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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惨像,史壮不由得心急如焚。这已经是今天看到的第三处战船的残骸,和前两处一样,在这些断木残垣之间,到处是大量的蜥蜴人尸体伴着少量的闪族人尸体。仔细算来,在绝对数量上,闪族人已经伤亡很大了。
按照天赐的要求,史壮带着船队完成了长矛和石块的收集准备等工作,现在继续向着目的地驶去。但从今天上午开始,史壮他们已经发现了三处战斗的残骸,族人们都开始有了慌乱和不稳的迹象,连摩挲尤斯都沉不住气,来到了史壮所在的巨船,和史壮商量救援的事情。
“我们应该要加快速度了。”摩挲尤斯的话语中充满了焦急感。
史壮很了解摩挲尤斯的感受,但仍旧坚持原来的计划:“格兰特和我们说好了,在他回来之前我们不能发起攻击,必须维持原来的速度。”
摩挲尤斯不耐的摇了摇头,说到:“这样下去,哪怕格兰特赶回来,我们面对的可能只剩下闪族人的尸体。你看到了没有,就刚才那三处,起码有超过一百多的闪族勇士已经回归到先祖之地,我们看不到的可能有更多。蜥蜴人肯定已经动用了深海巨蛇,如果敌人不在乎自己人的生命,怒日是很难抵抗巨蛇攻击的。”
经过前一次战斗,天赐总结出对付深海巨蛇的方法,其中一条就是利用深海巨蛇难以掌握海面具体情况的弱点,发现巨蛇出动时立即和蜥蜴人战船进行极近距离混战,将双方的战船混杂在一起,防止深海巨蛇的攻击。但如果蜥蜴人不在乎自己人的生命,进行无差别攻击的话,这种方式虽然会造成蜥蜴人的巨大损失,但闪族人也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蜥蜴人可能已经采取了这种办法。
“我们就算赶过去又能如何?现在我们只有一百多名勇士,7条战船,根本做不了什么。”史壮还是坚持之前和天赐商量好的方案。
摩挲尤斯看到史壮这个态度,有些急躁起来:“你不知道,离山大人面临着很大压力。”
史壮有些奇怪的看着摩挲尤斯。摩挲尤斯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到:“本来离山大人就反对在没有弄清事情真相前贸然开启战端,上次去祖岛时也旗帜鲜明的否决过阳炎大人的提议。后来我们只出动了三艘战船,早就有传言说我们出工不出力,只不过我们之后取得的巨大战果堵住了所有人的嘴。但离山大人还是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来自祖岛的压力。”
史壮并没有想到过这个方面,听摩挲尤斯这样说,不由得沉吟起来,缓缓说到:“你的意思,是我们这次又派出了三艘战船,如果取得的战果与上次差别太大,会被某些人攻击。”
摩挲尤斯点点头,说到:“对的。还有,之前我们始终和阳炎船队保持着较远距离,那时哪怕他们失败了,别人也没有攻击我们的口实。但现在我们已经来到了这里,可能就在我们前方,阳炎族正在遭遇敌人攻击,作为这片海域可能唯一一支闪族人力量,我们没有理由不去救援。”
史壮反驳道:“可是我们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有了很大损失,根本没有力量去救怒日他们。”
摩挲尤斯一摊双手,无奈的说到:“可是别人不知道。在他人看来,我们离山战船上次能用三艘战船的力量攻击蜥蜴人的主船队,在毁了多数船只后又奇迹般的将三艘船完好的带了回来。那么这次我们为什么不能再来一次,毕竟我们现在有着7艘战船。”
史壮有些气馁。从账面上看的确如此,但有很多事不能看表面情况,现在虽然比上次多了四条战船,但其中三条是飞鱼族的残余部队,一艘巨船主要用于承载飞龙,起到的是“航母”的作用,本身并没有多少战斗力。当然,史壮并不知道到什么是航母,这只是按照天赐的说法而已。
摩挲尤斯说到此处,突然表情变得有些狰狞起来,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喉间飘出:“要么,我们想办法弄死那个信使…”
史壮一惊,看向摩挲尤斯:“你疯了,那是我们的兄弟。”
摩挲尤斯镇定的看着史壮:“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说并不知道阳炎族船队的情况,也没有人证明我们现在的位置,所以没有及时赶去也是有可能的。”
史壮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行!我情愿战死,也不愿对自己人下手。”
摩挲尤斯眉头一扬,说:“那我们现在就必须加快速度,赶去救援怒日。”
史壮摇了摇头:“格兰特让我们等他。”
摩挲尤斯有些气急:“格兰特只是火雨族的一名猎人,你才是火雨族的族长,是我们船队的最高首领,你才有权利下达命令。”
史壮看着摩挲尤斯的眼睛说:“兄弟,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我能感觉出来,从天赐在火木族的森林中用他的伙伴杀死了巫兽时,你就对天赐产生某种情绪。现在,虽然你并没有因为情绪而对天赐做出不利的举动,但这些情绪确实影响了你。清醒一些,相信天赐会及时赶回来。”
摩挲尤斯一呆,他没想到史壮观察自己这么仔细。其实摩挲尤斯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虽然经过一系列的事情,摩挲尤斯对天赐已经给予了认可,但也许是一开始处于某种敌对关系的原因,摩挲尤斯始终在心底扎着一根刺,平时看不见,但有些时候却会因为这个刺做出一些不自觉的举动来。比如,当天赐提出要相信那些弃儿时,摩挲尤斯的内心其实是充满了不屑的。
此时,摩挲尤斯并不愿承认史壮的说法,但一时又无力反驳,只好说了一句:“不要让离山大人太难做”,接着就离开了巨船。
史壮也必须承认,虽然有情绪的因素,但摩挲尤斯的话并没有说错。离山部族从靠近中央海域搬迁到现在的离山岛,并分成火奴、火木和火雨三个部族,未尝不是有着祖岛内部势力斗争的原因,也算是一种自我削弱和自我流放。如果被那些势力发现了攻击借口,他们是不会放过离山三族的。
但即便如此,史壮也不会拿着这一百多条人命前去冒险。如果只是史壮自己,可能早就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但作为一个团体的首领,他必须为部下考虑。
“格兰特,再快一些吧。”不由自主的,史壮低沉的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发出了近似求救的话语。
天赐已经把天龙的速度加到了极致。今天早上,天赐终于发现了良木的船。原来,由于没有人愿意把船借给弃儿,为了找到可以乘坐十几名弃儿的船,良木化了很大的功夫。就算现在这艘,也是相对较小的船,十几人挤在上面满满当当,速度自然快不起来。
天赐找到良木他们后,立即指示良木驶向一个距离较近的小岛,而天赐则带着天龙们提前飞到这个岛上休息。在弃儿们赶到这座岛上之后,所有天龙立即载着良木和八名弃儿飞向离山船队,剩下的人则继续乘船前进。就这样,天赐在中午之前,已经赶上了史壮他们。
十只天龙逐一降落在巨船之上。刚一着地,还没有离开天龙的背,天赐就急着问史壮:“情况怎么样?”在飞过来的路上,天赐已经看到了几处战斗之后的残骸。但是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所以不知道具体情况。
史壮摇了摇头,说到:“不容乐观。我们已经发现了五处战斗的痕迹,都是沿着这个方向,可以看出来,阳炎族损失很重。”
强森此时也在船上,听到史壮说话后补充到:“你之前的判断非常准确,蜥蜴人确实是在引诱怒日进入到他们的势力范围,然后以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方式迫使怒日将部队分散成两部分甚至更多,然后围住怒日的主力在攻击。”
史壮发现天赐有些不明白,接着说到:“我们查看了那些战斗痕迹,发现蜥蜴人都是处于围攻我们战船的状态。我们推断,怒日可能战力不足,不得已之下不断安排少部分断后的部队掩护主力撤退。但消息中阳炎族派出的是一支庞大的部队,所以我们判断怒日肯定遇到了什么情况,导致他不得不分兵。”
随着三人的相互交谈,天龙们逐一的降落了下来,八个弃儿在良木的带领下,已经在巨船上站成了一队。说实话,从天赐的角度看来,这些所谓弃儿比地球上大多数人都要强壮,但和闪族成年男子相比确实差了一些,但这不应该成为他们被遗弃的理由。
由于长时期处于被嫌弃,被鄙视的处境,这些弃儿连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人,因此他们都用头巾把头围住,把脸埋在了阴暗里,畏畏缩缩的躲避着众人的目光。而大多数闪族猎人其实因为平时并没有看到过这些弃儿,只是带着好奇的眼光在观察他们,但对于这些弃儿来说,可能这些并没有任何敌意的眼光已经让他们非常不自在了。
看出了这些的天赐,招手让良木过来,在良木的耳朵边说了些话。良木会意的点了点头,带着弃儿们来到了巨船的主屋内。在和史壮他们又谈了几句话,要求尽快组织人把飞矛、石块想办法装到天龙身上后,天赐也钻进了主屋内。天赐要借着追赶阳炎族船队的时间,给这些弃儿上上课。
不知道天赐到底和这些弃儿说了什么,但效果还不错,起码这些弃儿出来时已经有了一些底气。虽然还是畏畏缩缩的不敢和其他人接触,但行动比之前已经流畅了许多。
船队已经全速行驶,再经过又一处战斗残骸后,天赐他们发现了阳炎族船队出现在了海天交际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