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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 598她也喜欢这么喝酒
帝都,余淮路尽头。
真的有一家小酒馆,就名为“余淮路尽头的小酒馆”。
顾倾城来的时候,沈昔年早已经坐在那里。
灯光在明亮和昏暗之间摇摆不定,显得那抹坐落在吧台前的身影格外的清俊、萧索。
“来了?”沈昔年提着酒杯,头也没回地问。
其实他也没到多久,五分钟还是十分钟?
不记得了。
总之,脚步声,和桌面上有那道绰约的影子,他是凭借这两者来断定来人的身份。
“怎么知道一定是我?”顾倾城扯了一下唇,走过去坐在旁边的高脚凳上。
“感觉。”
“你居然也信这种玄幻的东西?”顾倾城似笑非笑。
“以前不信,但现在半信。喝什么?老样子?”
“早就没有老样子了。”顾倾城摇头。
沈昔年表情一滞,垂下眼,啜饮了一口酒,听到顾倾城对酒保说:“威士忌,加三块冰。”
“好的先生,请稍等。”酒保急忙去取酒。
“没吃饭就喝这么烈的酒,你的胃能受得了么?”本能的关切出声,不止沈昔年自己愣住了。
就连顾倾城,也愣住了。
两人的怔愣让空气有一时间的安静,气氛并不尴尬,但却有些怪怪的。
兄弟二十余载,彼此间早已凝聚了不为人知的默契链接,如今这个链接被打破,令二人的关系看起来不像是决裂,倒反而显得有些扑朔迷离。
正逢酒保将加好冰块的威士忌递送过来,顾倾城先出声,打破那阵尴尬似的安静。
“怎么,你不打算回加拿大继任?”
沈昔年勾唇,垂下头笑了笑:“用你的话说,没什么意思。”
顾倾城阴阳怪气地笑了一下,没说什么,而是拿起酒杯,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抹了,他还将冰块丢进嘴里一颗,咔嚓咔嚓地咬碎。
这——是他刚刚学会的一个小习惯,从颜汐身上。
是那日陪伴颜汐从生物检验所取得和颜展成的DNA比对报告后,一路追着她到了酒吧,发现她就是这么喝酒的。
不过,当她喝的不是威士忌。
还记得当时他眼睁睁地看着颜汐“咔擦”一口将冰块咬碎时,是真的打心眼的牙疼了一下。
然而,当顾倾城自己也学着咬冰块的时候,才知道咬碎一块冰需要多大的力气,而颜汐当时面不改色,实际上不过是在宣泄心中的复杂的气愤。
如今,他将冰块咬的很溜,嘎吱作响,那一口好牙再也不会感觉神经被刺激得慌了。
“咔嚓——”顾倾城更加熟能生巧地咬碎第二块冰块。
听到声音的沈昔年缓缓侧首,目光从疑惑变成深思,又从深思变得醒悟。
“她也喜欢这么喝酒。”一语,他道破天机。
顾倾城的眼中,微愕转瞬即逝:“你们一起喝多酒。”
“当然。”沈昔年不置可否。
闻言,顾倾城哂笑一声。
“笑什么?”
“觉得很讽刺。”
“何来讽刺一说?”沈昔年扬眉。
顾倾城点点桌面,示意酒保上一杯新的威士忌。
酒保默默的将一瓶威士忌,和一桶被冰块冰着的冰块一起放到了顾倾城眼前。
这个时间段酒馆才刚刚开业就迎来了客人,也是少有的状况,而且两个客人还都是并不陌生的大人物。
是最近在财经台上,经常会看到这两个人。
幸好他心理素质过硬,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为这两位勾勾手指帝都要变天的大人物服务。
上了酒和冰块,酒保就识相的该干嘛干嘛去了,留下二人不被打扰的独处时间。
“除了一起喝过酒,你们还一起做过什么?”见酒保识相离开,顾倾城也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其实他本来也没有顾忌,有的,只是顾虑。
“很多啊。你想听?”沈昔年笑着反问。
“随便你。”顾倾城嘴上虽然一副“你爱说不说”的口吻,但心里其实很想知道,知道那些从来没有他参与过的过往,是什么样子的。
熟料,沈昔年却没有满足他的好奇心,而是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是挺讽刺的”,似乎在回应他之前说的那句“觉得很讽刺”。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在说话,而是各自喝各自的酒。
三巡过后,有一个三巡。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小酒馆里的音乐都拨到了尽头。
“倾城,从我回来至此,一直都是你单方面的断绝我们之间的情分,那么现在,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沈昔年放下酒杯,率先开口。
如今摆在他们各自面前的是一副僵局,如果不打破这个僵局,两个人虽然不至于被这副困死,但谁也都出不来。
“想法?你的想法重要么?”
“不重要么?如果不重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会在这里是因为我想喝酒。”顾倾城嘴硬。
“帝都那么多酒吧、会所、酒馆、酒店、KTV,为什么你偏偏来了这一家?”
顾倾城鲜少看到沈昔年的神色这样严肃,向来他都是春风拂面的,也是也就懒得再继续嘴硬,干脆不说话了。
“既然做了兄弟,那便生是,死亦是。所以,对你曾经说的所有话,我都不能同意。”沈昔年很坚决地说。
“你不同意又能如何?现在还不是变成了这样?如果不是你,你那个妈不会对她下黑手,如果不下黑手,我就不会……”说来说去,终于还是说到了那个不能说的话题。
顾倾城的俊脸沉了下来,心情也沉了下来。
“如今,她夫离子散,也算得到了教训,不是吗?”
“所以你为所有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顾倾城怒极反笑。
夫离子散,不过是他复仇的第一个阶段,接下来的事情,还都没有搞起来呢!
他要摧毁林玉珊整个世界,让她这辈子无地自容!
沈昔年沉默了。
“说来说去,沈昔年,我才反应过来,你叫我过来无非是想给你那个妈求情,想让我放她一条生路?我告诉你,做梦!”
顾倾城气急败坏地拿起酒杯将杯中酒业一饮而尽,然后“duang”的一声,将酒杯砸到吧台上,转身就要走——
熟料,沈昔年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