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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二龙定睛一看很快反应过来,立刻说好,下车朝贺景阳拦过去。
贺景阳连忙向旁边跑,但刘二龙平时也是个常打架斗殴的主,很聪明的没和他硬碰硬,而是伸手一拉,拽住了他的衣服。
贺景阳被扯住,立刻挥舞拳头去打刘二龙,但他明显是没打过架的人,两拳都空了,空有架势,却没一点准头。
我和曹楠很快冲上,一把将他扑倒在地,三个人死死的把他摁住,贺景阳奋力挣扎。
我咬牙道:“景阳叔,我不动手是敬你是长辈,如果你再这样就怪我不客气了。”
贺景阳丢的那块石头,可让蟒虫把我爷爷的棺材拍成碎片,自己要不是因为赛玉儿的保镖相救,也得被砸死。
这等私仇家狠,没像暴打冯三顺一样揍他,已经是能耐到极限了。
贺景阳一听,终于缓缓放弃了挣扎,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说!”
“那块石头,是陈老根让我砸的!”他道。
我震惊了,真是陈老根!
尽管之前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得到答案的一刹那,还是让我感觉有些难受。
自己一开始是很信任陈老根的,几乎言听计从,结果陈老根却并没有对我以诚相待。他明明知道有一个鬼影在冒充他与我接触,但他却没有告诉我。后来更是若即若离,很长时间都难得看到他一次。
对于他,我有一种乡土的情节,认为他是金盆乡人,乡里乡亲,他是帮我的,况且爷爷去世后指定他做法事,两者叠加,让我本能的相信他。
但后来他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我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可即使如此,我还是没把他往坏处想。
而现在,铁一般的事实摆在自己面前,陈老根辜负了我对他的那番信任。蟒虫发飙把爷爷棺材卷成碎木,自己也差点一命呜呼。
对他仅存的幻想被撕扯的粉碎,事实仿佛在嘲笑我。明知道他有很多疑点,却依然选择相信他。
“他为什么要你砸石头搞破坏?”曹楠问。
“因为……他说,你爷爷的棺材不可以被打开,否则不光我爹会死,金盆乡所有人都会死!”贺景阳咽了一口唾沫,脸色因为恐惧而渐渐发白。
“什么?!”
这话一出口,我们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金盆乡所有人都会死,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每个人包括自己,还有亲人,叔伯兄弟,双亲姐妹,伤一个都觉的心疼,别说死了。
“你别胡说八道!”曹楠脸色很不好看。
“我没胡说,要不然你以为我在百鬼夜行的晚上敢出门么?”贺景阳大声叫道。
“嘛呀!”
就连向来不怎么理事的刘二龙嘴都哆嗦了。
我头皮发炸,如果按他所说的场景,那就是人间炼狱,于是急忙问:“这是陈老根告诉你的,你信?”
“你错了,这事不光陈老根这么说,我爹也这么说!”贺景阳大声道,又说:“我爹说这是一场大劫,一切皆因你爷爷而起,如果度不过去所有人都会死,而且没有人能逃的掉,即使躲到天涯海角。”话越到最后,贺景阳越激动。
我大吃一惊,果然贺老幺是懂行的,贺景阳之所以那么做,是听了他爹贺老幺和陈老根两个人的话。
“你爹不是疯了吗?”曹楠急忙问。
“我爹才没疯!”贺景阳很激动的喊了出来,道:“他只是经历一些事,受了天谴,此生不能住屋,不能吃好食,不能穿好衣,只能住没人愿意住的窝棚野洞,穿别人丢弃的衣服,乞讨百家饭。”
我咽下一口唾沫,缓缓放开他,觉的浑身冰凉。
难怪贺老幺明明有儿有孙,而且都还算孝顺勤奋,供养他绰绰有余,但他却不回家,而是住在外面的破窑里风餐露宿,不吃家里的东西,乞讨,不穿儿孙孝敬的衣服,捡别人的破衣烂衫穿,稍微好一点的还不要。
很多人都认为他是疯子,不可理喻。
但我却知道他不是,骨魔在卫生院袭击我的那个晚上,贺老幺非常及时的一脚把门关上,否则的话,那晚自己就一命呜呼了。
那时候的贺老幺,果决,凌厉,哪像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乞丐?
“这,也太玄了吧?”曹楠也放开了他,震惊的看向我,眼神有询问之意。
我遂点点头,示意贺景阳没撒谎,天谴这东西真的有,有的是直接被老天收了性命,有些是有各种各样的古怪。
一般来说,大抵可分为孤、夭、贫三类。
孤,孤独到终老,被谴之人的亲人会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或离或死。被谴之人注定孤独一世,哪怕暂时得到了亲情,也很快就会失去。
夭,早夭,也就是英年早逝,被谴之人会在人生最得意的年华戛然而止,或暴死或被杀。
贫,就是贫苦的意思,贺老幺的天谴和这个有些类似,受这种天谴之人注定一身贫苦,钱财对他们来说就是洪水猛兽,哪怕无意之中发了横财,也要立刻把横财散掉,否则会暴毙而亡。
“那你爹现在在哪?”我急忙问,既然贺老幺不是精神病,那就找他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爹……不见了,我也找不到他。”贺景阳直摇头。
“什么,那你刚才还说什么疗养院?”曹楠一阵无语。
“我撒了谎。”贺景阳很干脆的承认。
“那陈老根呢,他在哪?”我又问。
蟒虫弄碎了爷爷的棺材,当夜又是陈老根主谋破坏,那陈老根就是那个躲在暗处的赶虫师。
“我不知道!”贺景阳摇头。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又是一个人代理人,之前已经抓了一个冯三顺,也是代理人。
主谋都是躲在后面遥控。
“等等,不对呀,既然不可以打开磊子爷爷的棺材,那蟒虫为什么还把棺材绞碎,这不是南辕北辙么?”曹楠道。
我一愣,对呀,贺景阳动手的预想和结果完全大相径庭,爷爷的棺材被绞碎,不就是被打开了么?
贺景阳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蟒虫应该是一口把你爷爷的棺材吞掉的,这样就再也没人能得到棺材里面的东西了,但结果……”话到最后,他又摇了摇头,试着解释道:“或许,是蟒虫不想吞棺材,而是像吞里面的东西,这样容易些?”
我顿时糊涂了,心说难道是陈老根骗了贺景阳,他是想开棺的?贺景阳被当成了枪使,不明就里上了当?
陈老根在驱虫的头一天晚上在桃树林外打桩布阵,或许那时候他就准备让蟒虫打开爷爷的棺材。只是后来被暗影给破坏了,当时暗影就提醒我,说陈老根有问题。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对外尽量不要说我们见过面,乡里现在到处都是耳目。”贺景阳站了起来,随后又摇摇头,道:“唉,怕是已经泄露了。”
“这……那我们该怎么办?怪吓人的!”刘二龙插嘴问。
“也就我们都是金盆乡的人,我才会说,要是有外乡人在此,我宁死都不会说一个字。”贺景阳咬牙道,顿了顿他看向我,又说:“孟磊,你要记住一条铁律,金盆山上有一座大墓,那座墓如果被打开,就是金盆乡的末日,将来不论有任何人以任何理由让你打开大墓,他一定是要害你,要害金盆乡,切记切记!!”
说完,他转身再次朝着出乡的道路跑着离开;看样子他是打算和金盆乡那些法事行的人一样,出去避难了。
我站在原地,通体冰凉,事情大发了!
金盆乡真的会有灭乡大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