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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奴软手一伸,也从树后取出一篓精致的药篮,背在肩后挺拔玉立。
“这世间我只做自己的主,别人休想动摇我的决定。”药奴散漫跟在虫儿身后。
“是吗?”虫儿负手从药篓里取出一柄钝黑的镰刀,执在指间挥舞一番鄙夷道“难道公子此生从未听从他人调遣,专门欺凌过手无寸铁的可怜人?”
他骗自己把四只金甲子切入肉里的时候,心狠手辣得很呢。
“那得看给的钱够不够份量,足不足够令我动心。”药奴负手从药篮里取出一柄镶金缀玉的药铲,在玉白的手里把玩。
“也就是说只要给公子金山银山,公子连心爱的人也敢卖喽!”虫儿停下脚步,愤慨地扫视他从容的面颊。
以前只与他斗斗嘴皮,谁想他还是个财迷,他不是不爱男,不爱女,一心只爱药吗?如何开始投身到捞钱的铜臭队伍里去了?
药奴不言,也不驻足,一直走近虫儿的面前,待她清晰闻到满身药香的刹那,他芬芳笑答“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的金铲与虫儿的铁镰“锵……”得撞击,媚眼里的笑便流.荡在曲折的音转里,回回绕绕。
“叫我……药奴……”他说。
面上薄薄的黄金面具,也被笑意融化了……
好尴尬,好尴尬!
虫儿“哎呀!”叫道,“天助我也,居然有好吃的在那里,险些错过!”脚下故作镇定,绕开他灼灼的眼神,直奔身侧的一处草甸,杂草里有一株植物花开淡紫,分外眼熟。
这狐狸精今晚真的不太正常,要圆月发.骚的迹象,如果他知道自己是雪若,会不会就原形毕露,还要害她。虫儿化内心的悸动为动力,三下五除二就刨出两个滚圆的龙须实。
她怕是饿了,怎么腿和手不停地发抖。
双手执着新鲜可口的龙须实,回头递给药奴那个干净一些的,佯装客气道“药奴,你饿不饿?这个好吃,可甜了……”
药奴的脸上绷着笑,不很自然,他两眼望也不望,提金铲轻软一拍打掉虫儿递给他的龙须实。
“这种玩意猪都不吃,脏死了。”他有洁癖的老毛病又犯了,亏自己还给他干净些的。
“狗咬吕洞宾……”虫儿把自己握着的龙须实用备用的水壶冲洗干净,直接送进嘴里,一咬嘎巴脆甜,想姐在孽镜谷里天天靠这玩意儿度日,缺一顿都会有饿死的危险,他居然还嫌弃……
真是少爷命……
“你也不许吃!”药奴再拍掉虫儿手里的龙须实,态度恶劣。
“喂!大哥,我好饿……”瞥见地上白花花的龙须实,腹中怒火中烧。
“饿了吃这个,这个才是人吃的……”药奴从怀里取出某样东西。
虫儿想,她倒要看看人吃的是什么奇珍异宝,探望一瞅他五指间顶着一枚碧绿通透的人参果。
“啥米?你给我吃这玩意儿?”想当初自己多看一眼,他都会剜她双眼的果宝,今日竟舍得割爱?
看来……长得美是自有好处的。
“这……不好吧?”虫儿盯着人参果痴痴地笑。
“有什么不好?你不是饿了吗?”药奴挪了挪手。
“真的给我吃吗?”虫儿挪了挪腿,总觉得他居心叵测。
“那算了……”药奴扬手将人参果抛却脑后。
“你……你……你……”她分明已经伸手了,“药奴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给你就接受,不要就扔掉,吞吞吐吐,左左右右,我不喜欢。”药奴眼里娇媚停滞,涌动出一丝陌生的光亮。
虫儿早是领教过他傲娇的坏个性,三年不见,逐年严重。
权当踩到狗.屎,闷不吭声背着破药筐朝回家的路赶去。
药奴满脸平和,仿佛身心舒畅,踩着软步紧随身后。
权当他是狗.屎……权当他是狗.屎……
“我说药奴公子,”虫儿实在被他跟怕了,道“您老人家可否不要跟在我身后……”
抹了酥油的软手突然一把捂住虫儿的嘴唇,卷住她的身子一并滚进旁侧的茂密草丛中。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是要滚草地吗?
虫儿被药奴牢牢卷在怀里,重重压在草石和他之间,迷迷蒙蒙的药香拌和着花草的野氛,胸膛里的一颗红心几乎被挤弄到嗓子眼儿。
哼了一声,两条腿扭动着要翻身。
药奴双腿朝虫儿两腿由內往外一盘缠,竟将她的下盘锁死,虫儿旋即改用双手推他,他朝虫儿耳旁一吹道“别动,有人。”
这句是个定身咒,虫儿立刻泰山压于顶而腰不弓。
眨眨眼睛示意他松手,药奴一撤开手,虫儿便低声抱怨道“为什么我要在下面?”
下.流的女下男上。
“我的白衣服怕脏,而且好贵……”药奴义正言辞解释道。
虫儿“……”
林间顷刻多出几道黑影,听其脚步声音整齐稳健,均是训练有素的行家里手。
药奴的面具几乎贴近虫儿的鼻尖,他的身子又香又软,像云片糕一般包裹着自己的躯体,文风不漏,把她要甜酥了。
尴尬错开头去打量那些不速之客,只见花草斑驳的缝隙间,这些黑影被月色隐约投映出清瘦的身材,黑蒙蒙辨析不清,这些人步履奇轻,踏尘无声,而且彼此绝无交谈,唯通过手势来制定接下来的行动。
如此一来便可确立领队者的绝对领导权,也能避免声音外露,遭人寻仇,真是聪明之至。
虫儿暗忖今日真是打开眼界,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本打算询问药奴知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结果偏头蹭回至他的脸颊,嘴皮遛过金滑的面具,烙印在他保养得当的嫩唇边。
药奴的媚眼莫名绽开一朵妖桃,煞是风.骚。
虫儿仿佛亲了亲哥一般恶心,拼死把他沉重的身子推开。
“你做什么?我的衣服!”药奴不满道。
虫儿随手扔他一把泥在怀,染得白衣作了尘埃,理由充分道“月下白色最是醒目,全部涂抹土色那些傻蛋才发现不了。”
黑衣人显然吓了一跳,可是良好的训练叫他们无论任何情况都要镇定自若,锁定目标,几人机敏摆出阵势围剿过来。
药奴抬手抹一把泥垢在虫儿脸上,苛责道“把你的脸也换个色,省得看着人烦乱。”
“我……”还没指向自己的鼻子,药奴探手一拽将自己从草丛里扯出,他脚底疾风暴雨,奔若脱兔。
虫儿跟在他身后,被他遛狗一般拖出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