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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端着黄金糕的洁儿往御书房方向一步一步的走,眼前的景象依旧熟悉,可记忆却有点不堪。
并不容易忘记,我很记得那天带着满腔的不甘冲向这御书房的一幕是怎样的……
最后,我费尽了所有的力气,却还是不能见到他的最后一面,便被人强行拉去宫外的刑场了。
我真的很想知道,当我在他的御书房门前痛苦哭骂的时候,他到底在里面是做着什么呢?听着我的哭诉,他可曾内疚过?又可曾心痛过?
没有吧!若是有,便不会一直隐身在刑场之内,无情的盯着我如何受着酷刑,而他却依旧冷静的守在那里等候邢江的出现。
这个男人,对我的感情,也不过就是如此罢了……
那孔明灯,那句他的女人,不过也就是帝王的尊严问题……
他不爱我,就算连一点不舍得或喜欢都没有吧!
“奴才见过德妃娘娘。”守在门前的福临眼看见我后,立即弯起了客气的微笑,在我走近后上前行礼笑说。
“福临公公快请起来吧!”同是微笑,我的语气里掩不住冷淡。
“娘娘,你来见皇上吗?相信皇上知道你来了肯定会很高兴的,你请等一会儿,老奴这就去通传一下。”福临明白的笑,也不等我确定,便先转身进入御书房内。
我与洁儿耐心的等候着,没过多久,门再度打开时,是福临伸手示意我进入:“娘娘,请进,皇上就在里面候着。”
“有劳公公了。”带笑点头,我举步先行进入。
洁儿跟随在后,我们二人直接的进入了御书房内,对着那坐在书案上的邢津下跪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霜儿快平身吧!”书案前的男人沉声道。
我依言站起,示意洁儿将糕点呈上:“皇上刚下早朝不久,相信也饿了吧!霜儿给皇上送来黄金糕跟茉莉花茶,皇上可要品用?”
“霜儿有这样的心意,朕当然不会拒绝。”从龙椅上站起,邢津转出了书案,来到了我的跟前:“既然这样,不如霜儿跟朕一起享用吧!”
“是。”轻点头,我任由他牵着往另一边的椅子而去,双双坐下。
洁儿将我准备好的糕点都放好,然后奉上热茶。
“皇上看看这黄金糕的味道可好,因为时间的关系,这是霜儿直接从御膳房拿过来的,相信御厨们的功力比霜儿做的更好吃。”微微的牵起笑,就算刚才进来前一刻心里有多冷,可是面对他的时候,总不能再有过多的冷漠。
这次,我是有求于他。
“朕想,他们做的永远比不上霜儿所做的。”他自嘲的一笑,伸手拿起黄金糕轻轻的咬了一口,才抬眸看向我:“霜儿特意来找朕,是有事相求吧!”
有点意外,他竟然就真的能看得如此透。
“洁儿,你下去吧!”帝王有帝王的尊严,我想接下来我们的对话都不太适合有外人存在。
“是。”洁儿明白的点头,跪安后立即退下。
门给关上,这宽大的御书房内便只有我们二人……
他太喜欢独自审批奏节,所以从来福临公公都只是守在门外,以往只有我在这里一个人侍候。
后来我不再是他身边的宫婢了,却没有想到他便没有再找出其他的婢女作出侍候。
环视了一圈这里,忍不住问:“皇上为什么不让别的婢女作侍候呢?没有人给皇上磨墨,能审批奏节吗?”
“后宫里,再难有像霜儿这么会磨墨的人,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除了霜儿朕不喜欢有别人站在旁边守候着,那会让朕感到烦厌。”他说,已经将手上的那块黄金糕都吞没,伸手拿起一旁的茶慢慢的品尝着:“说如霜儿所泡的茶,也是别人所不能泡出来的味道。”
“看来,皇上很后悔让霜儿封为妃子,废了为婢的身份。”自嘲的一笑,对于他的说话,我可不能当成是甜言蜜语。
“是啊!朕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让你成为妃子,现在想见你,好像很难很难……”他说,点头,然后又笑了笑:“霜儿不会忽然想要来见朕的,不如说说想要朕答应你什么吧!”
“皇上,霜儿并不贪心什么,只是霜儿得知皇上今天在朝堂上所说过的话,及放过邢江的事实,心里感激,感激皇上实现霜儿那天晚上的请求,真的放过他一命。”我看上去就真的如此贪婪吗?还是我的冷漠太明显了?
从刚刚进来到现在,我已经尽量保持着更好的态度跟微笑。
“君无戏言,既然霜儿说若他死了你的良心会一辈子都不得安乐,那么留下他的命对朕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就当是这么多年来朕欠下霜儿的吧!只还一条命,也不算什么。”他说,沉着的嗓子听不出什么起伏。
抬眸直直的盯着他,我想了一下,也跟着点头:“如果霜儿真的计较,皇上这几年来欠下霜儿的真的很多,现在皇上做的也不过是放过自己的兄弟罢了。”
“这么说,朕做的事还不是还清霜儿的好办法呢!只是为自己的兄弟罢了。”他说,这声笑是轻松自在的。
轻轻点头,我也笑了:“本来就是,霜儿所亏欠邢江的一切全是因为皇上你的原因,现在皇上你留他生路,就当是为自己积福,也就当是以慰先帝在天之灵吧!其实邢江是一个真正的好人,皇上问心里明白,他对你没有亏欠,却因为你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在放他生路,对皇上来说真的不难。”
“或者是吧!现在也只有霜儿你敢这样说话了,朝上可是没有人觉得朕放过他是应该的。”他轻笑,叹了口气道。
“皇上猜测是没有错,霜儿今天特意前来,的确是有事想求,只是担心皇上不会准许,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看他的态度并没有生气,我的胆子也就大了一点。
太习惯冷漠无情的邢津了,最近他的转变让我有点难于适从……
或者是他的坏,太深刻的刻在心中了……
“什么事?”
“当年,霜儿为了皇上做了太多太多对不起邢江的事,最后还害他被困石室两年。虽然如他所说,就算没有霜儿,皇上还是一样能夺下这帝位,他还是一样要受罪的,可是霜儿却没办法抹杀心中的那点内疚。再加上半年前的刑场之上,霜儿因受刑而俺俺一息,最后是邢江不顾自身的安危来救下霜儿的。若说霜儿没有半点感激,只怕也不配为人了。所以,这半年来,霜儿一直希望能尽量护着他,保他周全,才会任由承亲王软禁。如今,他已经因皇上仁慈而得一生路,相信以后霜儿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想到他能过得自在而平安,霜儿心里感到安慰,对他的内疚也就减轻了一点。可是怎说也是相识一场,虽然霜儿没办法爱上他,可是他也算是霜儿心里最感激的恩人之一。所以,霜儿想在他出宫之前,再见他一面,最后一面,想亲自向他道谢,也希望能亲口祝福他以后过得安好。皇上,可是准许?”是有意的,我特意指出我不爱邢江这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