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鬼火

水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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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呢?”白予有些不自在,随口问道。

    “在屋内。”言琢酝酿道:“今日的事,多谢你。那晚……”

    她想着她出手那么重,恐怕会让这人忌恨或者疏远,没想到今日他会舍身相救。

    白予心里“咯噔”一下,言琢要不提,他巴不得把这事儿挖个万丈坑埋起来。

    登时下意识退开一步,朝言琢欠欠身,指关节绷紧,“那晚我有些醉,不太记得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好像开罪了娘子,定不是有心之失!若有冒犯娘子之处,还请恕罪!”

    言琢睨眼看着他。

    白予看着廊外纹丝不动。

    良久,言琢微微一笑,“我是想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多了。你多次救我助我,若我再防范着你,也太过狷介,救命之恩,言琢必有回报。”

    说完朝白予轻轻欠身,转身离开。

    白予听见这话,半晌挪不开脚,渐渐觉自己脸热辣辣起来,也不知在辣什么。

    夜更静下来。

    正如阿邝所言,别说耗子了,这山间连只虫子都没有。

    万籁俱寂。

    言琢与白翊分床而睡,想着那玉矿,不停思索着如何才能将这矿给用起来,翻来覆去在床上像烙烧饼似的不成眠。

    也不知到了几更。

    忽听见外头有密集脚步声。

    然后是院外人声微微喧哗,似乎有阿邝带岭南口音的独特语声。

    言琢下了榻,罩上外衣出了门。

    刚一出门就看见对面厢房闪出来白予的身影。

    “你没睡?”白予走到她身旁。

    “被吵醒了。”言琢看向外头,“出去看看。”

    二人快步走到前头。

    “少主!”一护卫看见白予过来,立即恭敬打招呼。

    “出了什么事?”白予问。

    “方才在后头玉林峰上出现几簇鬼火,侍卫长带人过去查看去了。”

    玉林峰?

    言琢转身看向比梅岭高出一截的巍峨山峰,忽然想到白日里她一脚踩下去时那松软的泥。

    “鬼火?”白予皱起眉,“如何确定是鬼火?为何不是火把?”

    那护卫道:“那火是蓝青色,跳动极快,又在白大人的墓室附近,不像是有人举着的火把。”

    言琢心口一跳。

    鬼火乃是人骨自燃所致,若真是鬼火的话……

    白予也转身往后头玉林峰看去。

    “你先回去休息,我等阿邝回来看看怎么回事儿。”白予看了看衣衫单薄的言琢。

    言琢一点儿不困,“我就在这儿等等看。”

    今日之事件件蹊跷!

    这玉矿如今就是她的宝,谁都不得来动一下!

    玉林峰上一片漆黑。

    护卫搬来两个凳子。

    言琢靠坐在廊下出神,白予则站到廊柱旁。

    山里的夜风格外凉,呼呼而过,吹得狂野又放肆。

    白予转头看了看言琢,吩咐护卫,“拿件披风来。”

    一会儿护卫便取来一件夜行的黑氅,白予示意他递给言琢。

    言琢倒不觉太冷,道声“多谢”接过来放在膝上。

    白予看了看,走到她身旁拿起黑氅往她后肩上披,“这是行伍里备用的,没被人穿过。”

    他一离开廊下,言琢这才觉得山风呼呼往身上吹,寒意乍起。

    那这人一直站那个位置,是替她挡风呢?

    这孩子……

    言琢顺从接过他手头的绸绳自己在下颌打了结,抬起脸来抿嘴一笑,眼弯如月。

    “是这样系吗?”

    白予点点头走回廊下,顿觉神清气爽,这夜色真好,风也好。

    阿邝很快就回来了。

    “少主!”阿邝跑得气喘吁吁,一抱拳:“没找到人,也没其他动静。”

    “墓是好的吗?”言琢站起身插嘴问。

    阿邝点点头,“一切正常。”

    他很费解,想着这庄子的传闻,“莫非真的是闹鬼?”

    白予摸着下颌,笃定道:“就算是鬼也定会有些蛛丝马迹。”

    言琢想了想问:“那墓是好的,墓旁边呢,有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阿邝回头问身后一众人,“你们可有见到什么怪异的东西?”

    有个护卫上前一抱拳道:“属下在墓后的树林子里搜寻时,见到四堆土,像是兔子洞刨出来的,但那山上好像没兔子。”

    言琢心口一跳,立即道:“带我去那墓旁看看!”

    白予转头看向她,“有什么不对吗?”

    言琢有个猜测,不敢说,“我须得亲自看看才能确定,你们从庄子里拿上几把铁铲跟我去。”

    白予点点头,“好,我带你去。”

    说完点了两队人,又从庄子上带着铁铲铁锹等物,往那玉林峰而去。

    山下竹桥被白予的人用树藤竹竿等物简单重新恢复起来。

    过河的护卫人人都轻功高强,只需点着竹桥借力便能飞身而过。

    白予担心桥不稳,仍是半拽着言琢衣袖飞过了河。

    这样的碰触算是得了言琢许可,以事急为先,名正言顺,理直气壮。

    于是言琢几乎是一路被白予给拎上玉林峰的,这人轻功极高,即使带着她,仍是身轻如燕脚步迅捷。

    没多久就到了白士忭墓前。

    护卫人手一盏灯笼,红光映得墓地那孤零零石碑更显诡异。

    言琢来到她白日间发现泥土有异样的地方。

    “不去后头看那些土吗?”白予挨着她蹲下身。

    言琢摇摇头,用手指取了些泥,搓一搓放到鼻端。

    再放下再抓起另一处泥,搓一搓放到鼻端,如此往复。

    然后示意白予站起身推开来,用手指着某一处地方道:“照这儿往下挖。”

    两名护卫过来抡起铁锹开始挖土。

    白予回身看看那墓,浑身不自在。

    他这是在挖自己祖坟啊……

    两名护卫往下挖了约三寸深,其中一人铁锹忽“噹”地一声,撞到硬物。

    言琢与白予同时浑身一懔。

    “继续!”言琢示意,死死盯着拿铁锹落地之处,“将挖起的土刨开一些。”

    铁锹起又落下,一蓬蓬黄土被铲开。

    很快,一块圆形木板赫然出现在那黄土之下。

    “掀开。”言琢再吩咐。

    木板是轻轻覆盖上的,去了上头的浮土,一掀就开了,下头兀然出现一个黑乎乎的仅能容一人通过的深洞来。

    “盗洞!”白予惊呼出声,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