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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辰脸一沉,不再询问细节。
猜测到一种可能性,他的眼神十分震愕:
如果真的是她,简直丧心病狂!怎么能想到这么卑劣的办法?令人无法原谅!
望着被吓坏了的叶孜,周辰目光怜悯,对叶洛洛的厌倦又多了几分。
萧潇跟周辰陪着叶孜到警局报案,很快,警局通知了叶建平等人来安抚叶孜的情绪。
叶建平现身的时候,身后居然跟着叶洛洛。
并且,叶洛洛第一眼就看向叶孜的肚子。
注意到这一点,叶孜心惊肉跳,朝叶洛洛投去极度仇恨的眼神。
但她什么都没问,因为没有证据。
一直在角落观察着叶洛洛的周辰,跟叶孜一样,觉得叶洛洛的出现毫无理由,其中必有蹊跷。
“叶小姐,现在觉得好点了吗?请跟我进来做一下笔录。”
叶孜被女警员带走后,周辰也被另一名男警官叫到一边,询问犯人的面貌特征等细节。
此时,叶洛洛才发现周辰的存在。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绕到桌子的拐角,偷听周辰和男警官的谈话内容。
得知她们重金花钱请来的惯犯是个废物的时候,叶洛洛面色恼怒的握紧拳头。
然后,她又听到是周辰刚好出现,救了叶孜,才致使罪犯没有作案成功,叶洛洛的脸色就更糟糕了。
叶孜从审讯室出来以后,面上依旧毫无血色,身体发冷,额头不停的冒虚汗。
见叶孜确实被吓惨了,叶建平连忙坐到叶孜身边,眉目柔和:
“叶孜,没事,有爸爸在。”
叶孜冷冷抬头,斜了叶建平一眼,她眸子里盛不下的恨,让叶建平不敢直视,讪讪的把头转到一边。
收回目光,叶孜垂着脑袋,呆呆望着自己的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手上残留的血迹,令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个从黑暗中窜出来的男人。
蹭的一下站起来,叶孜疯了一般冲到洗手间,一遍遍搓洗着自己的双手。
仿佛洗干净以后,那些使她胆战心惊的记忆才能随之消失。
叶建平目视着叶孜回到座位,难免目光诧异,觉得叶孜或许是受到太大的刺激,精神变得不太正常。
作为一位父亲,叶建平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通知慕宁佑,而不是去确认叶孜有没有留下心理阴影。
想来,叶孜会迁怒于他,也就不足为奇了。
如果叶建平没有秋玲这个小三,那么叶孜的人生中,就不会出现那样恶毒的继母,也不会存在那样心狠手辣的妹妹。
她的生活不会变成一团乱麻,每天提心吊胆。
哪怕母亲去世了,只剩她跟叶建平相依为命,两人也可以过得幸福、快乐。
所以,叶孜现在对叶建平只有恨,恨他耐不住寂寞在外面有了女人,恨他跟别的女人生下一个女儿。
恨他的女儿不仅要抢走她的一切,还要害她陷入无尽的痛苦中。
慕宁佑赶到警局,第一时间朝叶孜跑去,当他注意到叶孜色脸色发白,双目无神的时候,心里又急又气:
“为什么要那么任性,就不能听我跟你解释吗?”
叶孜眼皮都不抬,对慕宁佑的话置若罔闻,仿佛根本看不到对方。
慕宁佑感到不对劲,眼神凛冽望向叶建平。
叶建平拧着眉头,将慕佑宁带到一旁。
将叶孜遭到罪犯挟持的事情原原本本叙述给慕宁佑以后,叶建平一脸歉疚。
可这样惭愧的表情,是他在面对叶孜的时候,不曾显露的,单单只是演给慕宁佑看,何其世故圆滑。
慕宁佑的面色阴冷到极点,他一言不发的走向叶洛洛,揪着叶洛洛的脖领就痛骂: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叶洛洛鄙夷的笑笑,不服气的争执道:
“干我什么事?明明是你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这都能怨到我头上?我说慕大总裁,你拿我当撒气桶啊!”
叶洛洛脸不红心不跳的和慕宁佑对峙着,完全看不出丝毫的慌乱。
慕宁佑的手劲儿之大,几乎要把叶洛洛整个人都提起来。
他眸色通红的逼视着叶洛洛的眼睛,从未如此讨厌过一个女人。
叶建平瞧着情况不妙,连忙走过来掰开慕宁佑的手:
“慕总,洛洛小孩子脾气,说话不中听,您别跟她计较。”
叶洛洛白了慕宁佑一眼,颇为惋惜的的感叹道:
“可惜了,怎么就没得手呢!”
慕宁佑怒目圆睁,一把推开碍手碍脚的叶建平,迫使叶洛洛仰头与他对视:
“你他妈有胆再说一遍……”
望着慕宁佑眼底的熊熊怒火,叶洛洛收敛许多,她可不想再挨一顿揍,能气到慕宁佑就可以了。
叶建平从地上爬起来,转移了慕宁佑的注意力:
“慕总,你还是去看看叶孜吧,洛洛这孩子太不听话,我一定会好好管教她!”
慕宁佑回眸看了一眼神情呆滞的叶孜,心疼的不行,面色不甘的松开手。
叶建平瞪了叶洛洛一眼,脸色难看的警告说:
“叶洛洛,你要是再敢坏我的好事,别怪我这个当爸的不留情面!要不是看在你怀孕的份上,我才懒得维护你!这个大个人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分不清吗?叶孜是你姐姐,你就不能放尊重一点!”
叶洛洛低着头不说话,却在心里暗暗腹诽:
老东西,你不就是觉得叶孜攀上慕宁佑了,梦想着飞黄腾达么!
等着吧,我早晚让你认清现实!
端详了叶孜一会儿,慕宁佑觉得叶孜的状况很不好,就打算带叶孜回别墅。
虽然叶孜不跟慕宁佑交流,但她抵触的缩到墙角,不让慕宁佑碰她一下。
慕宁佑火大的不行,却忍着没有发作,他打横抱起叶孜,任凭叶孜在他怀里胡乱拍打,也没有放叶孜下来。
回到别墅,叶孜就像个跟大人较劲的孩子,死活不肯下车。
慕宁佑无奈,只得将人捞出来抱着走进客厅。
厨房阿姨一看叶孜的脸色白得像纸,不禁问了句:
“先生,叶小姐怎么了?”
慕宁佑没有回答,只吩咐对方去熬一锅热汤,再调好洗澡水。
叶孜蜷着腿,坐在沙发上,两眼没有焦距的凝着地板。
慕宁佑则坐在叶孜的对面,面色忧虑的揉着眉心。
两人静坐了半个小时后,厨房阿姨将汤送到慕宁佑手中。
拿着汤勺试了试温度,慕宁佑蹙起眉头,轻轻吹了吹,这才舀起一汤匙送到叶孜嘴边。
叶孜耷拉着脸,不肯喝。
慕宁佑耐心的举着勺子,低声哄劝:
“张嘴。”
叶孜还是不为所动,慕宁佑彻底急了。
他重重搁下白瓷碗,捧着叶孜的脸蛋,追寻着叶孜了无生气的目光:
“你是不是在怨我?嗯?叶孜,跟我说句话好吗?”
叶孜依旧不言不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慕宁佑懊恼又自责,一颗心被叶孜这副模样揪得生疼。
垂眸思考了一阵儿,慕宁佑拿起手机拨通叶建平的电话,口气狂躁:
“叶孜为什么一直都不说话?”
“不应该啊,一开始在警局她还做了笔录,不过她确实没跟我们任何人交流过,而且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面色冰寒的慕宁佑已经懒得去计较叶建平对叶孜的不负责,挂断电话后又重新拨打了私人医生的号码。
等待的时间里,慕宁佑尝试着靠近叶孜。
见叶孜没有接着排斥他,他面上一喜,迅速拿起汤碗:
“乖,张嘴,喝点热的就没那么冷了。”
叶孜神色木讷的喝了小半碗之后,慕宁佑放下汤碗,动作轻柔的帮她擦了擦嘴角。
门铃声响起,慕宁佑快步上前,把医生请了进来。
医生在为叶孜诊治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生怕叶孜会感到不适。
做了简单的检查后,医生把慕宁佑叫到餐厅,低声问:
“叶小姐此前是不是受过巨大的精神刺激?”
慕宁佑点点头,脸上布满愁云。
医生探头朝门外的叶孜看了眼,将声线压得更低:
“慕总,很不幸的告诉您——叶小姐有可能患上了失语症,因为受到强烈的惊吓而导致语言障碍。”
慕宁佑瞳仁一紧,心里的负罪感更重:
“这种心理疾病对身体会有影响吗?”
医生面色严峻,措辞严谨的回答道:
“一般来说对,心理疾病对身体的危害不是很大,只需要家人多多陪伴和疏导,帮助病人早日走出来。但叶小姐是孕妇,失语的状况如果持续太久,就可能转变成抑郁症。对胎儿发育阶段的精神和智商造成损伤。”
慕宁佑僵在原地,脑袋发麻,半天回不过神
医生见慕宁佑神色凝重,眸底一片死寂,就鼓励道:
“慕总,您别太担心,这心病呢,得需心药医,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没有您想象的那么严重。本来咱们可以使用刺激疗法,逼叶小姐开口说话。但考虑到叶小姐是孕妇,情绪波动不可太大,只能选择保守疗法……”
医生还没说完,慕宁佑就急着插话:
“我可以做些什么?”
医生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尽量给叶小姐创造安全、舒适的环境,让她忘掉那些不开心的记忆,等到她想说话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