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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辽东
辽东,古幽州之地,为明时边关重镇。
丁烨和苏荃两人顶着凛冽的寒风,终于来到了这片广袤的土地。
正如丁烨所料般,此时的辽东各地戒备森严,处处可见披甲执锐的兵士,四野之内更是不时有铁骑往来纵横奔驰。
显然京城的消息,早就传到了这片满清通古斯人的龙兴之地。
“看来索尼等人,要反击了……”
“希望鳌拜能撑得久一点儿,也好多死一点人啊……”
丁烨细细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口中呢喃道。
而为了遮掩行踪,以方便自己两人行事,丁烨和苏荃此时化作了前来辽东进货的商旅人士。
看着此地的城中,满眼看去皆是满蒙之人。
“喂,这里怎么看起来没什么汉人?”
苏荃悄然问道。
丁烨闻言,目光微微僵硬,片刻之后,才神色怅然道。
“大明天启年间,被努尔哈赤屠光了……”
苏荃原本好奇的神色,骤然一滞,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丁烨。
仿佛在听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要知道她神龙教虽说反清,可内里也不过是立足在谋划江山的层面上。
而像这样骇人听闻的事实,在满清已然入主中原近三十年的时间后,简直可以说闻所未闻,甚至有种荒谬之感。
“怎么?不信?”丁烨轻笑道。
苏荃默认不语,眼神的确带着几分怀疑。
“大明洪武八年,纳辽东之地,设辽东都司,合二十五卫二州……”
“其中二十五卫为汉民聚居地,而那两州之地便为异民之地……”
“而早在洪武年间,二十五卫不算驻屯军户及其眷属,就有汉民百余万,如此繁衍数百年下来,人口怕是已逾千万之数……”
丁烨这话说着,原本强作的轻松之色,再也掩盖不住那份悲愤之意。
“大明万历四十七年,满酋努尔哈赤窃取辽东,自此开始,便开始以各种因由屠杀汉民,其中天启三年六月,屠复州,男丁皆殁,女子为奴。”
“天启四年,努尔哈赤连下九谕,查量粮谷,凡有谷不足五斗之民,皆杀!”
“天启五年,更是下长谕,‘分路去,逢村堡,即下马斩杀!”
“还有……”
就在丁烨还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苏荃突然双眼血红道。
“行了!别说了!”
丁烨看着这女人要吃人的目光,无奈苦笑道,“好,我不说,行了吧……”
只是刚刚苏荃那声清脆的怒嗔,却是引来了身边不少人的注意。
其中更是有一队骑兵簇拥着一个将领模样的年轻人,拨开人群打马驻足。
“闪开!”
啪——
侍从顺手便是一鞭子抽向挡在他们面前的人,口中骄横跋扈道,“敢挡我家佐领大人的路,不要命了?”
而那脸上被生生抽出一道血痕的蒙人,原本就要拔刀相向的手,顿时止住了。
很明显那马上的年轻人,他根本惹不起。
年轻的佐领,高坐马上,神态倨傲地上下打量了苏荃一眼。
哪怕此时的苏荃已经用易容术,遮掩了出色的容颜,可那窈窕的身段却是遮不住的。
那年轻佐领眼中闪出一丝贪婪的邪光,随后马鞭一指苏荃道。
“汉民?”
苏荃闻言,顿时想到丁烨刚刚说的那一番话,眉头一皱,便俏脸含煞的看着对方。
而那佐领见苏荃这般神色,似乎反而被激起了兴趣一般。
“不错,有脾气,我喜欢……”
年轻佐领轻笑一声,转而对着身边的骑士道,“来人,绑了,送到本佐领府上……”
旁边那些骑士闻言,顿时露出一抹荡笑,“喳——”
而其中一个却是指着明显和苏荃是一起的丁烨,“大人,这男的怎么办?”
年轻佐领闻言,浑不在意道,“杀了……”
呛——
听着那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刀锋出鞘声,丁烨不禁苦笑不已。
这一路来,他就怕生什么事端,可没想到这临近终点了,还是出了点状况。
“九十九拜都拜了,就差这一哆嗦了,哎……”
丁烨瞬间便打定了主意,“还是先走没妙,这个时候还是去找龙脉为重……”
只是可惜的是丁烨,很明显再一次误判了苏荃的脾气。
眼看着那一队骑兵中的数人,下了马便狞笑着向自己两人走来。
苏荃眉眼间的煞气,顿时升腾而起。
“找死!”
话音刚落,丁烨便感觉一股强风拂过自己的脸颊,随后只见苏荃身形瞬间扑向那些旗兵。
而那些旗兵,显然没想到自己眼前那看似柔弱的猎物,竟然敢暴起反抗,下意识挥刀便砍。
一道道圆月般的刀光,拉出数条长长的雪白匹练。
眼看着便砍中快速冲来的那个柔弱女人,可就在这时,苏荃身姿却是如妖娆的灵蛇一般,诡异一动便躲过了这一波攻击。
“死!”
苏荃娇喝一声,光洁的玉掌含怒拍在一名旗兵的脑门正中。
砰——
一声沉闷的声响过后,众人便看到那旗兵瞬间七窍流血,甚至连一声惨呼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掌毙当场。
而还没等那些看客,从这一惊悚的变故中清醒过来。
苏荃脚下连动,手上更是接连拍出。
砰、砰、砰……
等苏荃再次回到丁烨身边的时候,那些先前还嚣张跋扈的旗兵,这才齐齐栽倒在地。
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呼——
场中顿时死一般的寂静,能听到的唯有寒风在呼啸。
而那骑在马上的年轻佐领,看着眼前这一荒唐场景,本能地干咽了口唾沫。
哪怕此时的辽东,寒冷无比,恍惚间他还是觉得自己背后,几乎是瞬间便湿透了。
“大……大人,怎么办?”
刚刚还在为没能在佐领大人面前,表现一番的那旗兵,此时却是陡然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
那旗兵声音干涩道,“要不……”
正打算提醒自家大人,还是先撤为妙。
可这个时候的年轻佐领,却是不知道怎么的,似乎被激起了他那血脉里潜藏的暴戾。
尽管他此时也是害怕无比,却还是面目狰狞的一挥马鞭道。
“要不什么?给老子拿下这两个暴民!”
“吗的,杀了老子几个戈什哈,我要他们死!”
余下的诸多旗兵闻言,虽说面对苏荃这个恐怖的女人胆色已寒,可却是不敢违背自己主子的命令。
彼此对视一眼之后,便颜色一狠,怪叫着打马向苏荃丁烨两人杀来。
“杀!”
丁烨见状,感受着脚下的道路,被马蹄踏动而微微颤动。
只是就连丁烨自己也感到意外的是,眼看着那十来个旗人骑兵冲杀过来,甚至隐隐有种千军万马的错觉,他竟然没有感到多少的害怕。
反而有一种热血沸腾,肾上腺激素急速飙升的疯狂感。
“满人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吗?”
“老子可不信邪!”
这般想着,丁烨甚至没等苏荃出手,自己抢先便向着对面,逆向冲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