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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鹏,班里现在传开了,有同学说你很快就要被清理出学院,赶回江城,你不知道?”
“咚”一声,一只躲在荷叶的青蛙跳进水中,荷花池荡漾着一圈圈的水波纹。
“薇薇,这回我难道要学青蛙游回江城,我可是没有犯什么校规啊!”
“他们说你是一个混进公安队伍的劳改犯,要揪你出来,这是什么回事,你能不能详细跟我说一下,看能否帮你渡过难关。”前几天赵薇薇黑着脸狠狠地骂了他一顿,志鹏没有辩解,仅对她一笑了之,当知道志鹏原来是冒着生命危险抢救即将摔下悬崖的同学,她感到很过意不去,知道怪错好人了。一个明显受了莫大冤屈的人,表现如此大度,这个北方姑娘从心底佩服眼前这位同学。
“这是咸丰年的事了,江城公安局的领导也清楚这回事,如果不是这个问题,我不可能三次申请入党都没有批准。”志鹏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告诉她。
“志鹏,我真佩服你,你经过如此大的磨难,居然表现得如此出色,你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啊!”薇薇不但佩服他,心里对他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特别感觉。她与省厅技侦处工作沉沉闷闷、书呆子般的男朋友在一起,觉得索然无味,没有什么激情,见到志鹏,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心里有些怦怦跳,很想被他搂着吻一下。
“薇薇,就算被学院清退,我也接受这个事实,毕竟少年时候犯了严重错误,接受组织的处分也是应该的,我珍惜在这里的每一天,能够重新背起书包,带着工资在这么好的环境学习了半个学期,我心满意足了。”
“志鹏,你这么多年立下的战功,早就把这少年时候犯得的错误相抵了,如果真的把你清除出学院,我不会就手旁观的。”赵薇薇没有告诉她真正的背景。志鹏只听说她是来自广都市刑侦支队的,但一看就知道她不像珠三角洲的女孩,是典型的北方姑娘性格,爱憎分明,大胆泼辣,说话做事干脆利落。
“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去复习了。”志鹏向薇薇道别,快步走向图书馆。
期中考试成绩公布,刘志鹏总成绩全班第一,朱教官当众表扬他,还希望全体同学好好向志鹏学习。心直口快的李丽在课堂上大声嚷着:“同学们,大家要为志鹏同学鼓掌,他文武双全,下学期要选他当班长,带领我们进步!”
吕学军听见教室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气得脸都歪了,费尽心机,派两个小弟去煽风点火,一点效果都没有。
“班长,我俩做东请你去吃饭,好吗?”文怀、东奎来到他的座位旁边。在教室里文怀、东奎不敢称呼他为大哥,这是吕学军规定的,只能在校外没有同学在附近才能这样称呼。
“走吧。”吕学军把外衣搭在肩上,气鼓鼓地走出教室,文怀他们赶紧跟着出去。
这是一间清远人开的餐厅,装修十分简单,天花都没有吊装,墙壁上安装傻大黑的工业摇头壁扇,风扇呱呱作响,客人在餐厅说话要费很大的劲。酒好不怕巷深,这里经常是满座的。
这间餐厅最出名就是盐焗清远鸡。用山上放养还没有产过蛋的青年鸡,劏好拔干净鸡毛,清除内脏洗得干干净净,放进黄姜、鸡精、沙姜粉、盐巴腌两个小时,用大锅把粗砂子般的盐炒得滚烫,把包上锡纸的鸡放在炒过的粗盐粒里,粗盐粒完全盖过锡纸包着的鸡,再用慢火熬一个小时,打开锡纸,盐焗鸡香喷喷的味道会吸引神仙下凡的。
吕学军他们远远闻到盐焗鸡的独特香味,加快几步进入餐厅。餐厅客满,服务员只好搬出圆的折枱和凳子,招呼他们在餐厅前的行人道就餐。
黄文怀往吕学军的杯倒了满满青岛啤酒,气泡劈啪作响,“扳不倒乡下仔,喝什么都没有味道。”吕学军用手拿起酒杯重重地在枱面顿一下,气泡洒满枱面,东奎赶快用袖口把枱面的啤酒气泡擦干净,他担心啤酒泡会沾湿大哥的衣服。
“大哥,今天教官表扬乡下仔的时候,我看他嘚瑟的狗模样,很想一脚踢他出教室。”
“你是他的对手?白日做梦!”吕学军面向着黄文怀,没有好气地喷了他一句。
文怀把马匹拍到后腰,被老大白了一眼。他身高还不到志鹏的耳朵,脸尖猴腮,这幅猫样也想把身高体壮的志鹏踢飞,连吕学军也觉得他牛B吹大了。
“大哥,吃鸡,香极了!”东奎把包着锡纸的盐焗鸡打开,真是香气扑面,他用餐刀锯开几块,挑一块最大的放进吕学军面前的八角碗。
“吃鸡?大哥,有办法了。”黄文怀东张西望,没有发现有同学在附近,他在吕学军的耳边低声讲了几句,学军点了一下头,紧绷的脸露出一丝狞笑。
这回有胃口了,三个人灌了几瓶啤酒,两只盐焗鸡的肉吃得精光,剩下一堆骨头。
……
“志鹏,今天是周末,你学习成绩这么好,我很想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学习方法,走,我请你去珠江酒楼吃饭。”吕学军满脸堆笑,要请他去吃海鲜大餐。
“谢谢了,班长,我还是去饭堂打饭吧。”
“老三篇有什么好吃,班长为了能够向你请教,今天中午没有提前去饭堂挂牌,你想他饿肚子啊?”东奎在旁边说好话。
志鹏与江城的陆二爷打过交道,知道这些官二代不好惹,这位班长的老爸比陆书记的官更大,更不好得罪,他只好跟着吕学军他们前往江边的珠江酒楼。
这间酒楼装修豪华,里面灯火辉煌,比江城的西江酒楼气派得多了,大门口一排排鱼缸,潜水泵把专门运来的海水在鱼缸循环往复地流动着,东星斑、龙虾、寿眉、海鳗、竹节虾在鱼缸中畅游,底层水箱放满了贵妃蚌、象拨蚌、带子、大连鲍鱼、台县著名的大膏蟹。
大都市确实不同凡响,酒楼的停车场放满崭新的日本皇冠、日产小车;德国进口的宝马、奥迪,还有威名远扬的奔驰轿车。男男女女衣着华丽,女士珠光宝气,脚踏高跟鞋,屁股一扭一摆地跟着西装革履的男士进入酒楼。
“吕先生定的VIP房在哪里?”东奎问女咨客。她看了一下枱面的位置表,“先生,请上二楼的罗马房。”穿着没袖高位开叉露出大长腿旗袍的咨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志鹏跟着吕学军他们进入二楼的罗马房,他们刚坐下,服务小姐端来一盘有白瓷碟装的热毛巾,给大家擦脸。
楼面经理专门走进来,向着吕学军点头哈腰,“吕先生,我带您下去点菜?”
“今天这位刘先生是贵客,你带他下去鱼缸看一下。”吕学军看着志鹏,“你喜欢吃什么菜就点,不要客气。”
“班长,你太客气啦,我随便吃些家常青菜就行,不要破费。”志鹏看这酒店的架势,知道这些海鲜是天价的。
“志鹏,你客气什么,班长是什么人?这里的老板都要敬他三分。”文怀故作神秘地说。
“东奎,志鹏不好意思去,你跟着经理去点菜吧。”吕学军扬一下手,东奎屁颠屁颠地跟着楼面经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