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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王太医便回,却也寻不出毒药是从何而进了芭蕉体内的。
边上霂菲沉吟,思量道:“主子,或许真的是这芭蕉来之前就带了毒药,结果宫人疏忽,而没能查出来?”
上官氏眸色并不见缓意,明青嬷嬷却语气不善,道:“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搜查了一遍,连发髻都打散不放过丝毫能埋毒之地——咱们宫里的手段,你还不清楚?”
被明青训斥一番,只能受了。霂菲低声应是,退到稍后。
华怡夫人赶忙道:“依着臣妾看,八成是服毒自尽的,太后这里守备一向严谨,哪里会放了外人进来。”
瑶华默然垂首,自己服毒?呵,搞笑的紧啊!
若要赴死,何必还以慢xing毒药服之?怕自己死的不痛快?
这分明是有人要取其性命,故意为之,至于目的么……
柳瑶华勾起唇角:“夫人这话不妥,刚刚明青嬷嬷明明已说,周身都已搜查一遍,不曾有可疑之地,现在华怡夫人又说‘太后这里守备一向严谨’,不会有外人进来——这不摆明是说永寿宫出了内鬼?”
华怡夫人一愣,刚要变脸挤兑宁妃污蔑,却被上官氏一声厉喝打断:
“好了!”
太后气恼得拍了下桌子,边上明青嬷嬷赶紧嗔怪道:“宁妃今天话也忒多了些,瞧把太后给气的。”
柳瑶华起身告罪,上官氏不耐得挥挥手,殿外宫女打帘儿进来回禀:“启禀太后,华羽宫那边的司琴姑娘求见。”
柳瑶华“咦”了声,却见司琴一脸慌乱进来,见了瑶华险些哭出泪来:“主子,那人跑了!”
“什么人跑了?”太后一皱眉。
“回太后话,就是昨晚捉了的那人,我们主子吩咐了宫人看守的。可今早,来了几个内监,说永寿宫这边传人过去,婢子想起主子的吩咐,知道会有永寿宫的人前来提审,便将那贼人交托给那几名内监带走。谁知,前脚人刚走,后头居然又来一批宫人,还说是太后娘娘这边,要传那贼人前来审问……婢子当时就觉得不好,赶紧带人出去寻,可先头那批人连影子都找不见了!”司琴极快说完,一脸无助焦急望向柳瑶华。
瑶华也是一愣——这宫里居然还有这等大胆之徒,假冒太后宫人?
忙道:“可有瞧清是哪处宫人?”
“婢子瞧着那太监眼生的很,可……拿的是永寿宫的腰牌。”司琴回忆。
柳瑶华不由带了分恼:“眼生的很,你还毫无戒备让人领了出去?”
司琴也是懊恼至极,来的路上已经愧疚的要死:“都是婢子不好,当时婢子本要说跟着那些人一路过来,可那领头的说,主子您还吩咐了要带几样东西过去,婢子一时松心,竟忘了……”
听闻带的是永寿宫腰牌,太后显然动了怒,“真是好心机,竟是摸准了时辰将人给拎走,一招招险象环生,好,好的很!”
连华怡夫人都吓了好大一跳,不由担心起自己的儿子,神色稍带惶惶:“这人难道疯了不成?宁妃这才进宫多久,竟是招招阴险毒辣,非要置人于死地?”说着,不敢相信的打量宁妃,非要看看此人身上是不是镶了金子,愣是要人家想杀之而后快。
不过,想起前些日子的传言——宁妃动手扇了萧贵妃好几个耳刮子,华怡夫人心中不由动摇:难不成,是萧贵妃那边动的手?
柳瑶华轻轻抿唇,拧着眉垂目望着地上金砖。
眼见着,能审问的人,就剩下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司棋,在不知道那只老狐狸是什么打算前,瑶华还不能轻易动这“李采女”!
司棋的手臂,昨日里还被李嬷嬷给折断,虽有太医妥善打理,可刚刚大吵大闹,此时疼得她直吸凉气。
太后也怕她动了胎气,哪里还能bi问,挥手让人把她带下去,却还是不忘重复道:“既然皇上说了,等李采女诞下皇嗣,便令其移居西苑别宫。哀家也不好多说什么,李采女你好自为之吧。”
顿了顿,道:“此事,疑点重重,现今最为重要的两个人一死一失踪,哀家瞧着,华怡夫人先查,随时报与哀家知晓,哼,哀家就不信了,还能插上翅膀飞出皇宫去!”
说着便带了众宫人,气愤离去。
宁妃冷眼瞧着司棋瘫软在地,悲戚恸哭,被宫人看似搀扶,实则是拖架而去,转眸状似无意,问华怡夫人道:“谋害三皇子的真凶,夫人可查到了什么线索?”
谁知,华怡夫人本还双目无神想着心事,听其一语,立时横眉怒道:“宁妃还好意思问真凶?”
宁妃讶然,不由笑问:“夫人还真以为是臣妾为之?”
“总跑不了你们柳家去!”
“那臣妾可得问问,到底是什么缘由,让夫人如此忌惮臣妾,又口口声声咬死了是臣妾,亦或者柳家所为?”
此时,瑶华心中也有些动摇,该不是柳尚书背着自己偷偷下的手吧?那当日司琴与自己也险些遭毒手……是因为自己无意中撞见了,所以那人对她二人也下了杀手?
哪知,华怡夫人似乎真有其深信不疑的缘由,听柳瑶华如此说,哼一声,推开其,一语不发的带着宫人愤然而去。
司画小心问道:“主子,这华怡夫人怎么了?”怎么瞧着精神不大正常似得!
宁妃面带疑虑,眸子深深:“本宫也想知道,这华怡夫人到底是怎么了!”
说着,领着众人款步而回。
路上,司琴紧随其后,细细说起在华羽宫发生的这场大“乌龙”。
“婢子当时确实没有发觉有任何不妥——那人虽是生面孔,可,永寿宫的宫女太监,奴婢们也尚未认全,就自以为是了。”司琴面上痛苦难当,平素心思就重的她,根本不允许自己犯这样的错误!
柳瑶华早已经不气,沉默一会儿,便道:“算了,本宫也不过是一时气极,此时想来,即便当时本宫在场,也难免要疏忽错漏。”
司琴嘴上应是,可眸子里还是带了泪,瑶华心里叹口气,知道此时劝什么也无用,便说起些别的:“就怕那小宫女也活不成了。”
“主子说的是害三皇子,跑掉的那个小宫女?”
柳瑶华点头。
司琴不解,望了眼边上默不作声的李嬷嬷。
李嬷嬷替宁妃解释道:“你去的晚了些,刚刚,李采女身边那个经手过糕点的宫女,已经服毒而殁了。”
“啊?服毒了?在太后那里?”
李嬷嬷道:“说是服毒,不过么……老奴倒觉着,是被人下毒鸠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