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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空扭头看了一眼傅斯年,他眼底的痛苦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样。
傅斯年看着浪花差点儿拍在了自己的衬衫上,他没有躲闪,目光从浪花的身上跑到天边的晚霞那里了。
他记得那天的晚霞也是如此的好看。 “其实在你走后的某一天里,我忽然不知道是心血来潮还是蓄谋已久的让助理去把苏海洋的祖宗三代都查清楚了,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那个时候我是在傻乐,真好,我可能不用做某个孩子的后爸了
。” 他说完之后转头看向苏晴空,“你敢想吗?那段时间的我就是靠着这样的想法度过这孤独的三年的,其实这三年的时间也没有白费,我看清了好多好多的事情,看清了你不是个爱慕虚荣的人,看清了你就是当年我在吻海遇到的那个单纯如一的小姑娘,看清了好多好多,可有一段时间我特别不敢承认自己误会了你,因为我的误会,所以我们之间才有了如此这样的隔阂,我一个大男人居然不敢承认这一切
都是我做的,我感觉我自己还真是挺失败的。”
傅斯年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但好像开了口了,就不知道要如何收住了。
苏晴空努力不跟着傅斯年话里的回忆走,可他每说一句,她还是忍不住所有的情绪都被他牵动着。
“知道你回来的时候,是我故意让周辰光换谈合作的人的,因为知道crystal只派了两个人回国,不是茉莉的话,就会是你了。 那天我在办公室里等了很久,你第一遍要进来的时候,我还没有准备好,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在见一个人之前还要花很长的时间去进行一番心理建设,那天你进来的时候,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变了,你变
了真好呀,变了就说明不会轻易的受伤了,可是你变了一点都不好,要受多少的伤才会变得不轻易再受伤了。
你的态度一直很冷,我觉得你不应该对我很冷淡的,我还自大的以为,你肯定还会喜欢着我的,所以我强吻了你,并得到了一个巴掌。”
回忆起不久前的事情,傅斯年都觉得是幸福的,准确的来说,在不知道童澈是因为他而死之前,所有跟苏晴空有关的回忆都是快乐的。
但是在知道了童澈的事情之后,所有跟苏晴空有关的事情都蒙上了一层灰,灰蒙蒙的。 “那天在海城大饭店,第一眼看见你跟别的男人在相亲的时候我就已经受不了了,我疯狂的希望坐在你对面的人是我,我对坐在你对面那个男人不知道抱了多大的敌意,你被那个男人灌醉了之后,我觉
得正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我甚至觉得自己很酷的英雄救美了。
在房间的时候,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去侵犯你什么,虽然我每个梦里都会有你。
我知道你喝酒了之后,会做出一些事情来,但我不知道这些事情会来得这么的快,在你主动了之后,不得不说的是,我是真的很开心,很窃喜。
但我从来没想过,就是这一夜,会让你把之前一直不肯说的事情说出来。”
傅斯年的眼里好似看淡了悲喜一样,其实悲喜一直就在他心中,哪里有看淡不看淡这个说法。
“后来,从蓝山墓地离开的那一天,我才彻底的幡然醒悟,原来我企图靠近你,都只是个笑话,因为我跟你之间,早就隔着山河大海了,而这山河大海,根本就不可平。”
傅斯年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居然有那么一丝的绝望。
从前母亲被送到岛屿的时候,他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比距离更加恐怖的东西,如今苏晴空在他的身边,却像是隔了一个星河,他觉得世界上最恐怖的疏离根本就不是距离这个两个字。
苏晴空的手垂落了下去,她索性玩弄着沙滩上的沙粒,来掩盖自己慌乱的内心。 直到安静了很久之后,苏晴空才缓缓的开始说道,“一开始去巴黎的时候,我总是失眠,要靠大量的药物才能入睡,这个并不是个好消息,我不想要跟药物为伍,我不想要依赖某一样东西,所以我用尽
了全身的力气才戒掉了安眠药,后来我的睡眠勉强可以了,我又在睡梦中总是记起童澈的脸,那段在异国的时光,真的过得很辛苦。”
很辛苦,辛苦到她有时候都觉得找不到任何活着的证据了,辛苦到她完全不相信以后的人生会更好,辛苦到,辛苦到一到夜里人就如同麻木的机器一般。 “如果不是因为童澈的话,我不会那么拼命的,我只是想带着童澈的灵魂,不那么低廉的活下去,所以我一直往上爬,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去找过心理医生,我跟我的医生说,有时候我能感觉的到我跟童
澈已经合为一体了,我的心理医生自然是很无语,但其实我知道,童澈已经走了,怎么可能会和我合为一体呢?
但我就是忍不住会有那样的想法。
心理医生给我开了很多药,我被她诊断为心理有问题,这件事情我谁都没说过,就连茉莉也不知道。”
苏晴空苦笑了一声,“其实听再听到说这次可能要回来海城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第一个闪现出来的人物不是童澈,是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完全不敢看傅斯年。
因为傅斯年的眼眸里有漩涡,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吸进去。 “我脑海中浮现了你,浮现了你现在可能是什么样子,飞机上看到关于你跟柳如画的东西的时候,其实心难免会被扎痛一下。那种痛苦的感觉真的很让人难受,我再想,柳如画终于还是得到了你,你们
终于还是在一起了。”
苏晴空扬起手中的一把沙子,洋洋洒洒的。
“你跟柳如画很早就有关系了吧,在你还是阿年的时候?” 这个问题,苏晴空一直想问,早就想问了,埋藏在心中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