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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抬头看了我一眼，崔芷若近乎无力的低喃。
是无力了，她身上已多处都被割肉，而且刚刚她还费了那么多力气的去哀求那个经过的帝王。
其实，她都已好不容易了。
若换了是我，也许就便倒下，根本无力哀求。
“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药，若吞下去了，你这辈子就这样完了。”轻轻的摊开掌心，里面安好的躺着一颗细小的红色药丸。
这是毒药，是我刚刚好不容易才弄来的。
我早便决定，若邢津不愿意，便只能这样做。
“你要帮我？”她的眼里闪出了希望，闪烁的盯着我。
到这一刻，我才确切的明白，原来死对这刻的她来说是这么重要。
是怎样的罪过成就此刻的她啊？而他又怎么能如此忍心？
“不就是死吗？我们进宫的时候都曾预算过，若有一天我们任务失败了，那就得死在这后宫中。现在只是改变了死的原因，我们不再是为了邢津而死，而是为了自己罢了。”轻轻的呼着气，我忍不住笑了。
也罢了，我的确很想活着，可是活着又为了什么呢？
何不顺从自己的心一次。
若死，也算是甘心了吧！
“你是背着皇上这样做的？如果被他知道，你可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崔芷若震憾的看着我，在这一刻竟然还想劝我。
“你不是求我帮你吗？怎么了？现在又后悔自己会连累我？”苦涩的笑，我们又像回到了三年前那般。
“我真的很想死了，我很痛苦，全身都如痛不欲生。”她摇头，苦苦的笑了笑：“谢谢你，谢谢你在这一刻还来为我做这些事。”
“没什么，就当是我们姐妹最后一次相互帮助吧！”同样的笑了笑，我已经准备好受死的心。
“可是我忽然不想这样死了，我不能再害你的。”又摇了摇头，崔芷若竟然忽然改变了主意。
不解的皱眉看她，我不懂。
“既然都要死了，那怎么死又怎样？何必拖你下水？你就好好的活着吧！我知道你一直很努力的活着，总有一天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生活，祝你能顺利的离开这冰冷无情的后宫。”弯起了唇，这一刻狼狈不堪的她竟然也能露出如此美好的笑。
心醉醉的，忽然眼眶一热。
今天是哭得太多了，此刻才会如此容易眼红红。
“谢谢你在这一刻还懂得关心我，可是我不需要了，你就吞下吧！”轻笑着掐住了她的口，我很快的将毒药推进她的口内，让她无力反抗的吞下了那药。
不能置信的瞪着我，她愕然的问：“为什么真的要帮我？这可能会换来你的死罪。”
“姐姐，你走好吧！霜儿一会也许会跟在你的背后上路的。”甜笑看她，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也许这次是任性了，可是我不怕，也不后悔。
“那姐姐先走，姐姐会在路上保佑着你的。”唇边慢慢的渗出了血，在这说话完了之后，崔芷若闭起了眼。
她就是这样，很快速的离开了这个世上。
而痛快，是我这妹妹最后能送她的。
无声的离开，我转身往着飞霜殿而回。
这次我逆了邢津的意思去做，他不会轻易绕过我的吧！
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罚我，可是总要回去领罪的，这是避不过去的。
在慢步走着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背后的人尖叫：“崔妃死了。”
在那人越过我而跑向飞霜殿时，我的脚步更慢。
有点懒，我想让那些人先向他禀报事实，才再回去认罪，而不想自己再重新复述一次我的罪过。
懒懒的回到飞霜殿前，福临公公正好对上我的视线，朝我轻轻点头后说：“皇上在里面刚醒，他听到侍卫的话了，在等你。”
“有劳公公了。”轻微的点头，我举脚继续进入。
走到龙床之前，正好看见这帝王坐起了身子，正正的坐着，直直的盯着我看。
他的眼眸很深沉，不知在想着什么，也许是太过生气了吧！
我又一次不管他的警告逆着他的意思做事。
“霜儿向皇上认罪，是霜儿把崔妃娘娘给毒死的，是霜儿逆了皇上的旨意。”用力的跪下，我没有看他，低下头领下这罪。
“那霜儿以为，朕该赐你何罪？”很是平淡，他连语气都没有半点的起伏。
何罪？我怎么知道他的心能狠到哪个程度呢？
“皇上决定吧！霜儿甘愿领罪。”淡淡的，我以同样的语气回话。
“甘愿？是真的甘愿吗？”
“若说霜儿不愿，皇上又会绕过霜儿一命吗？既然皇上从来没有给我们选择的权力，又何必看我们狼狈哀求才开心？”大胆的抬起头来，今天我一再的顶撞了他。
从来，是从来没有过的，今天我却一而再的顶撞着他。
是不怕死吗？还是真的很不甘愿？
“看来……朕的霜儿真的变了。”微微的眯起眼，他盯着我的眼眸渐变锐利。
我不知他的心里在算计什么，可是却能肯定，我是真的惹怒他了。
是啊！变了，变得不再忠心耿耿了。
今天，我不止多次顶撞他，还做出了他所不允许的事来。
了决崔芷若的死，是他刚刚才拒绝我的，可我却背着他这么做了。
“霜儿无话可说，请皇上随意处置。”低下头，无能为力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很累了，都努力的装了这么久，原来真的很累。
“好，既然霜儿这么喜欢受罪，那么朕就成全你。”沉哑的低语，他的嗓子没有半点感情的道。
没有求绕，我这次是来领罪的。
长跪在飞霜殿前的位置里，这正是崔妃所受罪的地方。
现在，那木架已被拆下，而崔妃的尸体也不知被如何处理了，便只有我还跪在这里，一直的跪着。
他没有说限期是多久，只说让我到这里跪着。
而我不知，他是不是打算让我这样长跪至死去。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我这死罪可是比崔妃轻一点，至少我的血不用洒满这地。
目光散慢，时常与地面上的血液接触，那种触目惊心的感觉总让我想叹息。
罢了，人都死去，尸体怎么处理都不再重要了。
能让崔芷若走得痛快，也算是我最后能做的一件好事。
曾经埋没良心太久了，当自己还能做点好事的时候，才知道心情也能如此轻快。
就算是受罪，也轻快。
“霜儿姑娘，你怎样？”皇后从飞霜殿而出，忧心仲仲的向我而来。
刚刚她要进去的时候急急的看了我一眼，没想到离开的时候却还会来跟我谈谈话，我以为连她在这个时候都懂得避嫌。
“谢娘娘关心，霜儿没事。”轻轻的牵起唇，我低声笑道。
“皇上这次像是很生气，本宫已经向他求过情了，可是他并不准。”缓慢的在我身边蹲下，皇后的脸上可没有我这么多笑容，担心的凝视着我的脸：“现在阳光正盛，今晚也许会很冷，霜儿你可要小心。”
“谢娘娘关心，娘娘的心意霜儿明白。”看她如此，我只好继续道谢。
“霜儿姑娘不必道谢，本宫进宫的时间不长，可是霜儿姑娘也曾多次帮助本宫，也曾多次提醒本宫。今天本宫却并不能为你做什么，是本宫对不起姑娘。”摇了摇头，皇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其实我不知道她这说话是否真心的，却至少该感激她在这一刻还肯过来表示点关心。
就算这关心是假的，至少她还愿意花耐心作假。
“不好了，满春宫那边出大事了。”从前方急急跑来的公公嘴里喃喃的道，对着正要从飞霜殿离开的公公说。
而这公公正是满春宫的人。
我与皇后不解的对视了一眼，都在心底盘算着林妃那边出了什么大事。
可现在的满春宫，还能出什么大事呢？不就是林妃腹中的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