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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系统所不知道的是,争议中心的人物,早已在异国办公室坐下。他面前的电脑连着视频,几个熟悉的家伙挤在一起。
“真是谢谢您了!”秦析一张老脸笑得稀烂,谄媚从皱纹里溢出来。他背后的墙壁早已装潢一新,黄得发亮,恍惚都闻得到油漆味:“要不是您的话,我们也拿不回自己的公司……”
身穿旗袍的江苘在一边笑,胸口的两团差点蹦出来:“天宁啊,你可真是个好孩子……”
邵天宁皱起眉,对恭维没什么反应:“江夫人,把你的衣服拉好。”
江苘笑容一僵。秦析装模作样瞪了她一眼,转头时还是满脸讨好:“邵先生,您可别理她,她哪里懂什么……”
青年面如凝霜,对这场戏毫无兴趣:“说吧,什么事。”
“天宁哥!”江靖嘉打了鼻环的脸从旁边凑近,明明比邵天宁大了好几岁,他却一点儿也没受到影响,觍着脸喊人哥哥:“秦氏到手后,我看了一下,这几年我大哥就像新人一样,循规蹈矩得要命……”
“哥诶,听说您的公司近来发展得可好,能不能让我进去学习一下?”他笑嘻嘻道,似乎胸有成竹。
邵天宁眯起眼睛,好似在思考这句话的可行性。
江靖嘉心下紧张。当年在慈善晚会上第一次见面时,他们一家可都不怎么客气,秦析更是指着人鼻子,骂过小杂种……
还好,这人与大哥有仇。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他大人不记小人过,愿意回头帮忙,自己也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江靖嘉庆幸地想着。他姿态放得极低,乖乖等着面前人发落。
邵天宁垂眸,沉默了一阵,才漫不经心道:“行吧。你准备一下,过两天给你安排个职位。”
江靖嘉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江苘悄悄捏了捏他的手,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哎哟,天宁,谢谢你,你让阿姨怎么感谢……”
见她又有扯低旗袍的趋势,邵天宁眼不见心不烦,干脆关掉视频。
房内一下子静下来。他起身,踱步到会客区。
会客区周边是一小片绿植,中间围了三座沙发,两短一长。此时,最长的那座长沙发上坐了个人。
男子翘着二郎腿,悠悠伸了个懒腰,一双带笑的桃花眼望向邵天宁。
“你还真会诓。再过两天,秦氏都会彻底消失了吧。”
邵天宁不发一语。他居高临下,眼神像刀一样锋利:“莫育玮,你过来干什么?”
“怎么?”男子一笑。鸭舌帽下,一身优雅的气质无法掩映:“一声不吭就跑来国外,真让我好找。好歹你公司是我投资的吧,就不能来要点利息?”
对面人沉默。莫育玮压低声音:“什么时候,让我见见秦戟洲?”
邵天宁落座。他早已与人势均力敌,故而从不花心思虚与委蛇:“别想。”
他清楚地记得初次见面时,面前男人说过的话。
秦戟洲,是他喜欢的类型。
察觉到他的敌意,莫育玮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投降的样子:“ok,行,那我不问了。”
看到莫大少因为懒得掩饰而十分拙劣的演技,邵天宁皱了皱眉,莫名有些不愉。
他总觉得男人在计划着什么。
莫育玮倒是真没再问。他手指从发梢撩过,骨节分明:“刚刚是在和秦析通话?”
邵天宁嗯了一声,面上没什么耐心。
莫育玮笑。他是这里唯一不怕青年的人,故而无论什么话,都能随便出口:“你真狠心。”
邵天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作为秦氏新的掌权者,秦析对天上掉馅饼的现状沾沾自喜,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控,好像他真的该否极泰来,被贵人带着重回巅峰。
可邵天宁,怎会放过曾经伤害过男人的人?
他垂下睫毛,神色淡淡。无尽的幽意在他眸中蔓延,细看,全是满满的寒。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空气有些凉。秦氏干过的脏事可不少,莫育玮搓搓胳膊,心知秦氏最近被人盯上了。
只需要一个引子,整座大厦,便会轰然倒塌。包括如今的高层,全都无一幸免。
如果秦戟洲还在,也将万劫不复。
“所以你把他藏起来了?”莫育玮狭长的眸子一眯,弧度像是在带了笑:“真是情深。”
邵天宁不语。想到为秦叔更衣时,在腰上摸到的疤痕,他就克制不住汹涌的情绪。
他知道男人以前过得不好,但他想不到,谁会大胆到拿烟头烫秦家的大少爷。
更何况看那细细小小的圆,也许还是一支——女士烟。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邵天宁说。
在莫育玮好奇的目光下,他眼神渐凉:“帮我抓住江苘。”
“她好像很喜欢一些特别的小装饰。如果装在她的脸上,想必她会,很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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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泗在卧室的角落放了一盆水,撅着屁股洗衣服。
唯一的电视正亮着,熟悉的语言从那头流淌过来——骆泗听得很安心。这座岛屿太过陌生,即使住得舒服,他也无法习惯。
只有新闻里的声音,能让他有一两分熟悉感。
“哎。”他边洗边叹气。泡沫均匀地铺洒在丝质长裤上,大腿的位置有两团泥,泥水顺着水流晕开。电视光倒映在水面上,看起来十分凄凉。
骆泗满目担忧:“你说,现在的秦氏……”
系统含糊不清地应声:“秦析才接手,高层肯定大换血咯。这些日子底下的员工也挺动荡不安的,好像挺多都被辞退了吧。”
骆泗皱起眉,不安渐渐漫上心头。基金会的资金,大部分也来自于秦氏。他在时还好说,秦析这一上位,真不知会用这部分钱来做些什么。
骆泗心情很糟,手泡在冷水里,渐渐红了一片。唐装很快就洗干净了,他捶着老腰把衣服晾好,又把衣柜里的衬衣拿出来,换了盆水清了一遍。
系统非常受不了:“你洗自己的就算了,干嘛洗命运之子的衣服?”
骆泗说:“哎,有求于人嘛,没办法……”
系统不知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心中异常的不安。
骆泗倒不知道某铁盒又在自己吓自己。他拎起桶去到楼下,把湿衣服一件件晾好,又从一楼杂物间拿出扫帚,将屋子扫了一遍。
于是傍晚邵天宁回到别墅时,宅子早已焕然一新。
“回来啦。”骆泗从厨房探出头来,手在围裙上擦了两把。他好像已经忘记了上午的事,瞳孔映着暖光:“洗手吃饭啦。”
他低着头,以一种柔软的姿态,邀请着对面深不可测的青年。
男人身材颀长,浅蓝色的围裙挂在腰间,隐约勾勒出腰身。那双手像玉一样通透,摆在布料上,十指纤长。
脖颈苍白,不设防的暴露在青年目光下,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邵天宁站在原地,搭在公文包上的手一下子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