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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轲双手互搓,深刻地道:“在魔域之中闯荡,过的是惊涛骇浪,血雨腥风的生活,经受的便是仇恨与友爱间的相互纠结,经的全为魔斗的风暴,死神面前舐血的生命不算什么,万贯家财更不算什么,只有知道公理,明白道义,才是真正的魔法界精英,当之无愧的大魔导师!”
说到这里,他吁了口长气,语声放得十分缓和地道:“孟某言尽于此,再多说,也不会有什么意义了,平心而论,你我年龄相差无几,但是,孟某却希望你能似吾等这样衡量魔域世事,你今后的日子会极长,但愿孟某再见你时,你会以友善的态度相待。”
他又对白发苍苍、颤颤巍巍的智老梅东一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它年相见时,望阁下对‘智老’之称谓已可当之无愧!”
智老梅东嘴角抽搐,面色呆板,可是他的内心中却百感交集,一句话也说不出,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之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对方的放生决定,到底是对的呢,抑是错的。
孟轲不再流连,他回身向钢铁之玉、狩魔猎人等人微微点头,数条人影电射而起,已迅速地向远远的,一排就着山势所筑的双头狮子兽木圈飞去。
玉面虎万杰嘴唇半张,似有心事,却又只字未语,他讷讷地,有着无限愁苦的注视着六条人影迅速隐没,很快地,又听到了蹄声得得,逐渐远去,终于归于冥寂……
梅东长长地叹了口气,抹去脸上泪痕,幽幽地道:“经历魔域沧桑数十载,受到的折磨与坎坷也数不清了,但是,唉,这却是最为刻骨铭心的一次……”
玉面虎万杰悲切地望着满地残尸,两眼凄凉,哀痛地道:“叔伯们,全完了……”
智老梅东的老眼茫然,他低沉地道:“我们都太糊涂,太鲁莽,看着这遍地惨像,实不禁要扪心自问,人类之间的残杀都得到了什么?为的又是什么?”
万杰惊异地看着他这位憔悴的老叔伯,道:“梅叔叔,这……这象是那孟轲所讲的话啊……”
“啊?是……唉,是的……”梅东一阵惶然,若有所失,又若有所悟地老泪再淌,半晌,他喃喃地道:“罢了,罢了,杰儿,在这名湖之畔,让我们安葬了亡友亲人吧,是的,安葬了他们,人,再强的,也逃不出这个永远宁寂的命运……”
于是,二人噙着满眶泪水,走向一具具遗尸之旁,身影落寞而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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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匹双头狮子兽铁骑,在紫色天空的光辉沐照下,不缓不疾地奔驰着,每个人的脸庞都带着疲惫,只是,深浅各自不同。
孟轲为首,他的旁骑是笑脸黑尊爵浩宇,此刻这黑尊爵神色委顿,面色带着病容,他唉声叹气的用手反复抚揉背脊,喃喃低骂着:“那两个大胡子老儿可恨到了极点,唉,俺背上这一下可挨得不轻,幸亏俺缩小了五倍后,身体变得异常结实,否则,这条老命也就不多了……”
孟轲已用一袭宽大长衫遮裹在整个身体外,他舐舐有些干裂的嘴唇,道:“老哥,我们分配的魔法对手十分恰当,刚好可以压制住他们,要不,稍有不当,便不一定可获完胜了……”
他又望了笑脸黑尊爵一眼,道:“因此,你虽然受了些伤,却应该知足呀,想想那些现在已可能躺进泥土中的尸身,比起他们,咱们是太幸运了,至少,有今天这美丽的晨光抚慰着我们,而他们,却永远也看不到了……”
浩宇哼了一声,道:“呦呵,你说得倒很松脆,俺受的活罪谁人知晓?唉,可怜俺旧伤尚未痊愈,新创却又加身了,现在,俺只觉得身子虚飘飘的,浑身疼痛、四肢酸软,唉,俺真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啦……”
孟轲并没有被他逗笑,只低沉地道:“老哥,我给你配的伤药都按时服用了?”
笑脸黑尊爵浩宇点点头,道:“当然,俺还没有活够呢,有救命的妙方为何不用?老实说,俺对人生的期望还大得很哩。”
孟轲微微点头,又皱了皱眉,正色道:“上次与崇龟教会之战,你所受的创伤虽已好了十之八九,却并没有完全复原,在昨夜的激斗里,因为你精神亢奋,所以一时未曾发作,现在,经过了这一阵疲劳再加新伤,于心情松弛之下,今昔的积创,自然会一并迸发……”
笑脸黑尊爵忙叫道:“果真如此?怪不得俺总觉得全身不是滋味,完了,完了,想俺老黑纵横圣埃魔域大半生,却将就此休矣!”
孟轲却在一旁坦荡一笑,道:“假如没有区区在下的灵丹妙药,说不得,老哥已一命休矣,不过现在么,你日日进补在下的奇丹,至少应该还有个三五十年寿命好活呢。”
笑脸黑尊爵浩宇咧嘴笑道:“呵呵,俺也知道死不了,只是唬唬你罢了,有你这样一位魔尊再世的兄弟,俺老黑若跟着你混出个三长两短,实在是说不过去呀!”
孟轲抿唇微笑不语,狩魔猎人伊库已策骑跟上道:“盟主,吾等现在何去何从?”
孟轲淡淡地道:“冤有头债有主,该是斩草除根的时候了。”
狩魔猎人兴奋地道:“只不知为何方之敌?”
孟轲又淡淡地道:“自然,是那对狗男女。”
笑脸黑尊爵浩宇插口道:“伙计,方向好像有些不对吧?这对狗男女逃走的可能路径,似乎应在西方,咱们却是朝偏北奔驰……”
孟轲点点头,道:“我仔细地考虑过,他们不会笨得照常理去逃亡,必定走着自认为吾等预料不到的方向,其实,他们是聪明过头了。”
笑脸黑尊爵呆了一呆,又道:“伙汁,你如何知道?”
孟轲平静地道:“依据经验及预感,吾等偏北而行,绕着圈子向西转,也许不用太久,便可以遇见他们,这一次,没有任何容留的余地了,杀尽宰绝,落个心静平安。”
笑脸黑尊爵浩宇悄悄伸了伸舌头,笑道:“老实说,这些日子来,据俺想,无论在精神上,在肉体上,这对狗男女所受的折磨痛苦也够深重了,伙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