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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
那已经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
她生产时大出血，为活命不得不摘掉子宫，甚至……
回忆及时打住，李慧茹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心虚，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她能给你生个儿子？”
“无论怎样，那个孩子我都要定了。”
“桑显，你就半点都不顾及我们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吗？”
“你知道的，蕙茹。”谈起夫妻情分这个事情，桑显眼底并无多余感情，“如果我不顾及夫妻情分，我现在和你谈的就是离婚了。”
“没和我谈离婚，是因为念着夫妻情分还是怕毁了你自己的仕途，你真当我不知道吗？”二十多年，足够李慧茹将这个男人看的透彻，但是她不能没有他，“恐怕一旦升职，你就连这个家都不会回了吧？”
桑显不说话了。
不是因为心虚，而是他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李慧茹一下就慌了，嗓音猛地拔高，几乎破了音，“桑显，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你个没良心的，你也不想想当初我嫁给你的时候你还一穷二白，我本来可以嫁的更好……后来生小晚，如果不是你没有陪在我身边，我怎么会羊水破了晕倒在家里都没人知道？又怎么会在生产的时候大出血，被迫拿掉了子宫？！”
“后来你过了二十多年寄生虫一样的生活你怎么不说？”桑显冷笑着将她话中的委屈不甘全都否定，“二十多年，你出去工作过吗？看过一天别人的脸色吗？你知道现在外面的就业压力有多大？就这样你还没能把小晚给教好！”
“小晚哪里不好？至少她没像你这个父亲一样嫌贫爱富！”
“既然这样不如离婚，反正现在小晚嫁到了林家，往后自然也不会委屈了你这个当妈的！”
他果然是想和她离婚！
李慧茹怔怔看着这个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枕边人，她以为他至少在婚姻里是本分的，眼前才发现并不是。
她眼眶通红，指甲掐断在掌心，却还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我说了，我不离婚！”
“那你就听我安排！”桑显一下下击垮她的底线，眼底写满不屑，“我说了孩子我必须要，你要接受那往后你还是风光无限的省长夫人，毕竟我也没真没脸没皮到能二婚娶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不怕世人诟病！”
李慧茹听到他没有娶姜甜的打算就真的妥协了，“好，我接受那个孩子，等那个孩子出生你领回来我保证对他视如己出。”
“是不是能视如己出，起码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谈话差不多是要结束，桑显站起身来，“明天下午小甜出院，我会让人把她领到家里，人多口杂，在此之前你把家里佣人都辞掉，往后由你亲自照料姜甜母子。”
他要把小三接到家里，要她亲自当佣人？！
李慧茹一脸难以置信，刷的也跟着站起身来，“桑显，你这么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只能和她一起搬出去，亲自照顾她了。”
“你别……”李慧茹痛苦的再次妥协，“接到家里就接到家里，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
桑晚是真的要去林氏上班，隔天天一亮就起来做准备了。
有场硬仗要打，她半点不敢松懈，仅有不多的化妆知识这会真的全都用上了，卫生间里折腾了快两个小时，这才理了理头发，满意的去了衣帽间。
设计感十足的白衬衫加橘色包臀裙很衬她肤色，因为脚上伤口实在有些深，她没敢穿高跟鞋，一双小白鞋倒也……减龄不少。
桑晚带着亲自做的早餐到公司的时候时间还早。
整栋楼也都还没来什么人，楼下保安是认识她的，因此没有拦她。
她轻车熟路坐进专用电梯，直达顶层，那人果然还没来……
桑晚没有深想昨天冲动之余做下的这个决定，却明白自己这个做法是在热脸贴冷屁股，大概实在心有不甘，想着至少主动争取一次。
就这破土沉舟的一次！
死的明明白白最好。
这样想着，她在他办公室沙发上坐下，安静等待起来。
却没想到快十点，她要等的人才姗姗来迟……
七点到十点，整整三个小时，桑晚晒着落地窗外晒进的阳光，没什么精神的眯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
她没真的心大到在这种情况下呼呼大睡，打了个盹，听见开门声时，睡意瞬间全无，猛地将身体给坐直——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下一秒，充满敌意的尖锐女声迎面而来。
桑晚下意识看着入口方向，几乎是门才打开，就瞧见了亲昵挂在林慕琛手臂上的许唯一。
看见她，许唯一满是不悦，那声质问没有得到回答，跺着脚蹭进男人怀里撒娇，“慕琛哥哥，这个女人一大早怎么会出现在你办公室里嘛？”
一大早？
桑晚很想提醒她，十点了，准备准备差不多可以吃午饭了。
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瞧着许唯一边上那个男人，眼底一点希冀终于在他的冰冷中消失殆尽，还没等她落荒而逃，他已经眉头紧皱，“白川，你怎么做事的？什么时候阿猫阿狗都能随意进出我办公室了？”
“这……夫人？”白川随后进门，瞧见桑晚也是一愣，“您怎么会……”
“我来上班。”桑晚从沙发上起身，极尽克制才压下逃走的冲动，“我和林氏的合同还没结束，所以回来上班。”
这个情形，白川实在……处理无能。
他干咳一声，不怕死的看向林慕琛，“总裁，夫人之前和公司签下的合同有效期是两年，您看这……”
“听不懂人话？”
进来到现在这是林慕琛说的第一句话，冰冷且不耐，“小唯一个人给我当生活助理本身也不大够。”
“是，我明白了。”白川上前两步，对上桑晚潮湿目光有些不忍，但还是开了口，“夫人，往后办公室里就麻烦您和许助理照顾总裁了。”
原来许唯一也是他的生活助理。
桑晚想到之前仅做了一天的这份工作……内容，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但还是点点头，“好。”
尘埃落定，皆大欢喜。
最轻松的还是白川，他转过身和林慕琛简单汇报了下一整天的工作安排，然后迫不及待头也不回的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转眼间，偌大办公室剩下三个人。
“呀，桑助理，你还带了早餐过来？”许唯一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正好我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餐，我可以吃点吗？”
这么问时，她已经将桌上餐盒给打开，似乎里面内容不大对她胃口，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来，“呃……我看我还是自己去楼下解决早餐问题吧，慕琛哥哥，需要帮你带点什么吗？你早上不是也没来得及吃早餐嘛。”
她暧昧的用上了一个‘也’字。
所以一整夜他们的确是呆在一起。
桑晚指甲在掌心用力抠了抠，林慕琛已经往办公桌方向走过去，顺带回了两个字，“不用。”
许唯一遗憾的耸耸肩，但是又追上去，“我没有带钱，慕琛哥哥，钱包给我。”
闻言，林慕琛脚下步子一顿，钱包递出去给她。
“谢谢你，慕琛哥哥！”许唯一心花怒放写在脸上，说话时踮脚在他侧脸落下一吻，这才踩着高跟鞋步伐轻快的出去了。
他们两个旁若无人，又默契十足的令人嫉妒极了。
“你准备在那站多久？”桑晚低垂着脑袋满脸苦涩的时候，那人冷冷嗓音砸下来。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已经在办公桌前坐下的人，“你没吃早饭吗？”
“你不是料到了？”林慕琛冷眼扫了下桌上早餐，话末薄唇间溢出声轻蔑冷笑。
桑晚深吸口气，努力调整好脸上的表情，这才将准备好的早餐端过去，“要不要吃点我准备的先填填肚子？”
林慕琛坐着没动，闻言，撑在办公桌上的手指轻轻扣了下，审视十足的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她笑容勉强的脸上，“这份工作你好像做的很不开心。”
“我没有……”桑晚下意识否认。
“哦。”他倒是没有继续追问，“既然如此，我的生活助理需要做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么？”
她是清楚。
清楚的不行！
捏肩捶背喂饭还有……上床。
桑晚捏在餐盒上的手指紧了紧，隔了会夹了个烧卖送到他嘴边，“你吃吃看这个，早上刚出锅的时候张妈尝了也说好吃。”
“换一样。”
桑晚听话的拿出勺子咬一口小米粥，“那先喝喝看这个。”
他这次没有为难，张嘴。
桑晚小心翼翼的把小米粥喂完，有点担心，“只有粥和烧卖，你光喝粥会饱吗？”
“有没有饱……”
桑晚又用筷子将烧卖夹起来，刚想劝他吃两口，这人落在笔记本键盘上敲打的手指已经停下来，不多久，没什么情绪的目光抬起落在她脸上，黑眸危险眯起来，“桑晚，你是在暗示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