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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灵兮说罢,拉了被子将自己连头盖住。
穆寒清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该死的!
“早些时候不好好的么?”穆寒清平复了一下,不甘心的问。
灵兮闷声说:“大抵是受了惊吓,然后……”
穆寒清握了握拳头,恨恨地看了灵兮一眼,而后不甘心的咬牙说:“可有药服用?”
“有的!”灵兮说。
穆寒清咬牙道:“那你先吃药,我去洗个澡!”
说罢,穆寒清嗖一下就消失在房间里。
呼!
穆寒清离去后,灵兮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眼里有庆幸,有不舍,有不安……
子时。
叶景依又赤足仅穿着一套白色亵衣亵裤,便朝城西破庙走去。
在破庙里度过一夜之后,叶景依醒来依旧没敢声张,但是她心里却疑惑了,自己这样出现在破庙两次,定是有人在后面作怪,会是叶灵兮么?
据她所知,叶灵兮手边能用的人,除了宇馨便再也没人有能力,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她偷出来。
想到自己两次遭遇,叶景依一边往七王府赶,一边痛哭着,发誓一定要查出来,看是谁在算计她。
暗处,藏在黑色斗篷里面的千城退了回去,在巷子深处,一辆马车停在里面。
“主上,叶景依又回去了,我们要抓奸么?”千城躬身问。
马车内的穆寒清冷冷勾唇,淡声说:“要摧毁她,一次两次哪里够?”
“属下知道了!”千城说罢,便上了马车,赶着马车朝皇城走去。
叶景依悄然回到王府,谁也没有惊动,自己处理了身上的脏污,躲在被子里痛哭。
“怎么?新婚生活不如意?”
话音刚落,黑袍从黑雾中出来,站在叶景依的榻前。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叶景依看着黑袍人,眼里全是冷意。
黑袍人不紧不慢的坐下来,冷声说:“我没看到什么,但是你身上有很多男人的气息,那是淫乱的味道。”
啊!
叶景依原本想要尖叫,但一想到会被听见,她便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恨声说:“你能查到是谁干的么?”
“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你送到城外破庙,叶灵兮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黑袍没有说是谁,但是却帮着叶景依排除了叶灵兮的嫌疑。
“不是叶灵兮?”叶景依不信。
但是黑袍却耸了耸肩,确定的说:“不是叶灵兮!”
“那还能是谁?”除了叶灵兮还有谁:“难道是温嫔?”
“你算计叶灵兮,让依柳郡主远嫁,同时平阳侯也跟着离京,最大的受害者是谁?”黑袍虽然没说穆寒清的名字,但是暗示却是如此明显。
叶景依身子一颤,她痛苦的摇着头说:“不,我不信!”
“寒食皇位的竞争如此激烈,你斩断了他左膀,你的父亲又不能成为他的右臂,他为什么不会?这七王府,除了他,还有谁有能力不惊动任何人就将你送到城西去?你让乞丐魏逢春奸污叶灵兮不成,他让更多的乞丐奸污你,很正常!”
黑袍的分析,像一把把刀子,每一次都插在叶景依的心上。
她摇着头说:“他不会这样待我的,他明明已经回心转意,他……”
“若我告诉你,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你的七皇子穆寒清,你会信么?”黑袍人冷笑着说。
不!
叶景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咬牙说:“你胡说,他是我的七殿下,他只是被叶灵兮迷惑,我知道的,你想害殿下,你是个坏人,你给我滚!”
叶景依拿着枕头朝黑袍人砸过去。
黑袍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叶景依,不甚在意的说:“那你就慢慢承受,待你承受不住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言落,黑袍人消失在空中。
叶景依抱着被子,将自己埋首在被子里,却依旧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穆寒清回府后,叶景依将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去寻穆寒清。
“殿下,您回来了!”
看叶景依明明痛苦得恨不得去死,却依旧笑颜如花的样子,穆寒清冷冷的看着,不置一词。
“有事?”穆寒清问。
“殿下是不是一直相信,算计灵兮被绑架一事,其实是我策划的?”叶景依看着穆寒清,眼神中透着寒意。
穆寒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不是证实与你无关么?怎么,你莫不是要告诉本王,事情与你有关?”
“殿下,我心里很苦,你能抱我一下么?”叶景依凄苦说着,人也朝穆寒清身上靠。
就在此时,千城忽然推开门,大声说:“殿下,云公子求见!”
穆寒清轻轻的避开叶景依,淡声对千城说:“他来做什么?走去会会他!”
言落,淡声对叶景依说:“你脸色不好,回去好好休息,我稍后去看你!”
出的门后,千城连忙递了一块手绢给穆寒清,穆寒清冷冷的用手绢擦拭了一下不小心碰到叶景依的手,将手绢递给千城后,大步朝门口走去。
叶景依跌坐在穆寒清房间里,一边哭一边笑着说:“他还是他,他没变,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他就一定会回来的。”
叶景依收拾好心情,为了得穆寒清欢心,她没有回去自己的院子,而是转身去了后厨,想要做些美食来挽住穆寒清的心。
厨房。
过了早点的时间,午餐又还没开始,两个厨娘不紧不慢的摘菜。
难得闲暇,胖一些的厨娘闻见鸡汤的味道,便问瘦一点的厨娘:“怎么府上有人生病了么?鸡汤里面一股子浓浓的中药味?”
“哪里,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瘦厨娘神神秘秘的说。
脚刚要踏进厨房的叶景依听说有秘密,立马便将脚缩回去,连忙藏在一旁,侧耳倾听。
胖厨娘一听有秘密,也来了兴致,连忙将菜放在地上,凑过来问:“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嘴可严实了?”
“就是你嘴严实才告诉你的,这鸡汤是温嫔娘娘吩咐给王妃炖的!”
“哟,娘娘什么时候待王妃这样好了?”胖厨娘觉得很新鲜。
瘦厨娘冷笑着说:“哪是对王妃好,是对王妃肚子里那块肉好!”
“你是说王妃怀孕了?”胖厨娘惊讶不已的捂着唇。
“嗯,我亲耳听到的,不过王妃那样好的人,也该幸福了!”瘦厨娘说。
胖厨娘点头称是:“也对,王妃那人心善,是该有个孩子了,想不到她们瞒得这样好,要不是你说,我一点都没发现呢?”
“争风吃醋的人那么多,温嫔自然格外在意这孩子。”
胖厨娘点头称是,两人说说笑笑转移了话题,压根就没发现藏在门外的叶景依。
叶景依气得眼泪花子都流出来了,她捂着唇退出厨房,一个人在回廊上站了许久,久久无法平静心绪。
她一直自信,穆寒清从未碰过叶灵兮,却没想到,他们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叶景依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对味!
“不行,绝不能让那孽种出生,我不能生孩子,这王府的女人也不能生!”
想到自己无法生育,叶景依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侧妃,您这是怎么了?”不远处,青禾款步而来。
看到青禾,叶景依心里一喜,一条毒计瞬间浮上来。
她凄苦的用手绢压着眼角,抽抽搭搭的说:“你倒是心情好,出了不得了的大事了!”
“怎么……”青禾素来胆子小,被叶景依这样一说,她几乎站立不住,幸得有丫鬟扶着,她才没有摔倒。
“看来,你也被瞒得紧,一想到这,我这心头便痛得无法呼吸!”叶景依揪着胸口,一副胸闷气短的样子。
青禾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小声的说:“您就别吓我了?”
“叶灵兮怀孕了,你知道么?”叶景依恨声道。
青禾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喃喃道:“她是王妃,由她怀上殿下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理所应当的,若是你我先怀上,指不定名不正言不顺,还不能活呢?”
“你倒是大方得紧,现如今殿下便护着她,日日往她那里跑,若是她真生下一儿半女,以她狐媚子的功夫,指不定我们都得扫地出门,要不然怎么她过府之后,府中七个侍妾,只剩下你一个了呢?”叶景依冷笑着说。
青禾脸色一变,但是她很快又一笑而过。
“王妃菩萨心肠,定不会这样毒辣的!”言落,青禾屈膝告辞。
叶景依冷冷的看着青禾远去的背影,冷声说:“装柔弱,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能装到何时!”
是夜。
荷花池边。
一个穿着暗色斗篷的个子稍矮的女子问另一个同样身着暗色斗篷个子略高的人:“我听说叶灵兮怀孕了?”
“笑话,她与穆寒清连房都没圆,怎么可能怀孕?”那人声音低沉,难辨男女。
矮个子女子失落的说:“可叶景依同我说,叶灵兮怀孕了,我试探过温嫔娘娘,她言辞闪烁,而且我看见她手里拿着寒隐寺求来的百子千孙符,看样子应当是不假才对?你确定他们没圆房么?”
“穆寒清时常与她同榻,却不知有没有圆房,不过他二人有没有圆房,都不会影响你,反正到最后,叶灵兮都难逃一死!”那人说罢,便折身要走。
矮个子女人急了,慌忙叫住那人说:“当初杀丽人,原本是想嫁祸给叶灵兮,可这么久过去了,叶灵兮不但没死,还越发得到殿下宠爱,我等不下去了,这么多年,我守在殿下身边,就是为了得到殿下的爱,我不允许意外发生,我不允许哪怕最后会死,但也能在殿下心口烙下烙印的女人存在。”
“你若想胡来,我也不阻止,但是你要想清楚,叶景依为何独独要告诉你这些?”那人说罢,大步流星的离去。
只留下矮个子女人站在荷花池边,喃喃道:“我知道叶景依想利用我,可我宁愿被她利用,至少她愿意弄死叶灵兮!”
这夜,叶景依格外谨慎,逼着春桃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门,也不许她出门。
可是,更夫刚敲完子时的更,叶景依便起身朝门口走。
为了阻止她,春桃连忙拉扯,可叶景依却执着得很,狠狠的甩了春桃两耳光,而后麻木的说:“我要去城西破庙,那里好多男人,好多好多男人!”
春桃被叶景依的话吓得捂住嘴唇,但是意识到叶景依不正常,她也顾不得自己会被叶景依打死,连忙拉住叶景依。
“大小姐,您不能出去!”
“滚开!”叶景依狠狠的推开春桃,坚定的朝门口走去。
春桃没了办法,只能咬牙,举起手边的花瓶朝叶景依的头上砸去。
叶景依哼哼两声便晕倒了。
将叶景依弄到床榻上之后,春桃没敢睡,一来她害怕叶景依醒来会怪罪她,二来她怕自己知道叶景依的秘密,被叶景依灭口。
可不管怎么着,以叶景依的性格,她都难逃一死。
春桃思量再三,咬了咬牙,穿了叶景依一件黑色斗篷,走出了后院。
翌日清晨。
叶景依从昏睡中醒过来,她摸着胀痛的后脑勺,一坐起身来,便看见春桃战战兢兢的跪在榻前。
“昨夜我出了什么事?”叶景依没感觉到自己身上有被侵犯的痕迹,唯一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只有后脑。
春桃素来惧怕叶景依,屈于她的淫威,春桃不敢隐瞒,只好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叶景依。
叶景依听了春桃的话,眯着眼睛冷声问:“你说我很执着,并说城西破庙有很多男人等着我?”
“大小姐,奴婢也是不得已,才打晕了大小姐,求大小姐不要杀我!”春桃战战兢兢的说。
叶景依扬起一抹娇媚的笑说:“你昨夜救了我,我怎么可能杀你呢?你确定昨夜没有人来过我房里?”
“真的没人来过!”春桃一点也不信叶景依的话,可她在赌,赌现在叶景依没人可倚靠,所以不会杀她。
可她却想错了人心,在春桃低下头去的时候,叶景依眸色一寒,毒计已然浮上心头!
“罢了,今日之事我得多谢你,你先去替我取些朝食过来,待我用膳之后,便赏你些银子!”叶景依笑着倚在枕头上。
春桃哪里敢要叶景依的银子,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说:“大小姐,奴婢不要大小姐的银子,奴婢自小跟在大小姐身边,只要能帮大小姐分忧,奴婢便已经很开心了,奴婢这就去取朝食。”
“去吧!”叶景依淡声说。
待春桃一走,叶景依便立刻起身,她走到梳妆镜前,幽冷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道:“屋里就她跟我两个人,她去说对我忠心耿耿,一个连谎话都说不好的蠢货,如何能保住我的秘密?这世间只有死人,只有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言落,叶景依从她的梳妆盒中取出一个小小芝麻大的蚕茧。
她将蚕茧放在手中,端详了片刻之后,用针刺破手指,待血珠冒出来之后,便将那蚕茧放入血液之中,那蚕茧一进入血液中,便像活了一般,拼命的吮吸叶景依的鲜血,不过片刻,便将血吸干净了。
与此同时,蚕茧变成了一只深绿色的小虫子,诡异的扭动着肥胖的身子。
叶景依拿了一块干枯的药草,轻轻的将虫子与她的皮肤分开,娇媚的笑着说:“我的血可不能给你喝,待会儿端朝食回来那丫头,就是你的第一顿大餐,你只管好好享用,不要客气!”
那虫子在那药草上,立刻便老实了。
不多时,春桃端着托盘回来。
叶景依坐在桌案前,将一叠银票放到春桃手上。
春桃见那一叠银票,连忙跪在地上,恭敬的将银票送到叶景依面前,说:“大小姐,奴婢不敢收。”
“让你收便收着,你若是不收,我还怕你泄密呢?”叶景依似笑非笑的看着春桃。
春桃见状,连忙将银票揣到怀里,“大小姐,我收下便是,春桃绝对不会背叛大小姐的!”
春桃以为,叶景依是真的害怕了,她也以为,自己的小命保住了,可她万万没想打,叶景依给她的银票,便是结束她性命的毒药。
那小蛊虫被叶景依放在银票之中,熨帖在春桃怀里,她的体温让蛊虫苏醒过来,蛊虫凭着本能钻入春桃的身体里面,正一点点的啃食她的生命。
午时过后,叶景依一般都要小睡,可今日她却不曾叫春桃出去,而是将她留在屋中。
春桃坐在案前,只觉得困顿不堪,紧接着便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再撕咬着她的心脏,疼得她冷汗直流。
春桃的心里瞬间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她千防万防,最后还是中了叶景依的计。
春桃挣扎了几下,便跌倒在地上,她挣扎着想要起来,想要逃出去。
这时,原本已经躺下的叶景依忽然赤脚站在春桃面前,冷冷的看着她说:“中了我的蛊毒,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叶景依,你这贱人,你不得好死!”此刻的春桃已经知道,自己求生无望,也再也不顾尊卑,开口怒骂叶景依。
叶景依冷笑着蹲下来,轻轻的摸了摸春桃的脸说:“在我不得好死之前,你已经不得好死了!”
“你这个让男人玩弄的贱人,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春桃捧着心口,幽冷的说。
春桃的话,无疑刺激了叶景依,她愤然拔下簪子,狠狠朝春桃的脸划去,瞬间便在春桃脸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救……”春桃想大声求救,可叶景依却一把捂住她的口鼻,厉声道:“你安心去死吧,我会好好活着,弄死叶灵兮,赶走那小贱婢,最后我与七殿下厮守一辈子!”
呜呜!
春桃挣扎了几下,便软软的倒在叶景依怀里。
叶景依不紧不慢的伸手探了一下春桃的鼻息,确定她已经死亡之后,她推开榻前的踏板,将春桃藏在床榻下面,拿手绢将簪子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之后,又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才将踏板放回去,而后若无其事的出门去了。
期间,叶景依去胭脂铺逛了一圈,买了许多胭脂,又去了成衣铺子,买了几套春衫,最后去云外楼吃了一顿好的,暮色四合之后,才回到七王府。
回到房间后,有丫鬟来报:“侧妃,今日一直不曾见春桃姐姐,奴婢也不知夜里该如何安排,便冒昧来问问侧妃,今夜还要不要人守夜?”
“那贱婢与我逛街时,偷了我一只发簪,我一时生气,便将她赶走了,日后你便是这院子的大丫鬟,有什么事情,便由你来安排吧?”叶景依淡声说。
那丫鬟似乎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指着自己错愕的说:“侧妃说我是大丫鬟了?”
“怎么,你不愿意?”叶景依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淡声说。
那丫鬟连连点头说:“奴婢愿意,奴婢一定好好照顾侧妃,谢谢侧妃提携!”
“嗯,今夜我不需要人守夜,你打盆水来,我梳洗一番,便要休息了!”叶景依若无其事的说完,便转身进了内室。
进入内室后,她冷冷的讥笑着,看了床榻一眼,而后便继续若无其事的换衣服。
待丫鬟全部撤下去之后,叶景依才推开踏板,将藏在下面的春桃拉出来,用一块黑布包裹着,推开窗便将人丢了出去。
她这个房间最巧的地方,便是在荷塘边上,她想要毁尸灭迹,简直易如反掌。
做完一切,叶景依美美的躺在榻上,将自己双脚绑在床榻上,而后绑上左手,最后用嘴唇将自己的右手绑上,安安心心的陷入梦中。
而与此同时。
就在叶景依关上窗户的瞬间,一个黑影悄然投入湖中,将还来不及沉底的春桃抱起来,朝七王府外飞去。
子时。
原本将自己双手双脚绑住的叶景依,忽然直挺挺的坐起身来,用牙齿咬开绑在她手上的绳子,略显暴躁的解开脚上的绳子,然后快速跑出门去。
叶景依离开时,一个消瘦的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从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见叶景依衣着单薄的朝门外走,那人拉低了帽檐,紧跟着叶景依而去。
一路上,他跟着叶景依去到城西破庙,从破败的窗户里,他目睹了叶景依与人相奸的整个过程。
一切停止以后,他悄然离开,回到了七王府,消失在西厢。
翌日醒来,叶景依发现自己又在乞丐窝里,终是忍不住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
她的尖叫声惊动了那些乞丐,尤其是靠近叶景依的,骂骂咧咧的爬起来,说:“小贱人,昨夜叫了一夜不够,大清早就发春,看老子不弄死你!”
叶景依怒极,指着那些乞丐怒道:“你们这些该死的臭乞丐,本小姐要杀了你们!”
“你杀老子之前,先让老子快活一番!”那个为首的乞丐走过来,一把抓住叶景依的脚踝,狠狠一扯,便将她扯到自己身下,下流的用身子顶了顶叶景依。
叶景依眼里闪过一抹杀气,她愤然拉开手上的戒指,瞬间便有许多小虫子从她的戒指里面爬出来,疯狂的撕咬那些乞丐。
那些看似不起眼的虫子,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竟将破庙中所有的乞丐都杀得干干净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腥臭的血腥味。
目睹一切的叶景依冷笑一声,狠狠踢开她身边一个乞丐,整理了一下自己破败的衣衫,快步离开破庙。
午时,叶景依从睡梦中醒来。
一睁开眼便看到黑袍人悠然的坐在她榻前,从斗篷里看进去,他的面容永远藏在黑暗中,让人无法窥探到他的真实面目。
“啊……你,你来做什么?”叶景依拍了拍胸口,幽冷的看着黑袍人。
黑袍人被叶景依吼也不怒,只淡淡的看着她说:“你一夕之间杀了这么多乞丐,难道就不怕引火烧身么?”
“他们该死!”叶景依恨声说。
黑袍轻笑:“真正该死的人,你舍不得让他死,却只敢杀这些手无寸铁的人?”
“要你管!”仅着肚兜的叶景依坐起身来,全然不顾黑袍人在身边,妖娆的取了衣衫穿上。
黑袍也好似没看见一般,稳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叶景依。
“那些乞丐已经帮你处理了!”黑袍说。
叶景依讽刺的笑问:“你又想让我做什么,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遭遇的这些事情,源自一块玉,那玉是来自灵山的幻玉,名曰幻玉,自然是能致幻的玉,最初这玉是你母亲送给叶灵兮的新婚礼物,被穆寒清发现不对劲后,他把玉收走了,你大婚那日,叶灵兮将已经改变形态的幻玉转赠给你,要想摆脱你现在的状况,只有鲛珠泪能化解。”
“是叶灵兮!”叶景依清楚的记得,当初叶灵兮将玉给她时,还说那是穆寒清送给叶灵兮的玉佩,她当时太着急打败叶灵兮,竟一点都没有怀疑。
而穆寒清,竟是背后推手!
“穆寒清,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叶景依揪着胸口,疼到极致的样子。
她原本以为,为了爱穆寒清,即便让自己变成再坏的人,她也不悔,可当她的爱情变成讽刺时,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在穆寒清这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我说过,他不是真的穆寒清,真的穆寒清早就死于二皇子之手,毒死他的毒药,是离原的三虫七花两生膏。”黑袍的声音魅惑而又危险。
“哼,谁都知道他体内有三虫七花两生膏的毒,你一直强调他是假的,说到底也只是想利用我杀他,我告诉过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唯一不能杀他,现在立刻马上从我这里滚出去!”叶景依指着大门口厉声说。
黑袍沉吟片刻,冷笑一声,嗖一下消失在她房间里。
叶景依发狂一样的跑到梳妆台上,将玉佩取出来,握在手心里又松开,然后又握紧,反复几次之后,忽然发狂一样的将玉佩摔在地上,瞬间那块玉佩便碎成碎片。
叶景依愤恨的抹掉眼泪,将碎玉捡起来从窗户丢到荷花池里面,看着那些碎玉沉没,叶景依的眼里闪过一抹恨意。
“叶灵兮,你让我如此痛苦,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当夜,那瘦弱的穿着斗篷的黑衣人,领着另一个身量略高的黑衣人,悄然守在七王府后门的大树后面。
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叶景依出现。
“你是不是看错了?”那高个子的黑衣人压低声音问。
瘦弱的黑衣人摇头,用轻柔的女声说:“我真的看见了,她像傀儡一样,赤脚去到城西然后……然后跟那些乞丐……简直不堪入目。”
“竟还有这等事?”那人显然也感兴趣极了。
两人又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没等到叶景依出门,那女子终是沉不住气了,她说:“会不会她已经走了?”
“去城西!”两人摸黑去了城西。
去到城西时,那破庙一片死寂,高个子取了夜明珠照亮,却发现那破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不可能啊,昨夜这里明明住了很多乞丐的?”矮个子女人疑惑的问。
高个子凝神嗅了嗅,沉声道:“死了,这里有很重的血腥味,死亡的人数不低于十人,而且血的腥味比正常人的腥味更重。”
“你说,全都死了?”矮个子惊讶得牙齿打颤。
哼!
那高个子冷哼一声说:“叶景依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得多,她定是在练什么邪功,跟黑寡妇一样,用完之后便将配偶杀死,有此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
那人说完,便没再理会矮个子女子,自己消失在黑暗之中。
矮个子女人看着幽暗的破庙,搓了搓手臂,也连忙跑了出去。
翌日,天气晴。
荷花池边的垂柳已经长满了绿芽,挂在柳条上,微风吹过,显得很是好看。
灵兮被香芹搀扶着,在回廊上赏春色。
灵兮思忖了许久,最终还是开口了,“香芹,宇馨发狂那日,殿下同温嫔说,我怀了孩子……”
噗!
香芹被吓得喷了一口口水,她睁大眼睛,错愕的问:“那您是怀了还是没怀?”
“臭丫头!”灵兮跺脚,羞红着脸说:“我与他都未曾圆房,哪里来的孩子?”
“啧啧啧!”香芹摇头说:“那你去哪里给温嫔弄个孩子出来?”
灵兮沉默。
“要不,让殿下赶紧的,你俩弄一个孩子出来算了!”香芹抓着柳条,调皮的笑着说。
灵兮嗔骂道:“你这死丫头,我同你说,是不希望你在温嫔面前露了馅,不是让你洗刷我!”
“我就说这几日温嫔怎么那么殷切,日日让人往小姐房里送鸡汤呢?”香芹折断一枝柳条,调皮的用柳条弄灵兮的脸。
灵兮笑着将柳条抓住,柔声说:“你也别笑话她,她不过是个可怜人。”
“是是是,现在小姐才是可怜人,看来今晚上,再不能帮小姐了,我就说这几日殿下怎么兴冲冲的来,又气呼呼的走呢?”香芹笑得不怀好意。
她虽没明说,但相必也清楚,叶灵兮喝药的原因。
说到这个,灵兮心头便是一颤,以穆寒清的聪明,这样愚蠢的办法,真不知还能挡他到几时。
但一想到穆寒清每每吃瘪,又不便强势欺负灵兮的样子,灵兮又备感窝心。
心底有一股暖流在流动,那句“我心爱的女人”又开始在灵兮心里发酵。
微微的酸,微微的甜!
“来来来,您现在身子重,奴婢我扶着您!”香芹一副受气小丫鬟的样子,躬身扶着灵兮往得月阁走去。
灵兮失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说:“就你淘气!”
两人有说有笑的携手离开,却没发现回廊的另外一端,青禾眼神幽幽的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手里的手绢都快拧成咸菜干了。
“夫人,看来那叶灵兮是真怀孕了,瞧给她得意的?”青禾身边的丫鬟愤愤不平的说。
青禾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圈,终究还是没忍住落了下来。
“她是王妃,是这七王府的当家主母,她怀上嫡子,原本就是应当的,你休要嘴碎,若是叫别人听了去,还以为我嫉妒王妃呢?”青禾言罢,也没了心情去闲逛,折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是夜。
皓月当空。
青禾瘦弱的身体在月光下显得尤其单薄,加上她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裹,整个人随着包裹左右摆动,眼看着要倒下,但她总能迅速找回平衡。
她走到正房,先敲了温嫔的房门。
“何人?”屋内传来嬷嬷沧桑的声音。
温嫔虽然离开皇宫,但宫里的规矩却一点没废,任何人想要见她,都要先通过嬷嬷的传达,太监的引路,唯一少的,就是她身后再也没有那些花翎。
“是奴婢青禾,过几日便是春节了,青禾闲来无事,剪了些剪纸,趁着这时节,给各房都送些,好让大家都喜庆一下。”
“是青禾啊?让她进来吧,青禾丫头这剪纸的手艺还是没得说的?”温嫔的声音传来,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素来,青禾在温嫔这里,都是讨得到好的。
嬷嬷见状,也笑意盈盈的将青禾请了进去。
“你这丫头,身子骨不好,非要趁着寒夜来送剪纸,若是遭了风寒,岂不是要去为难王妃?”
自打得知叶灵兮“怀孕”,温嫔待灵兮的态度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以往同青禾说起,总是贱人贱人的叫灵兮,如今竟开口承认了灵兮王妃的身份。
听到温嫔的话,青禾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却稍纵即逝。
她低垂着头,凄婉的说:“都怪青禾不中用,没能让殿下日日宠幸,好让娘娘早日抱孙子,如今这般模样,还要劳烦了王妃,真是没用得很!”
言落,青禾的眼泪便成串成串的掉了下来。
若是平素,温嫔少不了一番说教,教授些魅惑男人的招数给青禾,今日听到青禾的话,她却只是敷衍的安慰道:“你身子骨不好,养些日子再说!”
青禾的手放在裙摆之中,已经用力到青筋暴凸。
“天色晚了,奴婢这便告辞了,明日是扫尘,我今晚得将这些都送到各房,明日打扫完就贴上去,七王府第一个除夕,就得这般热热闹闹的。”青禾见温嫔敷衍,也没了兴致逗留,便起身要告辞。
青禾跟在温嫔身边最久,见她如此贴心,温嫔终究有些不忍,便柔声说:“你也早些送完,早些休息去,身子骨养好了,本宫便是豁出老脸,也让殿下给你一个孩子!”
“娘娘,那……那等事情,如何能逼?”青禾娇羞不已的跺脚离开。
出的门去,她脸上的娇羞瞬间就变成了阴沉,她倔强的抹了一把眼泪,用依旧娇弱的声音说:“幸福终归都是要自己去争取的,只有自己争来的,才是自己的。”
她迎着风,在风口上吹了一刻钟,待心情平复之后,才去了得月阁。
“王妃,奴婢青禾求见!”
屋内。
穆寒清正似笑非笑的抓着灵兮的手腕子,任凭灵兮如何挣扎,他自巍然不动。
香芹与宇馨坐在对过的小几边上,调皮的用手捂着眼睛,却留够了缝隙,光明正大的偷看。
灵兮正无计可施,听到门外青禾的声音,她激动不已的回话说:“青禾夫人快请!”
“小东西,跟我耍心眼子,嗯?”穆寒清那个“嗯”字的尾音拉得特别长,语调上扬着,透着一股子暧昧。
大门啪一下被推来,在灵兮羞愤欲死的眼神中,穆寒清总算是放开了灵兮的手。
不过,他的动作还是没能逃过青禾的眼睛。
青禾进门时,刚好看到穆寒清将手从灵兮的手上放下来,他那宠溺的笑容,数月前她还日日享受,可现在,她几乎已经快忘记了穆寒清还会对谁温柔的笑。
没想到,却在叶灵兮这里看到了。
她,果真是与别人不一样的。
“青禾夫人快请过来坐。”灵兮拉开与穆寒清的距离,邀请青禾入座。
青禾福了福身子,给穆寒清请安:“奴婢见过殿下,见过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