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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醒来,难得我今天起的早,早到爹娘也还都没动静。我就趴在窗口向外看,真想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可是身上的忧尘石却在提醒我那不是梦。
说来一天发生那么多我都没来得及仔细瞧这块石头,我把这石头捏在手里反复看了几遍,石身通透,颜色介于黑紫之间神秘古朴,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把石头在手里上下抛着,我这一刻很想把它从这里投出去,然后我就投出去了。
但是手上还是收了力气,这一刻我只是很想把它丢出去,其实我原本可以丢的更远,但是我却又怕真的找不到了,又希望真的找不到了。
然后它掉在自家院子里,而且我看到它稳稳的躺在那里,我期待会从石头里跳出个什么,但是什么也没发生,我撇撇嘴自觉没趣,从窗口跳出去捡石头。
我蹲下身把石头捏回手里,一双白绸锦绣靴,停在我眼前。我没有起身看来人的打算,然后原本蹲着身子顺势坐在地上。我估摸现在爹娘也该起床了,坏笑了一下。
“呜呜~~爹娘,小窝好疼有人欺负小窝”我也不顾周围什么动静,张口开哭而且哽咽不止,间接不住的抽泣,总之要有多悲痛就有多悲痛。
“小窝,怎么了?你对我儿怎么了?”我娘第一从屋里慌忙冲出,语气紧张的询问道。
“伯母,我不是我不是我也不知道这姑娘怎么忽就倒了,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少年慌张无措的解释道,声音中竟还带着几许哭音听起来委屈极了。
少年音?不对啊不是他,哎呀失策也没谁规定就非得是他穿白的不可啊,哎呀白哭了,不过这时候谁会来我家?
我娘本来是怒目瞪着那个少年,但是看着对方慌的手足无措的样子,又看向地上还坐着的我。
“能动么?”娘的语气转而变得平和了,其实她还有后半句没说那其实就是,你能动么?能动就给我自己滚起来!
哎,我抬头看了看哪个少年,和我年纪相符,脸色因为过于激动而变得通红,眼眶中也还有些红润,模样乖巧干净,楚楚可怜的像只无辜的羔羊。
哎没劲,一个男人哭什么?我站起来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拍着身上的土,我娘也在旁帮我拍打着。
“你踢到我额头了”说这话时,我没有任何情绪掺入,因为我现在哭错了对象感觉很沮丧。
“对不起安姑娘,对不起我…我本来是我。。”少年还没从我的阴影中走出来,依然有点语无伦次。
“孩子,慢慢说别着急”我娘温柔的安抚着那少年,期间还瞪了我一眼。我才是你亲生的好么?不管自家孩子死活还去安慰别人,这就算了还瞪我算几个意思?
“我不碍事,刚刚也是一时被吓到了,你说吧你是谁什么事?”我随口说道
“在下楚云,奉我家先生之命,特来告诉姑娘一声,先生随后就来接姑娘进燕都。”少年平复了刚刚的情绪,缓缓的说着。
“你家先生?燕都?”娘和我异口同声道,他家先生谁啊,去燕都?做什么去?而看样子娘也不知道。
“外面什么事?大清早吵吵闹闹的。”我爹这时也闻声走了出来,走到我和娘身旁,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见我并没有什么事又转头看向那少年。
“你家先生是谁?又为何接我女儿去燕都?”父亲耸眉沉声问那少年,少年拱手正准备答应。
却被走来的两位男子打断,两人年纪看去都是二十上下,一位身着黑色劲装五官英挺俊朗,面无表情气质冷酷,另一位内穿乳白锦缎长袍,外罩靛蓝暗花纱衣,手持一把风水折扇,嘴角含笑雍容闲雅,那样的气度让当场所有人都目视着他们走近,默契的都没有做声。
“安前辈,安夫人,刘铸特奉朝廷之命请令千金,赴繁花宴”刘铸收扇拱手对我爹娘做了一礼,我爹娘照依还礼。
“我道是谁,如果没猜错阁下就是酒智判官吧?历年繁花宴不是达官贵族就是地方才女,我女儿何德何能担得起?”我爹虽看他谦逊有礼,但是并没有消除对来人的防备。因为任谁都看出对方的谦逊无非是逢场作戏,而那强大的气场却半点都没有收敛的意思。
“在下不才仅朝中一位散人,只代为传话罢了”刘铸笑笑回应我爹,从神情上看不出任何不妥。他这样说也没错,因为酒智判官如果说他是江湖人却有时也会帮朝廷做些事,如果说他是官却又不隶属任何部门管辖,还真的是个散人。
“云儿,把文书递与前辈”刘铸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卷锦带缠着的文书递给楚云,后者双手奉上交于我爹娘面前。
我爹娘对视一眼,拆开那卷文书兑看上面的内容,确实是请我赴宴而且盖有官印,这文书相当于邀请函,由朝廷直接发放。
“安小姐降生时乃至方圆百里花开,人都说是百花朝拜花仙转世,这是远近皆知的,繁花宴请小姐是定然的,现有文书在此我家先生确实是奉命前来,两位前辈不用忧心。”楚云看到我父母表情缓和了就打圆场说道。
作为主角的我,一直没有做声一来我也插不上话,二来我一直在暗自庆幸着,幸亏我今天起得早。
只是这繁花宴吧,我猜也是个幌子,说是赴宴其实就是一群风华正茂的少女,争香斗艳的场合,而我文不成武不略什么都是半吊子,论这相貌也只是中等偏上而已,如果只是让我去吃个饭我还是很热意看看热闹的。
片刻后,我随娘在屋内收拾东西,爹爹在外堂招待客人。
“你看着衣服还有什么带的,你肠胃不太好,给你配的那些丹药你带上些,路上不舒服也好吃些,啊对了金疮药也带些,你从小就不是安生的性子,难保你胡闹磕磕碰碰的…。”我娘一边念叨一边帮我收拾着,我从后面抱住她把脸埋在背上。
“娘~~”我很想告诉我娘说,娘我这次怕是不是去赴什么宴,我是要去盗东西。
虽然我不知道要我盗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我很想告诉娘我不想走,但是我还是不能说。我娘感受到我的情绪,拍拍我抱着她的手。
“娘我回来的时候希望你这里,有了个弟弟”我环抱着娘的肚子,用手指按了按她的肚皮,然后只觉眼前一黑头上挨了一锤。
出门时,我是抱着头出来的,我娘在后喊“老不正经生了你这个小不正经的!”不知道她骂的是我跟我爹?还是我跟她?不过我看她那样子心里也好受多了。
我爹拿着我的行李在前面默不作声的走着我跟在后面,直到马车旁,仆人要伸手去接行李,我爹也没有理会,之前也一直看他的背影从没觉得像今天似的看不够,我爹越过仆人把我的东西丢到随行的马车里,然后把跟在后面的我拉到一旁。
凑在我耳边低声问:“你跟你娘说了什么?”
我瞄下四周确定我娘没跟来小声回答:“我帮你要个儿子”
他听后面色先一红后一喜,拍拍我的肩头,点头表示赞许,然后爹从衣服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和一个匣子交到我手上。
“谁若欺负我女儿,毒他!”我从没见过我的斯文爹还有这一面,眼神犀利,语言恶狠好像真的有谁要对我做了什么,他可以毫不犹豫就毒死对方。
“爹这匣子这大,你刚放哪了?”我疑惑的翻着他的衣摆,他跟我娘一样也给了我一下,我又抱头,疼的我眼圈有点红,怎么以前没觉得这么疼呐?
上了车,我爹娘没有一个出来送我的,可能两人忽然觉得没了我是件好事,车内很宽敞甚至还有卧榻,内部装潢不奢侈却特别简单雅致,简单的东西都有,中间一张地桌甚至还有茶,为了防止茶水因晃动而倒,每个茶杯茶壶下都设有镂雕的环座,像栅栏一样被固定在中间。
我无聊的动动这个再动动那个,卧榻上的人用折扇遮脸,躺在那里很舒服享受。我没话找话的说。
“你倒是挺会想主意的,繁花宴这种借口都被想出来了。”
躺着的人终于出了声“哪宴你确实要去”
“什么?”我只感觉手上停了动作,忽然转念一喜。
“那是不是我不用盗东西了?”
“也要盗”他笃定的回答,语气不容置疑,只是身上没有任何动作,保持原来的姿势。
饭桌上安母摆上碗筷,正打算喊谁的时候才想到人不在,拿起多余的那副碗筷苦笑了一下,安父本来坐在一旁,看到安母的模样也很不是滋味。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到桌上。
“老子的女儿,就这么被个野男人带走了?”如果街坊邻居看到,向来斯文儒雅的安先生这副模样的话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多少年没见你爆粗了”安母本来有点伤感,这一下被安父给惊乐了。
“这事总是来得蹊跷,先是昨夜那道长到今天带人,看来我们也要走一趟了。”安父站起神色复杂,心想该来的还是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