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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看过去,入目的是他一脸决绝的表情。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说出的那几句话,于我而言,就像是一柄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插在了我的心上。
那种无形的疼痛,甚至都让我有些无法呼吸。
我没有再说话,站在原地,睁大双眼看着傅景庭冷漠的侧脸,四肢百骸的疼痛,全部在这一刻复苏。
随后,傅景庭转头看向了我,冷漠的神情无形中又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苏情深,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认识了也不过才短短几天。几天而已,就想和我结婚,你就这么生怕自己嫁不出去?”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把的利剑,接连不断的刺向我的胸口。
痛,不是不痛的。
这种被人误会的感觉,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着的人误会,不仅仅是痛。
他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主座上的傅老爷子,话里有话的问:“爷爷,随随便便让一个女人嫁入傅家,您又是不是清楚她的身份来历,清楚她的私生活作风是否检点?”
最后那句话,我确定,他是说给我听的。
脑中不禁回想起那日在泳池边的对话来,他曾问过我,我的第一次,是给了谁。
我给他最后的答案是:给了我爱的男人。
而他,并不知道,我爱的人是谁。
“傅景庭……”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些许莫名的悲戚,“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一个不知检点的人?”
“是。”他没有犹豫,在第一时间回答了我的话,语调确定。
我默了默,没有再回应他。
这个“是”字的答案,其实我早已想到,只是由他亲口说出来,会让我的心死的更彻底一点而已。
这样,我便不会再对他心存什么不该有的幻想了。
“傅爷爷,您也听到了,三少爷并没有要娶我的意思……”我调转视线,朝着主座的方向看过去,“恐怕,我要辜负您的好意了。”
爱一个人,可以卑微到尘埃里,但绝不是以这种委屈求全的方式。
他不爱我,即便我们结了婚,也不会幸福,与其双方都痛苦,还不如让我自己一个人承受。
傅老爷子看看我,又转头看看傅景庭,最终叹了口气,没有再强求。
……
……
当天傍晚,我便离开了傅家。
来的时候孑然一身,走的时候,依然是孑然一身,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他的爷爷没有再挽留我,只是在听我说要离开的时候,给了我一笔现金,和一张卡。
骨气这东西,也得分时刻,我不傻,不会倔犟到底,知道自己离开傅家后生活会遇到很多难处,所以即便没有要那张卡,但也留下了一些钱,不多,一千块,足够我维系一段时间的生活了。
手机落在了容峥那里,我离开傅家后无处可去,只好去了桑榆兼职工作的地方,阑城最大的夜场所之一——情惑。
霓虹灯光在夜色中投射出斑驳的影子,黑暗中的世界,处处充斥着迷情与诱惑,骄奢而迷乱。
既是夜场所,就必然不会干净到哪里去,尤其是底层,更是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存在,在那儿工作,也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唯一的好处,是在那儿工作的薪水很是可观,比普通的夜场所高出三倍不止,因此,即便迷乱,也还是有无数人争着抢着想要留在这里。
离开傅家之后,我走到路口坐上了公交车,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才到情惑。
停车之后,我走下来,抬起眼眸,目光扫过四周,将周围的景色系数敛尽眼底。
情惑门口布满了彩色灯,放眼看去,只见一片奢华,刺着人的瞳孔,撩拨着人内心深处野性的欲望。
这样的夜,无疑是让人沉醉的。
门口上方,高空处悬挂着“情惑”两个烫金大字,仿佛野兽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睨视着来这里放纵的人。
稍即,我敛了目光,迈步走进去。
一楼的大厅里,正播放着震耳欲聋的DJ音乐,激情而动感,挑弄起舞池中央男男女女们心中的热浪。
灯光迷离,气氛暧昧,舞蹈更是热情而奔放,置身其中,仿佛到了人间天堂,彻彻底底的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里。
我看到桑榆的时候,她正在一桌客人那里陪酒,委身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娇笑着,保持着虚伪的媚态,陪着那个男人,喝光一杯又一杯的烈酒。
对于有钱的人来说,这儿是享受愉悦的天堂;而对于我们来说,这儿却是遭受折磨的地狱。
同样是人,却有着如此巨大的差距,他们随手一挥,大把大把的钱撒出去,而我们一再隐忍,却仅仅只是为了能够维持生计。
我尽量小心翼翼的避开躁动的人群,朝着她那边走过去,在距离她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停下脚步,轻轻叫了一声,“桑榆。”
季桑榆闻声,停了停喝酒的动作,回过头来看向我。
在看到是我的时候,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清澈的眼底像是酝酿起了愠怒,却极力隐忍着没有发泄出来,回过头,语气稍显僵硬的解释了一句:“郑总不好意思,我朋友过来找我了,我先失陪一下。”
郑总笑笑,倒也算得上是通情达理,“好。”
她从他身上下来,拉着我的手,快速走到一个角落里,上来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苏情深,你这几天死哪去了?我找你找的都快急疯了你知不知道!”
“……”
未待我出声,她又紧接着问:“我打你电话也不接,一直是关机状态,说,你这几天去什么地方了?”
我微微垂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只说了句,“这几天有点事,以后再跟你解释。”
桑榆瞪我一眼,也没逼问,“也好,我还没陪完客人,等会儿得赶紧回去,以后再跟你算账!”
说完,那边郑总已经在催。
“好了,我先不跟你说了,你要是累的话就先回家,要是想留下来就去找领班要套装。”她说完,便急匆匆的回到了郑总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