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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接下来是什么呀~
“是, 皇后娘娘, 陛下内伤严重, 在陛下醒来前万不可再移动了。”
“无妨,就在此地扎营, 等陛下好转再回宫,陆敏你带人回皇城禀报太后, 陛下已经找回正在营地养伤,请太后不必太过担心,本宫会照料好陛下。”
柳院判和陆敏领命而去, 高明纯示意罗璧上前给陛下诊脉。
罗璧诊过后点点头:“柳院判说的没错, 陛下身上是外伤加内伤,需要静养。”
“那可有性命之忧?”
“好好养着应该不会有大碍。”
高明纯不会和罗璧要一个绝对的保证, 现在这个结果已经很心安了。
罗璧端来一盆清水,高明纯拿来一张棉帕子打湿, 小心翼翼给赵衡擦去脸颊手上的血迹泥痕, 擦到手背时, 赵衡突然动了动,握住她的手:“阿纯?”
“是我, 陛下。”
赵衡缓缓睁开眼,呢喃道:“方才恍惚觉得……睁开眼看见你了,还以为是在梦里……”
“不是梦, 方才我上山接陛下去了。”高明纯回握住他的手, 柔声安抚。
赵衡的手紧了紧, 唇边溢出一抹惨淡笑容:“不是梦便好。”
高明纯倒来一盏温开水送到他嘴边:“陛下喝口水润润嗓子。”
赵衡靠在她怀里慢慢喝水, 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脸,柔情似水的目光中饱含苦涩,高明纯以为他痛的不清醒,让罗璧去叫太医来看。
“我,没大碍,你陪我一会儿。”赵衡拽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太医准备好药物来给赵衡将骨折的右腿重新固定好,期间赵衡额头冷汗直冒,却一声都不吭,最后太医给身上伤口上药才出言让高明纯出去透透气,高明纯走到帐篷外头才明白赵衡是怕伤口太狰狞吓到她。
齐王陪着采药女来到帐前,高明纯立时想起刚才把这个采药女忘到脑后了,遂走上前去。
“白姑娘,快拜见皇后。”齐王殷勤提示。
采药女白姑娘一直低着头,跪下磕头行礼,娇媚嗓音引得人心里发痒:“民女白蓉蓉见过皇后娘娘千岁。”
“免礼,姑娘救了陛下本宫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姑娘呢。”高明纯亲自将白蓉蓉扶起来,两人站在一起更是凸显出白蓉蓉个头出奇的高。
白蓉蓉分外守礼,一直低着头不敢窥视皇后容貌:“民女不敢当。”
“陛下如今还在静养,不如姑娘随本宫进宫,等陛下身体好一些,本宫定会为姑娘请赏。”
白蓉蓉还未回答,齐王先急了,但忌惮昨日暴戾的皇后,小声道:“娘娘,白姑娘不用进宫吧?不如先住到小王府上等待陛下和娘娘的召见?”
高明纯看了一眼齐王,忍着笑平淡道:“用不着,本宫心意已定,请白姑娘随本宫入宫,罗璧,白姑娘辛苦一天,你带白姑娘去洗漱、用些饭食。”
罗璧咬紧下嘴唇表情怪异,躬身对白蓉蓉道:“是,白姑娘请随奴婢来。”
白蓉蓉娇滴滴的对着高皇后一福礼,轻移莲步随罗璧去了旁边的帐篷,齐王盯着她曼妙纤细的背影出神,连高明纯何时离开都不知晓。
齐王摸着砰砰跳的心口,暗暗咬牙,如果陛下和娘娘真要赏赐什么,不如赏给她一个齐王侧妃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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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璧叹为观止的看着白蓉蓉,想伸手捏捏她胸前那不大不小的一团,却被白蓉蓉一把拍开,翘起的兰花指风流端方,眉目流波:“没大没小!”
“容公子,奴婢实在没想到您会扮成这个样子出现在东山,还救了陛下……”罗璧眼里的崇拜都要溢出来了。
“傻丫头,我扮成这样很安全。”白蓉蓉顶着女儿面貌用了男声。
高明纯来到帐中就见罗璧好奇不已问她胸前是怎么做的这么逼真的,白蓉蓉不耐烦解释,看见高明纯就把罗璧推出去:“去外头守着,我和你家皇后说说话。”
罗璧乖乖去了,出帐篷前努力了又努力才将笑意收回去。
高明纯站在已不远的地方仔细打量,直到看的白蓉蓉浑身发毛:“怎么了?”
“我瞧师兄扮的像啊,好一个柔弱女子呢。”没见到采药女前,高明纯还以师兄没赶过来东山。
白蓉蓉、其实是容斐白容公子,一本正经道:“阿纯,实不相瞒我是昨日上午奉师命而来侯在东山等着救陛下。”
高明纯心头一惊:“师父算出来了?”
高明纯和容斐白师出同门,他们的师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明空居士,明空居士精通阴阳八卦武学剑道,生平只收过三个弟子,容斐白是自幼被明空居士捡回来的,高明纯则是因为外祖父与明空居士是好友,加之有武学天分才拜在明空居士门下,接到圣旨赐婚前就在外祖父家与毗邻而居的师父学武。
容斐白面色沉重:“不错,师父前日酉时命我来京,说有大事发生,要我务必按照他吩咐来做,你出嫁前师父送的玉佩可曾戴在身上?”
“从未离身。”
“师父说,这玉佩能帮你良多,只不过他能力有限,要你多加小心。”容斐白眼中似有泪光。
高明纯心中一震:“师父怎么了?”
容斐白沉声:“在我来京前师父便已羽化登仙,他命我将焚了尸身,洒在东山之上。”
“怎么可能?师父还不到五十岁?!”高明纯不相信!她明明在赵衡死时还见到师父就在一侧!
“师父离世前只说为了黎民百姓逆天而行,让你我不必介怀,还让我给你带一句话,望阿纯尽心辅佐陛下整治山河,莫让奸佞有可乘之机。”
高明纯眼泪啪嗒不停地掉,闻言双膝跪地朝着东山行了大礼,拜祭师父明空居士在天之灵。
容斐白将她扶起来抹干净眼泪郑重承诺:“阿纯,你如今贵为一国之母,要事事小心,有任何事尽管吩咐师兄,师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师兄,我不要你赴汤蹈火……”高明纯抽泣着反驳。
这幅小孩儿模样倒是将容斐白逗笑了,耐心给她擦掉脸上的痕迹:“是是是,我家师妹是皇后,日后我就发达了。”
“莫要再哭,免得让人看出异常。”
高明纯万般心事藏在心底,碍于目前状况只问:“师兄,你以白蓉蓉的身份出现,进宫一趟是免不了,日后打算如何?”
“师父让我自由自在不受束缚,我却想来京城闯一闯,尝一尝宫中御膳的。”
“那既如此,白姑娘,先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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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衡敷了伤药换上干净衣裳,头发重新梳理,即便是重伤半靠在小榻上依然是不容直视的帝王龙威,他四处看看才问:“皇后娘娘呢?”
“皇后娘娘在安顿那位白姑娘。”
赵衡顿了顿,挥手让太监下去。他从没想过一朝醒来竟回到从前,回到乱世的开端。
高明纯从外头回来见他剑眉紧蹙,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谁知进到帐中就见赵衡朝她伸出手,自然而然搂在怀中:“许久没见过阿纯了。”
“陛下打猎几日竟把臣妾忘了不成?”高明纯顺口撒了个娇,脑中却在想看到的有关赵衡死亡时的画面。
赵衡死在一间临时建起的宫殿里,周围围着许多人,他穿着雪白的寝衣嘴唇苍白,高大健壮的身姿变得虚弱不堪,握紧的丝帕上有殷殷血迹。
高明纯也在这次看到许多人的未来,她父亲不在场,大哥二哥穿着战袍脸上都有血迹,尤其是大哥断了一臂直挺挺跪在地上,听赵衡吩咐:“朕自皇后离世后日日牵挂,如今命数已到要与皇后相见,还请两位舅兄将朕与皇后还有皇子合葬,多谢。”
“朕死后,皇位传给三弟,还请三弟对这江山天下多多费心,朕的过失,自会和先帝请罪……”
赵衡说完这些话没多久便阖上眼,因着气息尚在,高明纯还能看到一干人流泪的场面,师父明空居士从屋外走进来,也一同跪下,泪流满面。
而后便是一片漆黑,赵衡死了。
高明纯试着再次接触赵衡,那画面再也没有出现过,玉佩是师父留给她的,难道她从昨日到今天凌晨接触到别人就能看到对方的死亡画面,皆是因为师父那块玉佩的缘故?师父曾说能力有限,也就是说之后她不能再看到这些了吧。
师父命不该死,如今因为泄露天机早早死亡,那在她看到的画面里,师父逆天改命的命运里,大安朝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赵衡折断的右腿已经好的差不离,只是还不能下地行走,再者皇帝体弱日日躺在床上也没人说什么。
黎太后看着皇帝的伤腿欲言又止,这不太像她平时的性格。
“母后,有事要说?”赵衡肯定道。
黎太后重重叹了一口气,赵衡意会,扭头让高明纯先回去歇着,内殿之中只留下他们母子二人。
“母亲,有什么事你便直说吧。”
黎太后又叹一口气,犹豫着开口:“衡儿,为娘知道你身子虚,可……唉,这后宫只有皇后一人总归不像话,你们大婚已有四个多月,皇后一点动静都没有,总该选些高门女子充盈后宫延绵子嗣。”
黎太后说话不是特别委婉,叹那两声气已经将委婉叹尽了。
“母亲也说儿子身体虚,召了高门女子进宫又能怎样?再说朕与皇后……还年轻。”赵衡被整个朝堂盯着房中事,其实心里挺恶心的,黎太后说完他心里已经涌上薄怒,却不好对黎太后发火。
“可你这身子?”
“母后难道和朝臣一样盼着儿子早死?”赵衡玩笑似的。
黎太后忽的红了眼眶,一巴掌狠狠拍在他肩膀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娘我在这宫里和那些嫔妃你死我活争斗半生保你长这么大岂会盼着你死?”
“对不住,母亲,儿子一时失言。”赵衡仍在犹豫要不要将皇后有孕的事告诉黎太后。
黎太后擦擦眼泪,一脸严肃:“衡儿,皇帝,做娘的什么心你一清二楚,娘绝对不会盼着你死,可这事关江山社稷,咱们不得不做好万全准备,虞真也在外头派人寻找神医,皇帝,娘也是怕啊……”
赵衡垂着眼眸:“母后,虞真也想到这些了吗?”
“对啊,虞真和你不大亲近但她心里是向着你的,你们可是亲姐弟,要不是她说我也不大能想到这一层,我娘家外甥女婉玉还有于家那女孩儿均是容貌昳丽,你要是愿意,今儿就能把人带到宫里来。”
于家的女孩儿便是虞真长公主前任驸马的妹妹,虞真长公主几度想让其做赵衡的皇后,但先帝不同意,而黎太后的外甥女是黎太后亲姐姐家的女儿,黎太后生在距离京城千里外的文县,其父是文县县令,赵衡十岁时黎太后之父被调回京城任职,后来封了个郡候闲散度日,所谓表妹赵衡根本没见过几面,只记得对方刚入宫时讲话说不清更听不懂,黎家来京城后身份水涨船高,他那表妹挑选夫婿时无比挑剔,只比赵衡小一岁却已经毁了三四门婚事,如今呆在闺中无人求娶。
往日,黎太后对这个外甥女是十分瞧不上眼,如今怕是起了亲上加亲的意思,或是虞真长公主暗示黎太后即便她们二人生下皇子也比别人好控制。
“母后,虞真和于家没甚么关系了还想着将于驸马的人带进宫,她就不怕现任驸马家里不高兴?”
黎太后一脸不屑;“公主许嫁已是莫大殊荣,杨家敢多说什么?”
赵衡笑了笑:“母后,朕身子不适不愿意见那些人,况且宫里人多眼杂,此时还是不进新人的好,反正朕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可她们俩是知根知底的女孩子……”
赵衡毫不留情的打断黎太后的话:“朕看她们厌烦,表妹也就算了,于家算什么人家,虞真还要尽心竭力的给他家抬身份?”
“衡儿,你这是什么话?”黎太后有气无力的反驳,可皇帝说的是事实,虞真与于家女孩儿交好才出言让她和皇帝提,她那外甥女也确实……不够看。
“母后不必多说,朕心中自有打算,必定不会让母后担惊受怕的,高家找到一名神医,不日便能进宫给朕诊病。”
“当真?”
“自然是真。”
黎太后高兴了:“那便好,那便好,等你病好了怎么都成。”
赵衡叹一口气,母后这是被人当枪使而不自觉,虞真到底想做什么?新婚大喜还有心思和黎太后说这些,当真是得意忘形了?前世之事,赵衡从未怀疑过虞真会对他做什么不利的事,皆因她也死于非命,可现在,虞真所作所为真是让人放心不起来,尤其她还嫁给了杨钊元。
“这是本宫吩咐宫人做的糕点,你多尝尝,本宫便不多待了。”黎太后表情明显轻松许多,她有自知之明,皇帝的主她做不了,朝堂之事更是一知半解,若不相信皇帝又能相信何人?
黎太后走后约半个时辰高明纯才回来让罗璧给皇帝诊脉,她自个安安分分坐在圈椅里吃糕点,黎太后自个嗜甜如命,高明纯去她宫里尝到的糕点都是甜口 ,可送到皇帝这里的就不一样了,太后熟悉皇帝的口味,她与皇帝口味相同,是以太后送来的糕点大半都进到她肚子里了,理直气壮。
罗璧诊过脉确定皇帝身体已无大碍,但让一个正常壮年男子装病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明眼人肯定能瞧出不对来,罗璧奉上一种药,吃过后会让皇帝虚弱无力,解除时再吃另一味药。
赵衡将两种药放在手心里看了许久,道;“将解药交给皇后保管吧。”
高明纯差点没被糕点噎着:“陛下为何让臣妾保管?”
“皇后?”赵衡不答却用反问语气。
“陛下有何吩咐?”高明纯诚惶诚恐,罗璧是她的人,皇帝还让她保管解药,这担子太重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此时忐忑着要不要挽回一下。
赵衡凉凉问:“你是不是傻?”
“臣妾……”高明纯无话可说,她刚才确实傻了一下,可却不能承认,只能狠狠咬一口糕点。
罗璧奉上全部的药和解药非常有眼色的退下了。
赵衡换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引枕上朝高明纯勾了勾手指,高明纯不明所以,见皇帝的目光集中在糕点上,便要端着糕点来给皇帝吃。
“陛下,小酥饼蛮好吃的。”
她笑眯眯的讨好,笃定皇帝伸手不打笑脸人,谁知刚坐到小榻上便被皇帝捏着脸蛋,微微的疼。
“阿纯,咱们俩的命是绑在一起的,你可要记住了。”赵衡若有似无的威胁。
“陛下放心,咱们夫妻一体,臣妾记着呢。”高明纯眼睛里全是真诚,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可若是皇帝厌弃皇后就是另一回事了。
赵衡松了手劲,改为爱抚的揉捏:“阿纯怎么没长胖?”
“夫君盼着臣妾长胖是何居心?臣妾天生吃不胖。”世人以胖为美,可高明纯天生吃不胖,况且她吃胖根本没现在好看,更不会蠢的为了皇帝一句吃胖了。
赵衡失笑,捏起一块糕点送到她嘴里:“吃不胖也好,否则朕以后都抱不动了。”
并没有觉得这句话有多好听的高明纯决定不接这话,自她有孕后皇帝格外宽容,这点小错根本不会追究,反而当成了闺房之乐。
高明纯靠在皇帝怀里慢悠悠吃糕点,皇帝端着一杯水时不时喂她喝一口,以防她被糕点噎着。
“阿纯,日后皇姐入宫,她若同你问什么回来你都要告知朕,可记得?”
高明纯心道皇帝怕是真的不知道她与虞真长公主不对付,虞真长公主若是真的来找她说点私房话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臣妾记着了。”她并不多问皇帝为甚这样吩咐。
赵衡爱怜的拿掉她嘴角的残渣,微微叹了一声:“咱们皇儿实在太能吃了。”
高明纯:“……确实。”
赵衡看她认真的样子不由笑出声,贴着她的脸颊蹭了蹭:“阿纯让咱们皇儿乖乖的,暂时不要让人看出痕迹来。”
这意思是仍旧谁都不告诉了。
“是。”高明纯吃完了糕点,忽然想起一件事,两日后虞真长公主回门,他们作为帝后肯定要赏赐些东西以示恩宠,但赏什么分量还需皇帝定夺。
赵衡想了想,终归要顾及黎太后的面子:“照着往日公主回门谢恩的份例赏就是了,不必太出彩,母后那儿会给他们好东西的。”
“臣妾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