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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飞天贪婪地望着柳云枝的一举一动,笑道:“你恐吓我,并且随心所欲地对你的上帝表达着不尊重。你这种老板,真是不可思议。不过,我告诉你,我还没有结婚。”
柳云枝满脸厌恶地说道:“你结不结婚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这里不是警察局,不会调查你户口的。随你怎么想吧。如果你酒喝多了,最好打电话让人来接你回去。”
说着,她的脾气不知道被谁抽去了一些丝线,在一点点减少,却又平添了不少繁乱。她无力发作,只能甩出一连串中性词句。
寥飞天却是恬不知耻,继续着嬉皮士般的表演,说道:“Ok,感谢你表里如一的关心。”
柳云枝被气得实在不行了,看来,那条著名的狗皮定律又要应验了。
对付女人,有条著名的狗皮定律,那就是:男人在爱情路上通常披着三张狗皮,追女人时披着癞皮狗皮,上床前披着哈巴狗皮,结婚后就披上大狼狗皮。凡是恋爱时做癞皮狗、上床前做哈巴狗的男人,结婚后通常都会变成大狼狗。
今天,柳云枝遇到寥飞天这样一条超级无赖的癞皮狗,她得赶紧躲啊。
这时,她就说道:“我对任何人都是这样,只要是顾客。”
这是柳云枝捍卫自己尊严的最后一句话。不料寥飞天非得激她犯错不可,就听他说道:“那好,我将是你最驯顺的羊羔,品尝你麻辣油味的话一如既往。小姐,这是给你的小费。”说着,他信手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桌子上,对进来的服务员说道。
然后,他又说:“Ok,明天我还要这间情人屋。”
柳云枝直被气得脸色铁青。她有心招呼花姐带人过来修理这个猥琐男吧,又有些于心不忍;不修理吧,又挺气人的。你说,世上哪有这种死不要脸的癞皮狗,难不成“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魔咒要降她头上不成?
又闻寥飞天说道:“好了,你可以狗肚白了。”
我擦,他这话说得也太玄虚了,好像他看过柳云枝的白肚皮,在故意侮辱她似的。柳云枝一听,眼睛圆瞪,叱道:“你说什么,说谁狗肚白呢?你狗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
这女人绝少骂人,一经开骂,廖飞天就知她要恼,忙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说的是good-bye,再见的意思。”
柳云枝听后,没有做声。反是廖飞天得寸进尺,又变回弹簧脸,说道:“狗肚白,勾搭呗,勾搭上了就睡觉。”
这家伙越扯越下道,好像在扯被套子,扯着扯着,就扯出了万千情丝。
遇到这么有才的无赖,柳云枝实在是无语了。惹是惹不起,躲总能躲得起吧?但见她足踏莲花,赶紧离开房间,拐了个弯,继而扯断了寥飞天贪婪的视线。她这一消失,聊飞天才稍微收了收心,微笑摇头,脸上的表情很显把握似的。
“这种感觉太妙了!”
起身穿上西装,寥飞天对着浅蓝色的壁镜,整理一下菱形纹缀宝石花的领带,然后双肩向上耸了耸,“Seeyoulater!”他跟镜子里的自己说话,紧接着亮起一个脆生生的飞吻。
你是一阵飘香的龙卷风,
把我卷上天堂,
然后又抛进爱的苦海。
……
昂首阔步走出自动玻璃门,这家伙哼着爱尔兰小调,脸上表现出过分挑逗性的得意,走不多远,他突然很洋派地猛一回头,冲缄默着的乳白色的“海市蜃楼”四个立体字粲然一笑,两颗很明显的门牙,因为超常洁白,完全失去了夸张的意义。
寥飞天这一回头,一仰望,一惊一乍的,可把三楼经理室的柳云枝吓坏了。柳云枝连忙合上天使蓝色的百叶窗,双手搭于胸口,闭上眼睛。那颗芳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边自言自语:天知道,他看见我偷看他没有?一肚花花肠子,明天最好不要出现!
嘴上虽然这么说,翌日,柳云枝早早就吩咐大堂经理道:“除了那个英籍华人,如果有客人要定‘鸳鸯厅’,就说已经被人预定了。”
很显然,这位日本少妇有意将“鸳鸯厅”留给寥飞天。可是,这一天,寥飞天却迟迟不见踪影。
原来,韩功课帮助寥飞天想出一个小小的计谋。
廖飞天回到宾馆以后,不一会儿,韩功课就来了。
韩功课跟踪寥飞天一路。因为陶醉于爱情,寥飞天却是浑然没有发觉。
韩功课明知寥飞天想泡“海市蜃楼”的老板娘,见面就问:“表哥,你是不是爱上那个日本女人了?”
寥飞天一听,不加任何掩饰,非常直接地说道:“是的,爱得痴癫。”
韩功课微笑问道:“想弄到手吗?”
寥飞天耸了耸肩,“当然。不过,我不想耍手段,我想靠我的魅力征服她。”
韩功课眼珠翻转几圈,说道:“这个任务交给我吧,我帮你征服。不过,你得听我安排。”
寥飞天将信将疑,打量着韩功课,“你,你能行?真要能行,你早就泡到手了。”
韩功课听后哈哈大笑,然后降低嗓门,说道:“早几年,我在东京被好几个妙龄少女伺候过。”
寥飞天“哦”了一声,叹道:“难怪你波澜不惊,不过也好,这样,我们兄弟俩不用决斗了。告诉我,你怎样帮我征服她?”
韩功课胸有成竹的样子,一拍胸脯,说道:“猴子不上架,多敲几遍锣。不过,你记住,事成以后,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如果我有什么困难,你一定得设法帮我,还我这个人情。”
事情八字没一撇,这家伙就讨要人情,显然,他是有备而来。寥飞天已然冲昏了头脑,说道:“没问题,只要你把那个女人送我床上去,一切都绝对Ok。”
韩功课微微一笑,这时附耳说道:“未来一段时间你不能出现在‘海市蜃楼’了,只要你听我安排,我保证,不出一个月,柳云枝一准是你身下之物。”
寥飞天听后一下子急眼了,说道:“不让我看去她,你这不是变相杀我吗?我看,不如现在弄死我算啦。”
韩功课一听,不带好笑地指了指寥飞天脑门,戏谑:“巴狗吃鱼冻。你真像。”
聊飞天明显听出对方在嘲笑他,可巴狗吃鱼冻是条青屏土著歇后语,他不明白,便问:“巴狗吃鱼冻是什么意思?”
韩功课又是哈哈大笑,说道:“不懂的话,明天问你的老表池承诺去。”
寥飞天更觉莫名奇妙,摇了摇头,又说:“抽空我问问我的表妹池怡吧。”
在青屏,巴狗吃鱼冻是条非常下流的歇后语,后半句简直不堪入耳。韩功课一听寥飞天要问池怡,眼睛登时就绿了,他本想调侃这个远房老表的,不想被老表无意间反戈一击。
这话若是被寥飞天摆到韩功课老婆池怡的面前,不是调戏还能是什么?那不是分明想上位吗?
韩功课自觉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忙说:“那话影响美观,千万不要去问池怡,实在不行,你问你表嫂孟帆也可。”说着,他诡谲地笑了笑,然后,附耳告诉寥飞天,说出了不让寥飞天出现在“海市蜃楼”的真正动因。
寥飞天听后审视着韩功课,将信将疑。韩功课见他还有顾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相信我的经验,我骗到手的良家妇女,比你泡过的小姐还多。”
寥飞天姑且相信了韩功课,强忍相思之苦,他果然没有出现在“海市蜃楼”,倒是有几个看上去很有身份的人在总台吵着要订“鸳鸯厅”,其中,有个戴眼镜的高个子腋下夹着老板包,像是个带头大哥,与大堂经理理论起来不依不饶。
大堂经理苦苦解释,始终起不到作用,最后,只好打电话给柳云枝:“老板,客人还在吵,说如果不让他们坐‘鸳鸯厅’,他们以后再不来咱家吃饭了。”
柳云枝按捺性情,说道:“再努力解释解释吧,实在不妥,只能表示遗憾了,请他们回去吧。这个包厢廖先生已经预定了,我们不能失信于人。更何况有几个包厢是空的,环境不比‘鸳鸯厅’差,干嘛非得吊死一棵树下。”
“好的,我明白了。那,如果解释不通,他们还是赖着不走呢?”大堂经理接着问道。柳云枝一字一句地说道:“告诉他们,再这样喋喋不休,就视同存心捣乱,到时我会打电话给花姐的。”
大堂经理按照老板的意思,又过来好言劝说,几分钟后,那班人终于松开纠缠,悻悻而去。
“他妈的,日本娘们真讲信誉。”出了酒店,这几个法盲文盲加流氓的社会痞子叨咕着钻进一辆轿车,接着,那个带头大哥模样的人给韩功课打去电话:“喂,韩老板,我们按照你的意思试探过了,看来,这个日本娘们对廖先生真的有点意思。”
电话那端,声音听起来十分兴奋。“好得很,明天你们再过去骚扰骚扰。不过,你们给我记住,适可而止,千万不要影响她的生意,还有,不能惹她生气。事成之后,我给你们双倍佣金。”
说完,韩功课狡黠而笑,似乎搞定柳云枝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