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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溪溪缩在办公室里,黄桃敲了敲门说:“薛总,有人找。”
“谁?”
“池一公司设计部经理,池邵元。”
薛溪溪的笔蓦然一顿,她的眸中掠过一抹星星点点的笑意,然后道:“请他进来吧。”
“好。”
池邵元被请进去之后就坐在了沙发上,他的嘴角溢出一抹浅笑,一瞬不瞬的盯着薛溪溪看。
后者就好像没瞧见似得,冷眼看着自己面前的文件,然后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池邵元一开始还能做出深情款款的样子,可谁知道薛溪溪压根不理会,就把他当成透明人似得晾在一边。
他有些忍不住了,开口道:“薛总的架子还真是大啊,怎么了,是看不起我这么一个小小的经理吗?”
薛溪溪娟秀的柳眉一挑,言笑晏晏的看着他说:“不是啊,只是刚才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好而已。不知道池经理今天找我来,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呢?”
池邵元眸中晦暗之色吞吐了片刻,这才开门见山的说道:“弹劾池痕的股东大会,被定在了下个星期一,薛总身为池一公司的股东之一,也是一定要出席的。”
池邵元早就想好了她不同意来之后的措辞,可谁知道她只是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这下子他有些拿不准了,这薛溪溪这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究竟是站在谁那边啊?
在没有准确答案的情况之下,池邵元也不会傻兮兮的问,而是从旁敲侧击的方式来刺激着她:“你可别忘了池痕的身边有马茹蕾,就算你为他做再多,他也不会感激你,更不会爱上你。”
薛溪溪嗯了一声,重新回到了位置上,摆明了就是一副不愿意理他的样子。
池邵元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悻悻的道:“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我知道了。”
等他走后,薛溪溪才握着笔发呆,眼眶有些微微泛红。
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罢了罢了,爱怎样怎样吧。
池邵元才回到公司就正好撞见正准备出去谈合作的池痕,后者眉心轻蹙,语气冰冷:“不在公司好好待着,出去跑什么?”
池邵元怎么可能放弃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他嬉皮笑脸的回答道:“刚去找了薛姐姐,让她来参加公司股东的弹劾大会呢。大哥,你可要小心着点了。”
池痕的眉眼间有些讥讽,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他一字一顿的道:“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就算我被挤下来了,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坐上这个位置吗?”
他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眸中讥讽之色渐渐涌现出来,不避不退的反抗着:“那就试试看喽。”
池痕这镇定还真不少装的,他管理池家也有三年多了,对其的熟练度,和业绩发展,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他还真不相信,那么多人都眼瞎的不顾及公司了?
池痕冷哼了一声,从他的身边走过,头也没有回,一副冷傲的姿态让池邵元咬牙切齿:“你就装吧,等你这总裁位置没了,我看你还嘚瑟什么!”
晚上回家的时候,马茹蕾正对着彭曼华嘚瑟,美滋滋的对着她说:“伯母您瞧我这条项链好看吗?”
“哎呦,好看着嘞!是阿痕给你买的?”她立刻就明白了。
马茹蕾脸上的笑容愈发娇羞起来,她低垂着眉眼,脸颊泛着红润的光泽,娇滴滴的道:“是啊,阿痕在拍卖会上给我买的。”
彭曼华本来想夸自家儿子几句,可一听到拍卖会几字,脸上的表情立刻僵硬了起来。
那里头的东西,实在是太贵了,没那价格都能给你炒上去。
彭曼华越想心里头越慌,却不敢表现出来,装作随意的样子问道:“看这条项链这么好看,一定很贵吧?”
“是啊,一千二百万呢,感觉有点不值。不过阿痕对我实在是太好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买了。”马茹蕾开心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女人已经黑了的神情。
彭曼华的嘴角猛然抽搐了几下,不可置信的大吼出声:“一千万?!这么多钱!”
她本来以为就几十万吧,这就够她肉疼的了,谁知道竟然是一千多万!
马茹蕾瞧着她神色不好,忙挽住她的胳膊安抚道:“伯母您别生气嘛,这珠宝什么的价格涨得老快了呢,再过上几年出手的话,完全不赔本的。”
然而她怎么可能出手,完全就是给彭曼华空话大饼,让她安静下来呢。
但是马茹蕾这回却走错了路,彭曼华甩开了她的手,不似刚才那般亲热,她没好气的道:“你还真以为我不识货?这珠宝什么的最近可不值钱了,这破项链……买回来就是砸手里了嘛!”
马茹蕾嘴角一抽,尴尬不已的道:“伯母,您别生气嘛,我是真的很喜欢这条项链的,以后不会再买这么贵的就是了。”
彭曼华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她哼了一声,语气仍旧不善:“你啊,是要嫁人的女人了,嫁进我们池家也懂得省钱。我们池家是有钱,可也架不住你这么一千万一千万的花啊!你瞧瞧我身上的这件衣服,都已经穿了三年了,一直没舍得买新的。你这一千万,都够我买成百上千甚至上万件的衣服了!”
马茹蕾一直低着头被她数落着,委屈的咬着嘴唇。
就在这个时候,玄关处传来了声音。
她抬头一看,发现是池痕,于是忙装腔作势的抹了把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揉的红红的,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得。
池痕一走过来就看见这么一幕,他凉凉的道:“怎么了?”
马茹蕾将自己脖子上的‘蓝心’项链摘了下来,然后递到了他的手里,声音哽咽:“这条项链,你看看能不能卖掉……剩下的钱我给你补上。太贵了,我有点败家了……”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瞧着马茹蕾这副委屈的模样,自然知道刚才被谁说了。
于是他有些不悦的看着自家母亲,语气淡淡:“妈,这条项链是我给蕾蕾买的,你要怪就怪我。”
彭曼华真是有苦难言,偏偏马茹蕾从始至终都没有说出什么冤枉她的话,她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池痕的手背,说:“阿痕啊,妈不是责怪你花这么多钱,而是你不是才买下来一块地皮吗?这施土动工,请设计师,哪一个不是需要钱的啊?”
马茹蕾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抹眼泪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她说:“是,都是我不好,我给你添麻烦了。这样吧,我回去跟我爸妈说,让他们把钱都拿出来给你弄生意。这条项链,你能卖出去多少钱就是多少吧,我也只戴了几天而已。”
彭曼华一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她看着池痕骤然阴沉下来的眼神,十分有眼色的道:“蕾蕾我不是怪你,只是这钱吧,可不抗花了。你是阿痕的女人,要给他省钱你知道吗?当初那薛溪溪嫁给咱们阿痕三年,从来没花过他的钱,什么衣服啊吃饭啊,都是自己用自己的钱。再看看你……”
她这话说着说着就有些变了味,一旁的池痕眉心皱的更深了。
以前还没有觉得怎么样,如今却感觉特别对不起薛溪溪。
都说一个女人花自己男人的钱是一种幸福,是一种成就感。
可她跟了他三年,名利,什么都没有得到,最后还背上这么多难听的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