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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铁铺,寒风凛冽,张灵犀发丝飞舞,不由裹紧了一下风衣。
向天歌脱下羽绒外套,披在她身上。
“你不冷啊?”张灵犀回头,看到只穿一件保暖内衣。
“不冷,我是习武之人,就算零下十几度,我这么穿也没事。”
张灵犀幽幽地注视着他,又轻轻地低下了头,小声地问:“天歌,你为什么忽然打一把兵器?”她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女人的第六感虽然大多时候都在无理取闹,但有时却出奇地准。
“有些事,现在不能告诉你。”
“来的路上,你跟我说,你如果还能活着,就跟我在一起,什么意思?”
“跟你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可我已经当真了。”张灵犀站到他面前,表情果然无比认真,“你会死吗?”
向天歌回想富田一郎的那一刀,他没有把握……真的没有把握,与他对敌,他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大?
一刀分生死,面对这样的刀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向天歌别无选择,他必须替父出战。
“我不管你做什么,你都要给我活着回来!”张灵犀眼眶浮动着泪花,直觉告诉她,向天歌将要面对极大的危险,“一定要活着回来,因为有很多人在等你,不仅仅是我。”
她忽然又踮起了脚,吻向了他冷冽的唇,认真地道:“我不在乎你身边还有什么女人,但你记住,你是我的男人,在我没死之前,你不许死!”
向天歌轻轻地将她揽入怀里,在她充满芬芳的秀发留下一吻:“我不会死,放心,我向天歌有九条命!”他经历过战争,也经历过暗杀,一次次都是死里逃生,一次次都是险中求胜,这一次他一样。
他不会死,他会赢得最后的胜利。
他是特种第一战队的贪狼,每一场战斗他都怀着必胜的决心,这一次也一样,他绝对不能让富田一郎那一刀给吓怕了。
一旦心生恐惧,这一战他不用战就已经输了!
……
回到梁庄,村民已经准备着过年,农活已经歇了下来。
向天歌拿着向家的刀谱,躲在山里,潜心修炼,他只练一招,是昆仑斩的起刀式:风乍起。
因为拔刀术只有一招,他练再多的招式都没有用,因为如果连富田一郎一刀都挡不住,练再多的招式都没有用,只会分散他的精力。
练习刀法还不够,他还要修炼神农诀,期盼着能够突破第六重境界。
灵气能够激发身体每个细胞的潜能,让他更快,更强,行动变得更为敏捷,耳目变得更为聪明。
几日过后,风乍起已经练得有所小成,但他知道,与拔刀术相比,他还差得太远。
这个时候,接到张灵犀的电话,说道:“天歌,你要朴刀已经打好了。”
向天歌迅速开车去了铁铺,火哥一家都在,他的老婆,还有父母,以及他的爷爷。
他爷爷是老铁匠了,这次是他爷爷指挥着他,才把这一把朴刀打好。
三尺来长的朴刀,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向天歌虚空一挥,自然而然使出了风乍起,一道刀风卷起,木制的大门被震飞到了街上,寒风涌了进来。
众人目瞪口呆。
张灵犀吓得不敢出声。
还是火哥爷爷开口:“呵呵,好刀,好刀啊!”
向天歌有些抱歉,跑到街上,把门板给扛了回来,说道:“对不住啊火哥,这门我赔给你。”
火哥刚才被向天歌那一刀吓傻了,缓过神来,忙道:“不用不用。你已经给了我两万块了,不能再给我钱了。”
火哥他爷爷望了向天歌一眼,说道:“年轻人,你给的两块铁胆,到底什么材质?比普通的金属更加难熔,而且很难以铁水融合,我没奈何用了古法,才锻造出了这把刀。”
“古法?”
老头举起左手,拉起衣袖,上面包裹着一层纱布。
向天歌无比震惊,失声问道:“难道……是您的血……”
火哥他爸叹道:“是呀,我们本来都拦着老爷子的,但是老爷子执意要这么做,说是好刀难得啊!向老板给的两枚铁胆,确实是锻炼兵器的上等材料,可它与凡铁难以融合,按照我们徐家祖传的方式,是要以血祭刀的。”
“徐家?”
向天歌眸光一闪,望向火哥他爷爷:“莫非您是……”
老头示意向天歌,摇了摇头,显然他的身份不想让人知道。
本来向天歌只是猜测,现在看到老头示意,知道自己没有猜错,没错,徐老头是人宗铸剑门的徐夫子。
人宗一百单八门,一共一百零八门的手艺,能够流传下来的所剩无几。
随着科技的进步,铸剑一刀也快要消失了,已经找不到用冷兵器的人了,而那些表演的武术家,他们用不着上等的兵器。
上等的兵器不是表演用的,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杀人。
现在杀人,谁还用刀,谁还用剑?
万把来块就能在黑市买到一把枪,何必那么辛苦去练刀和练剑呢,以前学武是要从小学起的,打磨筋骨,需要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才能在武行打出名堂,而且穷人家都学不起。
穷文富武,这是自古相传的,有钱人才能练武,因为练武消耗体力极大,顿顿都要吃肉,补充营养,而且拜师费高得吓人,如果需要趁手的兵器,又是一项巨额的花费。
知道老头的身份之后,向天歌庄重地跪了下来。
还没等他跪下,徐夫子伸手把他扶起:“不必多礼,相比古人舍身铸剑,老头子流这点血不算什么,希望我这点血流得还有一些价值。年轻人,该做什么就去做吧,莫问前程有愧,但求心中无悔!”
“是!”向天歌恭敬地躬身。
徐夫子挥了挥手:“去吧!”
向天歌还刀入鞘,拉着张灵犀的手走出铁铺。
徐夫子抚着颏下花白的胡子,欣慰地笑了笑:“后生可畏吾衰矣,刀笔从来错料尧。”他显然知道向天歌要这把刀干什么。
神木镇就这么大,只要有心,什么事瞒得住他?
这就是他为什么为一把刀如此牺牲的原因,对他来说,只要对方是东瀛人就足够了。
他是亲身经历抗战的人,这世上有一种仇恨,叫做国仇家恨,他不是本地人,因为家乡遭受了屠杀,才逃到了神木镇,全村三百一十二口死在他的面前。
当年他只是躲在稻草堆里不敢吭声的孩子,无声地落泪,却不敢哭出来。
即便这一切与富田一郎无关,但老头子的心里,还是希望向天歌能够战胜富田一郎那一刀,不为别的,只因对方是东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