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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便让这世间所有人都知道,东褵皇,世间无双奕客,言而无信!”
沈犹珩这次毫不畏惧,抬头对上肆长离的目光。
肆长离定定神地看了她许久,看到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时,他放开了攫住她的目光,沈犹珩退了退,深呼吸了一口,就听见他说道。
“朕愿赌服输。”
马车依然辚辚前行。
……
晚间。
“圣上,东褵皇到了,正在偏殿候着您。”
傅旸闭目躺在椅上,臻美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
“让东褵皇来前殿。”
他倒是想会会这被传成无双奕客的东褵皇,到底有怎样能耐。
“北衿皇。”
肆长离坦然站在殿中。
“来人,赐座。”
傅旸直面肆长离,问道。
“东褵皇可是孤身一人来到我南梓境内,听闻东褵皇武艺不精,若是出了意外,可是会要孤负责?”
傅旸伸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他在试探,看这肆长离是否如同外界所传一般,不会武艺。
传说东褵皇肆长离,从小静脉尽毁,无法习武,是以精于算计,以谋赢天下。傅旸听到的时候是不信的,一国之主,就算是再废,也不可能不会武艺,最多只可能是武艺不精,是以才在外如是传言,但若是不习武,却是如何都说不通的,难道他的暗卫都是世上的顶尖高手,而他连防身都不会?
“朕的生身安全,就不劳北衿皇担忧了。这北衿,朕进得来,自然也可以完好无损地出去。”
如若说傅旸之前的话是在试探,那肆长离眼下的回话便是完完全全的嘲讽了。
肆长离的话,说白了便是他入北衿不费吹灰之力,北衿也可以任他随意进出。然而傅旸却并未生气,竟是不怒反笑。
“东褵皇最好明智一些,孤想东褵皇也知道。若是惹怒了孤,东褵皇要考虑的便是如何走出这北衿宫门了。”
肆长离容色淡淡。
“朕的安全,北衿皇就不必再担心了。朕今日还有一事相求,望北衿皇考虑一番。”
“愿闻其详。”
傅旸微微倾身,看向面前的肆长离。他的长相是自己所不喜的,不像是那帝王之相,反而像是堕落风尘的女子,举手投足皆是慵懒魅惑。
肆长离睫羽微颤,对上傅旸的目光,开口说道。
“朕路上遇见了一位北衿人氏,朕深觉他适合为官,不知北衿皇可有兴趣?”
傅旸皱眉,这东褵皇是闲得没事干么,来给他举荐?他北衿的官,难道还归他东褵皇管?
“还请东褵皇不要把话说得如此晦涩。”
肆长离有什么要求,难道不能明说吗?傅旸想,或者这无双奕客的脑子被驴踢了?他北衿就算是再不再不济,也不会用东褵皇推荐的人为官,傻子都会想到那肯定是东褵皇安插的奸细,或者是自己没有听明白肆长离的意思?
脑子转不过来的北衿皇表示,跟奕客交流就是费劲。
“北衿皇多虑了,我与他非亲非故。”
傅旸见肆长离还在解释他的话,更加疑惑,难道他真的想举荐一个素不相识的北衿人为官?
“这般好的人才,东褵皇为何不为自己所用?”
傅旸出声问道,如若这人真是优秀到肆长离都想要举荐给自己为官,那为何不自己拿去用,难不成他希望把这人才拱手送给自己?
肆长离终于苦笑一声。
“实不相瞒,朕答应了他一个条件,他希望入朝为官,朕只不过是帮他一把罢了。”
傅旸有了兴趣,帮他一把,所以肆长离的意思是?
“是以东褵皇的意思是,不需要你举荐,他日后也会入朝为官。”
肆长离坦然笑了。
“是,朕认为以他的能力,未尝不可。”
傅旸抚掌而笑。
“好,要他进来罢。”
“那朕就告辞了。”
肆长离起身,他有种身为奕客的直觉,自己日后会后悔今日的决定。但他还是退了除却,临出门时听见傅旸在身后说道。
“还请东褵皇注意安全,若是被什么歹人所害,尽管去东城找傅洵便好。”
他没有回话,只是对焦急等候在偏殿的沈犹珩略一点头,示意她可以进去了。随后,转身与她擦肩而过。沈犹珩内心有些纠结,这样,就算是可以了么?
她犹豫迈步,推开厚重的殿门。就这般顺利?想到马上就要面对的是一国之主,她略略踌躇,终究还是抬脚走进。
“参——”
她没敢抬头看向上位者,只是一路低头走进,随后准备掀衣跪下,面圣的话方才说了一半,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截住。
“抬头?”
她感到宫殿内力涌动,殿门被砰的一声甩上,随后上位者就从龙椅上直接逼至跟前,她方才抬起头,下颚就被他掐指,随后退后几步被抵在墙上。
“九…九旸?”
她惊愕地僵住,整个人就保持着欲跪未跪的姿势,愣愣地对上他的眸光。
傅旸腾出一只手抵在她头边的墙壁上,另一只手依然捏着她的下巴,缓声问道。
“你既是不辞而别,为何还要出现?”
看着进在咫尺的俊颜,沈犹珩好似一瞬间被他的眼睛吸了神思,仿佛根本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就那么呆呆地盯着他,一言不发。傅旸见她只是看着自己,却不答话,愈发恼怒,于是更加凑近,那双紫瞳简直要贴到她脸上,咄咄逼人地问道。
“嗯,为什么还要回来?”
呼吸仿佛在一瞬间交相错乱,她近到可以嗅到他颈间散发出的好闻的龙涎香,她费力地想要别过头去,无奈下颚被他仅仅钳住,只能不受控制地与他对视。
“我…”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这三年的音讯全无,却下意识地觉得九旸有些奇怪,为何要激动,不就是久别重逢吗?
傅旸顿了顿,见她容色犹豫,终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急切了些,于是放开手,坐回主位,示意她坐到前边肆长离的位置上,随后想到她肯定会奇怪为何会在这里见到自己。伸手揉了揉眉心,开口解释道。
“我本就是北衿的帝王,那日只不过是路过清河郡罢了,化用了名字便是不想透露身份。”
沈犹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他为何会忽然开口对自己解释,她就说嘛,一般姓九的那么少,而她也没有听说过哪个叫做九旸的人,她以前揣想他必定是朝中的簪缨之族,又或者是纨绔公子。
她万万没有想到,他是帝王,是一国之主。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奇怪为何会在这里遇上九旸,他真名好像叫傅旸吧?
“以后叫我傅旸就好。”
傅旸冷声说道。
沈犹珩也没有拒绝,毕竟以前一直是叫他九旸,现在改口叫他皇上,她还真有些不习惯。想到自己的不辞而别……她开口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