹了口气,挑了挑眉头,“我听越叔叔说,玉家是被灭了门,除了几个被他救出去的女眷之外,便只剩下昭郎君一个……”
“昭郎君这情况,既然已经进了宫,玉家嫡脉就算是……”彻底被灭没了,成了太监也没传宗接代,“到时候,不如将玉家女眷接回来几个,或是过继,或是招婿,总归多留几个子嗣,咱们日后多照顾些,不说成才,求他们保家为国。只养到能顶门立户就是了!”
“这是自然,昭郎君助我良多,对父皇也是有功的,你便是不提,我也不会忘记。”宋蓠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不显半分为难。
就这般,用罢膳,待丫鬟们收拾了后,两人坐在榻上聊天,时间过的也是飞快,很快天便黑了下来,两人却俱都没有歇息的意思,而是齐齐来到宴北王府西边一处荒凉的小园子里,坐在月光下——干等着。
“宁儿,越监军……说了是这会儿来?就来这里?”在小亭子里坐定,宋蓠抬眼四处瞧了瞧,这地方偏僻荒凉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着实是,洛阳的宴北王府多少年都没有正经主子了,下人们皮懒的很,大多地方都没人整理……哪怕他们如今回来了,还正住着。但,算一算,他和凤宁兮——不过两个人罢了,又能住多大地方,前院后院中那些有景儿有花儿,占地好的——不拘是园子还是楼阁,到是整治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可似他眼前这等边边角角,八百辈子不来一回的地方,又有人愿意为清理?
又卖不出好去!!
“这儿怎么了?不挺好的吗?清净人少,还正挨着狗洞!!”凤宁兮扫了他一眼,抿了抿唇。
“狗洞?”宋蓠挑着眉,抽了抽嘴角。怎么?他的府抵里,居然还有‘狗洞’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吗?他怎么不知道?话说,他府里有狗洞,而且还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是不是就代表有人可以无声无息的进入他的府抵,而不拘侍卫还是下人,甚至是他本,都根本不能察觉?
哎玛儿,这么一想,仿佛要半夜刺客临门,刀架脖子上的感觉,有点怕怕呀!!
“狗洞这种东西吧,哪个府里都不可避免的!我的王爷,你以为咱们府里就这一个吗?前儿我派人满府里四处搜查,总共找了足有四,五个呢,俱都填了,便只剩下这一个!”凤宁兮捂唇轻笑一声,“这个我没填,不过是留着方便行事,还特意扩大了些呢。”
“这……咳咳,让越监军钻狗洞……”这不是有点丧尸啊!!好歹二品的武官呢,大小是个人物,又是长辈身份,“多少有点儿……”不是个意思吧?宋蓠摸了摸鼻子,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本也想让越叔叔走角门的,只不过他说不安全,容易让侍卫发现了,没同意罢了。这狗洞……”凤宁兮抿着唇轻咳一声,双眼上向翻,做了个莫可奈何的表情,“我虽是提了,不过也得他同意了算啊!!”钻狗洞什么的,绝对不是她逼的,跟她没关系啊!!
是越叔叔主动提出来哒!!
虽然他提的时候,脸色不大好,仿佛很为难,但……凤宁兮表示,她眼神不怎么样,没有看出来!!
“额……那越监军说了,什么时辰来吗?这天色可不早啦!”看自家媳妇儿那脸‘淡定’,宋蓠抽了抽嘴角,主动转移了这个话题……
在说,在说他就要替越南川崩溃啦!!
“约了是子时,看天色应该快了。”凤宁兮抬头看了眼月亮,正在树梢儿,便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宋蓠,“我前来迎迎越叔叔,你不跟我来吗?”她挑眉问。
我并不想!!我想越监军也不愿意让你我二人看他从个狗洞里钻出来的模样!就在这等着就挺好,我相信越监军也会感激你哒!!
宋蓠苦着一张脸,笑容那叫一个尴尬,只无奈实在抵挡不住媳妇儿的‘热情’,只得苦哈哈的随着她来到小花园墙边一处长满杂草的角落,蹲身下来,凤宁兮拔开齐腰长的杂草,墙角便漏出一处齐膝高,一臂宽的‘洞穴’来!!
擦,真的有狗啊!!看这高度宽度真的能爬进来啊!!擦,洛阳太危险了,这王府什么破地介儿??他的生命啊!!太没有保障了吧!!宋蓠面无表情的在内心疯狂尖叫!
夫妻俩非常没有形象的蹲在草科儿里,蹲了约莫有一刻钟的功夫,让蚊子叮了好几个大包,终于,等到了越南川!!
不出宋蓠所料,瞧见自个儿钻狗洞这么没品儿的事儿,还让人看个正着。哪个沉稳老练如越南川,都忍不住的抽了抽脸皮,缓了好几口气,才重新镇定下来。没说话,只招了招手,三人一块来到一处背人的假山后,才开口问他们,“怎么样?府里被封了,可有影响着你们?”
“无妨,既出来了!无论怎地,都比还圈在宫里强!”宋蓠摆手示意还能解决,随后便问,“越监军那边如何了?我父皇……”可有定下了什么时候行动?有没有因为他提前出来而改变呢?
“万岁爷已经定了,就是明日一早行动。王爷若是方便,不如……”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狗,“钻出来伺候在万岁爷身边,多少混个军功,至于宁儿嘛!”他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凤宁兮,瞬间把脸拉下来,“你就老老实实寻个安全地方,且躲好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