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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琐男子窜过温昭身边时,温昭突然抬手扣住他的肩胛骨,猥琐男子瞬间脱力,动弹不得了。
“快把他嘴堵上!”姻鸿明松了口气。
“我来!”
人群中一声高喝,来不及反应,便见一女子手中银光一闪,一把短剑插入了猥琐男子的背心,直直穿过胸膛,眼见是活不成了。
温昭松开手,猥琐男子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倒下,倒下后眼睛望着站在一旁的霍盈,那眼中的神情复杂难懂,似乎有悲伤,有怨怼,有不舍,还有不甘心。
大吐了几口血后,猥琐男子一阵抽搐便没动静了。姻鸿明知道救不活了,连人都没有再唤。
“不知郡主这是何意?”姻鸿明负手看向霍盈,面容含怒。
霍盈挑唇一笑,“我以为这人有什么不得已,谁知竟是个疯子,我见他出口侮辱姻二小姐,便让人将他杀了,免得毁了姻二小姐的清誉......姻家主,是我唐突了,你千万海涵。”
霍盈一番话说得不痛不痒,哪有一丝歉意在里头。
姻乔歌看着地上的尸体,道:“父亲,此时已经关系人命,怕是不能私自解决了,得上交大理寺才行。”
“人既是我的人杀的,尸体应该我带回去才是!”霍盈听见姻乔歌的话后,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张牙舞爪蛮不讲理。
“郡主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不是泠南国公府,不是你撒泼打滚我们就要依着你的地方。想要尸体,自己去大理石要吧!”一直沉默的姻云突然开口道,语气不容置喙,气势竟比霍盈更像郡主一些。
姻乔歌奇怪的看一眼姻云,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我是郡主,你们竟敢忤逆我!”霍盈硬撑着自己的架子,实则已经心慌气乱。
“若要摆郡主的架子,下次记得多带点人来,说不定你们人多占了优势,我们就让你一步了。来人,将尸体拖去大理寺!”姻云面带嘲讽,沉声开口,立刻有人将尸体拖走。
这就是嫡长女风范,与一家主母不遑多让。
霍盈还想阻拦,她身边的丫鬟突然覆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霍盈紧张的神情立即放松,恢复了之前的笑意,“既然姻家如此执着,那便随你们吧!我也累了,回去了。”
说完后,高傲的将手放在丫鬟的臂上,一行人幽幽往外面走去。
姻乔歌自然知道霍盈为何如此紧张,方才她仔细看了,那个杀了猥琐男子的丫鬟还顺手在男子的腰间拿走了一件东西,想必拿东西定与霍盈有什么关系。
但姻乔歌丝毫不在意。
上上世,这个男子帮着霍盈祸害了三个皇都的女子,最后大理寺重视起来开始查案,结果这男子却突然死在了街边巷子里。
想必那一世此人也是霍盈杀的了,谁知霍盈杀了那男子后,大理寺将尸体抬回去查看证据,却在那男子的身上发现了一枚玉佩。查到最后,才查到那枚玉佩是霍盈贴身之物,若两人没有关系,那霍盈的玉佩怎会在那男子的身上。
而方才姻乔歌一点也不慌张,那一世霍盈还是暗地里杀的那个男子,杀人后必定搜了身,都没将这枚玉佩搜出来,所以方才那丫鬟拿到的东西肯定不是这玉佩了。
姻家要查的案子,大理寺肯定会竭尽全力,届时就看霍盈怎么解释了。
霍盈走了,猥琐男子的尸体也抬走了,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姻家主,事情已了,我该回去了。”温昭对姻鸿明道。
今日姻鸿明主要就是想让温昭来作证一番,好让姻乔歌不被人背后议论,虽然刚才那疯子乱吼乱叫,但好在有之前温昭的一番话,相信姻鸿明再施点压力下去,也就没有什么风言风语了。
“好好,这次又多亏了温贤弟,我实在是不知道怎样感谢才好,等几日事情平复后,我一定带着小女上门道谢!”
姻乔歌也走到温昭面前,盈盈一拜,“今日多谢温叔叔。”
这一句道谢是发自肺腑的。
“无妨,姻家主也不必客气,两家既是世交,帮点忙算什么。”温昭淡淡看一眼姻乔歌,对姻鸿明一拱手,带着自己的随从离开了院子。
姻乔歌抬头望向温昭的背影,若有所思又带着笑意。
若是真的与温昭的恩怨了了,那这辈子她也许可以顺心如意的过日子了,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活不过十七岁。
姻鸿明与乔氏赶着去给姻府的下人施压,平息流言,院中一时只剩下姻乔歌与姻云二人。
姻云回头看一眼姻乔歌,悠然一笑,然后也往院外走去。
“姻云。”姻乔歌出声唤住了她。
姻云停下了脚步,姻乔歌来至姻云身边。
秋杏被乔氏吩咐来带姻乔歌去包扎伤口,刚走到院门,见此情形也顿住了脚步,守在院门外。
“何事?”姻云目不斜视,左脸上还有被乔氏打的巴掌印。
姻乔歌注视着姻云,然后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五指用力,“你到底想做什么?”
姻乔歌怎么也想不明白姻云到底是为了什么,姻云是姻家的嫡长女,她费尽心思挑拨父亲与母亲的感情对她有什么好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姻乔歌这点力气对姻云来说不痛不痒,她轻巧抚开姻乔歌的手,继续往院门走去。
姻乔歌一咬牙,又追上去拦住了姻云的路,“就算你讨厌我,也不应该破坏父亲与母亲的感情,这个家若是毁了,你觉得你能有好结果?”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手臂,姻云两指弹在姻乔歌的伤口上,姻乔歌低呼一声,痛得龇牙咧嘴。
“妹妹,”姻云怜爱的摸摸姻乔歌的头顶,轻声一笑,“别急,好戏才刚开始呢。”
姻乔歌愕然,看着姻云脚步翩翩走远的身影,怔忪在原地。
第二日姻乔歌没有去伴读,午饭后躺在自己院子里的椅子上假寐,手腕重新被包扎了厚厚的一层,阳光猛烈,抬起手臂放在眼上,万籁俱静得快要昏昏欲睡。
“二小姐,二小姐……!”
秋杏迈着步子跑进来,打破了这院中的宁静。
“嗯,怎么了?”姻乔歌低语一声,又翻了个身。
秋杏蹲在姻乔歌的椅子前,颤着声音道:“二小姐快起来,老夫人来了!”
姻乔歌双眼一睁,立时坐了起来。
秋杏说的老夫人,则是姻乔歌姑姑姻黎的娘,姻家的正牌嫡系,而不是姻鸿明这种过继到老夫人名下来的。
当年与乾国年年征战,姻黎的父亲哥哥都惨死在了沙场上,所以姻黎作为女子才不得不扛起姻家的十万兵权,去做了大吴的烈伏将军。
而后来姻黎也死了,姻家嫡系再无一人,不得已,秦狼姻氏才将旁支中的姻鸿明过继给了姻黎的娘,来到皇城继续撑起姻家的牌匾,而姻黎的娘,姻家老夫人则回了姻家老宅安享余生。
姻乔歌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位老夫人几面,不知道她今日为何突然来皇城了。
姻乔歌带着秋杏匆匆来到前院时,老夫人与姻鸿明已经坐在前院了,乔氏陪坐在下首,姻云则站在老夫人身边,看起来其乐融融,一团和气。
老夫人年过六旬,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头戴暗红色衔珠抹额,身着玄色立领裙,套一件狐毛镶边暗红褙子,手里还捻着串沉香,像似佛珠。
姻乔歌在外头整理了下仪容,才走进堂里,对老夫人拜了个万福礼,声音清甜,“乔歌拜见老夫人。”
老夫人先是一愣,眼中沉了沉,暗含威仪的眼光看向姻乔歌,当见到姻乔歌抬起的脸时,捻着佛珠的手顿时一抖。
“孩子……快走近点,让我看看。”老夫人向姻乔歌招手,眼中激动。
姻乔歌有些不明所以,站起来向老夫人走去,伸出手放在老夫人手中,老夫人的手枯槁冰凉,有些硌人。
姻乔歌走近后,老夫人越发激动了,手指颤抖摸着姻乔歌的脸,眼中似有似无的泪光闪动,“像,真是太像了……”
姻乔歌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乔氏,却见乔氏正看着姻云,面带嘲讽。
“这孩子,就小时候我见过,那时候就觉得有些像,没想到这眼睛鼻子长开后更像了。”老夫人将姻乔歌按在自己身边坐下,好在上首的椅子够宽敞,否则姻乔歌还真不敢坐。
姻乔歌听得云里雾里,倒是姻鸿明为她解惑了,“老夫人在说你与你姑姑长得像呢,老夫人别说您,凡是见过姐姐的,都说有七八分像呢。”
姻云依旧拢袖站在老夫人身旁,对乔氏的目光视而不见。
乔氏收回了看姻云的目光,见一屋子人都到齐了,才道:“不知老夫人今日怎么突然来了,何不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出城去迎你。”
“事情来得太急,我也是今早才出发的……”老夫人放开握着姻乔歌的手,悠悠捻着沉香串,“听说乔歌昨日被人掳了,那个登徒子在祠堂还说已经……总之许多人都听见的,按照姻家的规矩,我今日带了人来,不管怎样,老宅那边也都看着呢,你们也别心疼,我带的人不会乱说的。”
姻乔歌完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乔氏却是听懂了,顾不得老夫人的身份,大怒道:“不能验,验身了可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