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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时, 苏唯西坐在中间的座位, 手机时不时就震动一下, 她觉得无奈可又想笑, 从今早上开始,乔老的电话和短信跟炸/弹轰炸一样, 让她别忘了晚上的饭局。
以前和乔老吃饭,乔老从不会这样担心她不去,怎么这次那么怕她爽约,她也没爽过呀。
想不明白, 苏唯西把乔老的短信全部回了一遍,再三承诺自己一定会准时到,乔老才没再连续给她发消息。
安静地上完下午的四节课,苏唯西刚下楼就瞧见李思洱满面春风地朝她跑过来,她叹气。
“还真等了四节课啊?”苏唯西问他。
李思洱点点头:“啊, 又热又饿,想吃冰淇淋。”
“跟我来。”苏唯西说。
“嗯!”李思洱屁颠儿屁颠儿跟上去。
苏唯西给他买了一只大号的冰淇淋, 两个人坐在路边有树荫遮着的长椅上。
“吃完你就回吧, 我一会儿还有事要做,你不能老跟着我。”苏唯西说。
“要去见方老师?”李思洱问。
“嗯,晚上还得去参加一个饭局, ”苏唯西说,“所以你该去哪儿就去哪儿, 不要跟着我转了。”
“姐, ”李思洱咬了口冰淇淋, “这抹茶口味的好好吃哦,你要不要吃一口?”
苏唯西无言以对,“刚才我说的你没认真听是吧?”
“听了,”李思洱看着苏唯西,“你的话我都有认真听,只是不想付出行动而已。”
苏唯西:“......”
李思洱笑起来,继续吃冰淇淋。
“我回宿舍了,你慢慢吃,”苏唯西说,起身,见李思洱也要一起走,就盯住他,“难不成你也要跟我去女生宿舍?”
李思洱才又坐回去,把手机拿出来递给苏唯西,“姐,给我你的号码吧,如果你不喜欢我来学校找你,那以后我想你了就给你打电话,你同意见我了我就来,我保证能做到。”
苏唯西看他看了会儿,便接过手机输了一串号码,打过去后又把手机还给他,转身就走了。
李思洱高兴地把她的号码存在第一位,通讯录里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朋友。
等看不见苏唯西人了,李思洱把冰淇淋都吃光,便拨了通电话,那边响了十多秒才接。
“又怎么了?”苏唯西问。
李思洱笑:“姐,我想你了。”
苏唯西微愣,挂掉电话,心里突然有什么放轻了重量一样,她忍住那股不由自主冒出来的淡淡的喜悦感,继续走路。
“真冷淡啊。”
李思洱自言自语,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有的手里抱着书本,他一时有些恍然,又在那儿坐了好半天,他才站起来,把手机放回裤兜,正要走,周玥又出现了。
“小弟弟,好巧,又碰见你了,在这儿等谁呢?”周玥笑着问道。
李思洱勾勾唇角,“一下午遇见两次,真的巧。”
“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尽尽地主之谊,”周玥说,“你又是唯西的朋友,作为唯西的同学,怎么样都得好好招待一下你的。”
“好啊。”李思洱爽快应下。
“那就我常去的那家餐厅吧,就在学校旁边。”周玥说。
“你随意。”李思洱说。
而就在此时,一名女生跑过来,看样子是周玥的朋友,她边喘气边跟周玥说:“办公楼那边的电梯坏了,苏唯西就被关在里面,现在那边闹哄哄的,保卫都把人给拦在楼外,只准走楼道,要不要过去看看情况?”
“办公楼在哪里?”李思洱神情凛冽,握紧拳头问那女生。
女生看了看李思洱,指着不远处的一栋楼,回答说:“就在那栋蓝色大楼旁边,你一去就能看见。”
话才说完,李思洱就跑远了。
——
电梯又落了一层,苏唯西缩在角落,浑身颤抖着,顶上的灯已经全部熄了,漆黑的电梯里只有她呼吸的声音。
她把书拿回宿舍后就赶来这里,电梯爬上第十层的时候突然就停了下来,过了会儿便持续又往下掉了两层,电梯晃得厉害,没有灯光,她最怕在这种密闭的空间里待着,后来电梯终于不掉了,可她已四肢无力,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脑海又浮现出小时候她一个人呆在黑兮兮的房间的画面,无数的恐惧惊慌紧张包裹住她,将她往黑暗里拉,有濒死的感觉,让人窒息。
苏唯西急促地呼吸着,抱着头不敢看周围,身体抖得不行,电梯外边突然有很多人的声音,十分杂乱,一遍遍敲击着她的耳膜,她听得头昏脑涨,心里一下子变得特别浮躁。
而空间好像越来越小,空气里那些沉甸甸的物质如潮水般向她压来,她想打碎什么东西逃出去,却没办法挣扎。
幽闭恐惧症。
突然间,黑暗中亮起一束光,手机铃声随之而起,苏唯西发着抖捡起手机,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屏幕上,视线很模糊,又因为处于极度恐慌焦虑当中,她滑了好几次才接到电话,嗓音很抖。
“言哥——”
萧闻言在开车,正准备去餐厅等她,听到她的声音不由得怔了怔。
“只有我一个人在里面,我很害怕......”苏唯西又说。
萧闻言忙踩刹车放缓车速,急道:“你在哪里?!”
苏唯西的手颤得发紧,手机掉在地上,电梯又开始剧烈地晃动,手机滑到对角那边去,她想捡,手心全是汗,内心的惧怕根本无法让她过去。
“唯西!唯西!”
萧闻言喊着,那边却无人应答,他挂掉电话,拨了梁玉的号码,梁玉也在往学校赶,得知事情后,他立马把方向盘打满,急转弯到另外一条车道,加快速度去学校。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萧闻言赶到,保卫却把他拦在楼下,说:“路上堵车,修理工人已经在抓紧时间赶来了,现在不允许任何人进这栋楼。”
李思洱也被拦在外边,此刻就站在一群人中间往里看。
萧闻言不耐烦地拉了拉领带,一把揪住那保卫的领子,声音暗哑得可怕,“让开,如果她没了,阻碍我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保卫呆住,萧闻言一双眼眸冷如冰,松手,“现在电梯停在几楼?”
“五楼。”保卫赶紧回答。
萧闻言直接跑上去。
“唯西,唯西!你应应声,应我一声好不好?”
萧闻言在电梯外边喊她,轻轻拍着电梯门。
意识已经很浅的苏唯西动了动身子,她靠着墙缓缓睁开眼,手机还离她很远。
萧闻言又压抑着声音叫她的名字:“唯西,你应我一声啊,别一个人呆在里面不说话,你出出声,让我知道你还在。”
“言哥。”
她终于发出声音。
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能够听得见。
萧闻言又惊又喜,继续说:“你别怕,我在外面,再等会儿就能出来了,这不是个封闭的空间,你抬头看看周围,听听我的声音。”
苏唯西努力照着他的话做,电梯猛地又一晃,她惊叫,整个人连忙蜷缩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抱住膝盖,就在短短的时间内,所有不好的回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当初萧闻言出国留学,会时常跑回来看她,每天都和她通电话,但这事儿被何如月知道后,就勒令她不许打扰萧闻言的生活,她那时很听何如月的话,希望能分得一点点母爱,但听话并没有换来什么,有人天天监视她,去哪里都有人跟着......
“唯西!”萧闻言脖颈间青筋突起,现在就想把门砸了。
苏唯西浑身上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心口跟窒息了一般,“言哥,他们不准我去见你,不准我和你联系,可是我很想你......”
“谁他妈不准你这样了!”
萧闻言尝试着用双手去掰电梯门,听见苏唯西在里面哭,担心忧虑已经让他快要疯掉,“唯西你再等等,我马上就能救你出来,你只要出来,没有人敢不准你见我不准你联系我,知道了么?”
苏唯西想点头答应,突觉头部一阵晕眩,头还没点下去,人就晕死了过去。
“唯西,唯西.......”
没有回应。
过了半天,修理工人赶来,见萧闻言在门前跪着,整个人萎靡不振,有人把他拉开,工人没两分钟就把电梯门给弄开了,他赶忙跑进电梯里把苏唯西给抱出来。
星雅医院六楼单人病房。
护士换了点滴刚走出去,梁玉在床边坐着,神色不是很好,苏唯西在这时慢慢地睁开眼睛。
“老天爷保佑你终于醒了,感觉好点没?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梁玉赶紧询问,“你在电梯里可吓坏我了,保卫又不让人上去,还是萧总闯上去把你带下来的。”
苏唯西摇摇头,动了动手背,有点肿着的那种疼,她蹙眉,坐起来看了眼手背,梁玉就说:“你的血管太细了,扎针的那护士找不到,最后护士长过来才扎进去,真的感觉好点了吗?”
“好点了,别担心。”苏唯西微微咧开嘴笑说。
这时萧闻言推门走进来,梁玉抓抓苏唯西的手腕说:“那我先出去了,你们俩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