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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
周嘉垣办公室里。
宋沫沫转了个圈，说实话，他的办公室不算大，但很精致，在大厦高层，从落地窗向下俯视，可见马路对面的摩天轮乐园内部，还有百货商场。摆设也都非常典雅，但饰品很少，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周嘉垣的私人空间。
她这摸摸，那看看，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我可以经常来吗？”
周嘉垣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心思微动，“以后你就是我太太，当然。”
“哇！”宋沫沫高兴地一蹦一跳来到他跟前儿，“那我以后常来。”
她说的时候嘟着嘴，似乎在等他的反应，看他为难或者心虚的样子。
但是周嘉垣没有，他也有点高兴。
因为是周末，整栋楼很安静，外间也没几个人，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俩，宋沫沫一旦不说话了，就代表房间都是静谧的。
周嘉垣走到茶水台，接了一杯纯净水，一半冷一般的，温的，递给她：“喝点水。”
宋沫沫接过来，沿杯口喝了两口，又还给她。周嘉垣低头看了看还剩半杯的水杯，笑了笑，用同一只杯子，把剩下的水喝掉。
宋沫沫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办？
“你干什么要用我的杯子？”
周嘉垣瞧着她，“我只有这一只杯子。”
宋沫沫指了指小酒吧车，“这不是还有很多？”
周嘉垣坐在沙发上，一派冷静，“分别是用来喝咖啡，果汁，茶，酒的杯子。喝纯净水的杯子只有那一个。”
宋沫沫：“……”
她去洗手间洗了吧脸，跑了半天有点累，准备回去了，想要好好睡一个午觉。
出来，周嘉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宋沫沫说：“我下午干嘛？有点困呢。”
周嘉垣：“陪我。”
宋沫沫一听，很高兴。
磨磨叽叽地蹭到他身边，她心里知道，马上要结婚，要赶紧相处一下的。
“我下午工作一会儿就回去了，然后送你回去。”
宋沫沫心想，你在工作，我待个什么劲啊。
周嘉垣分了点神给她：“今天不用打工吗？”
“酒吧闭店重新装修了，我就闲了。”
“那就好好休息，别瞎折腾。”
宋沫沫点点头，说来奇怪，平时她得瑟得很，任谁见了都很想打死她，但和周嘉垣在一起，又是这么安静的环境内，她竟有些害怕。
大概是气场，他完全压住了她。
周嘉垣说：“你对我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问。”
宋沫沫撇撇嘴，“我没有想问的，你很完美。”
周嘉垣闻言，愣怔片刻，说：“对我有意见？”
“没。”
孙助理敲门，三声后直接进来，送文件。
“周总，这有几份办公用具采购清单，你签下字。”
他见宋沫沫也在里面，吃了一惊，除非工作，周嘉垣几乎不和女性聊天，哪怕眼神都不会交换。
当然，沈亦如除外，他们是多年老相识。
周嘉垣翻开文件，修长的手指在纸上迅速翻页，然后拎笔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孙助理拿了文件，离开。
周嘉垣终于转头看她，隔了一小会儿，轻轻道：“我的生活很简单，每天睡眠六小时，十二小时处理工作，剩余六小时一般花在交通，吃饭，学习和交通上。”
“厉害！”宋沫沫拍手：“老哥，稳！”
换来周嘉垣一个冷眼。
宋沫沫装作没看见。
宋沫沫难以启齿自己的生活习惯和作息，她人生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吃喝睡上，还有做点兼职，但还是被爸爸说是废物。
周嘉垣放下电脑，又问：“你对我有什么期待吗？或者对婚姻生活有什么期待吗？”
“我希望你不要出轨，不要对我吼。”宋沫沫忽然认真地说。
“好。”
“对我有耐心点。”
“答应你。”
“还有，对我好点儿哦。”
“好。”
……
她说什么，他都全数答应，纵容得很。
宋沫沫摊在椅子里发呆，周嘉垣也沉默。
过了会儿，他脱掉身上的西装，手表，领带，放在椅子上。
“我休息一会儿，一点半叫我。”周嘉垣半躺在沙发上，侧着身体：“去外面转一转，自己玩儿吧。”
话里竟有丝丝宠溺，倒像打发一个孩子。
切，还说培养感情！
培养感情就是自己睡大觉吗？
宋沫沫自己生闷气，去外面闲逛了。
但是，什么都看不懂，平台，建模，回报率，像天书。
有一两个人在外间加班，她有些尴尬，赶紧又回去了。
周嘉垣还在睡，没有鼾声，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宋沫沫走近一点，告诉自己这是她马上要嫁的人。
她仔仔细细地观察他。
这才发现，他真的很高，躺在沙发里脚都露在外面，身上没有盖衣服，双手抱臂，头发竟一丝不乱，眉宇间微皱。身型清瘦，白衬衫包裹下的身体，却有饱满的肌肉，不很夸张，但很漂亮。
宋沫沫蹲在他面前，缩成小小的一团，手指轻轻放在他的手腕上，鲜活跳动的脉搏。
嗯，睡那么少，皮肤竟还那么好，睫毛也好长哦……
她都有些嫉妒了，她经常做面膜，每天睡的像猪一样，偶尔还是会起痘。
脚蹲麻了，宋沫沫手掌用力，撑在沙发边缘，皮囊好看，她越看越欢喜。
宋沫沫对于周嘉垣始于颜值，她低声念叨：“周总啊，我还蛮喜欢你的嘞。”
就是这个傻傻的告白，把周嘉垣吵醒了。
他没睁眼，但皱了皱眉，支吾一声：“…知道……”
宋沫沫突然吓倒在地上。
“你…什么时候…醒的？”
周嘉垣睁开眼睛，手掌盖在眼皮上：“你表白的时候”
宋沫沫狠狠瞪他一眼。
一点都不可爱。
“别吵，我很累，让我睡会。”他闭了闭眼睛说。
于是宋沫沫起身准备离开。周嘉垣却说：“过来歇一会儿。”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宋沫沫的脸刷的红了。
她慢慢挪过去。
他只占了沙发里侧的一片儿，外面还空着，宋沫沫坐在他小腹前的一块儿，然后慢慢躺了下去，与他呼吸缠绕，更近距离看他的脸。
好紧张啊。
周嘉垣的意思是，让她坐一会儿，不是躺下。毕竟沙发小，躺两个人还是蛮挤的………
宋沫沫躺下后，背对着周嘉垣，呼吸急促了很多，鼻尖全是他的气息，淡淡的植物清香，她分辨不出是什么植物。
她把自己弯成一只小虾米，后背紧贴着他。她是小虾米，那么，他就是装小虾米的那把勺子。
想到这，宋沫沫嘿嘿笑起来。
周嘉垣没精力窥探她的心思。
虽然两人这样挤在一起躺着很蠢，但他竟也不排斥、反而担心她没有枕头，头不舒服。于是，伸出一只手臂，垫在她脑后，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放在她腰上。
他第一次知道，女孩子的腰，那么细，手一放上去，衣服就塌了，只剩下细细一条，他一只手都能绕过来。
他知道她紧张，也知道她的僵硬。
一下子，周嘉垣也睡不着了，尽管很累。
两人就那么躺了一会儿。
周嘉垣开口：“今天那个女生，我没有和她谈过恋爱，没有暧昧过，今后也不会。我和她是多年同学，后来也是工作伙伴，接触比旁人多些。”
从头到尾，清清白白。即使他知道沈亦如的心思，从头到尾，也是一再避让，就连吃饭，都尽量拉上第三个人。
宋沫沫心震颤，从心尖儿到脚底，麻麻的。
“我知道了。”她咬咬下唇。
“我不会出轨，不会与别的女人暧昧，会对你有耐心，照顾你，也不吼你，对你好。”他手指摸摸她鬓角毛茸茸的头发，“沫沫，我们两结婚，以后是认真面对人生、而非逃避问题。”
宋沫沫说不出话。
“周总，你人真好。”
“睡吧，下午送你回去。”
宋沫沫转过身去，额头正好够到周嘉垣的下巴，点点胡茬，轻蹭到柔软的皮肤，痒痒的。
宋沫沫伸手抱住了他。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抱一个男人。
与正常人谈恋爱的顺序不一样，牵手，拥抱，接吻。
他们是直接睡在一起了。
宋沫沫是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半，夕阳缓缓洒进来，她还躺着、周嘉垣在桌前看电脑。
她身上盖着他的西装，很大，她又是蜷缩着睡的，整个人都被包住了。
宋沫沫揉揉眼睛起来，发出声音：“咳咳！”
周嘉垣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没理她。
宋沫沫大声说：“周总，我睡醒了。”
“嗯。”他淡淡的回答，与睡前温柔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饿了，要吃饭。”
周嘉垣这才看她：“才吃过午饭多久？”
不过三个小时。
“我要吃饭！”
她大声说。
于是，周嘉垣站起来，手机递给她：“你的电话响了，很多次。”
“啊，谁？”
“宋熠。”
“你说什么了？”
“我说，你在睡觉。”
宋沫沫一下子弹起来，鲤鱼打挺一样迅速。
“干嘛不叫我？”她一边蹬鞋子，一边瞪他。
“我叫了，你没醒。”
不止没醒，还打骂了他，大叫道：“走开，走开。”
周嘉垣没办法，只好接听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