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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你说我要干嘛?”桑余舌头一卷,舌尖舔舐过嘴角。
风不语双目圆睁,面色张惶,不知如何是好,在这小小的监牢里无处可去,看样子被桑余给吓到了。
“你,你,你不要过来。”
“不要过来?不过来,我怎么与你亲近呢?你不是说我是魔门酋首吗?既然是魔门酋首,那自然做的就是魔门酋首喜欢做的事了。“
桑余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好像踩在风不语心坎上,让她心往绝望无力的深渊陷落:
“起初在临湘时,你高高在上就像天上的仙女,在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面前不可一世,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有何不同?”
桑余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其中意味不言自明。何不言看见师妹有危险,可是却身在一旁监牢,手脚又为铁镣所制,有心也是无力,气得他面目通红,本来不急不躁的性子竟然有些好转,就连说话都利索了几分:
“哎,这位兄弟,黎兄弟,有话好好说,你与我都是讲道理的人,你看之前你我二人了得那么开心,现在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师妹?”
桑余脚步一滞,转过头笑道:
“冲你来?你是一男子,我可没那断袖之癖。只是你这师妹嘛,还有几分姿色,笑起来也好看,很对老子胃口。”
桑余走到风不语面前,一只手轻轻一抬,就要抚上风不语的脸颊,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转过头对身后的守卫等人提醒道:
“你们守在这里?是要看活春宫吗?”
声音不大,却是让人不敢拒绝,众守卫惶恐,纷纷称不敢。
“既然不敢,还不出去?”旁边的守卫一个个本来不敢擅离职守的,可是桑余突然声色俱厉,柔刚并施。他此时既是寨佬贵客,名义上又借着黎渊的身份,是四堂之一的白骨副堂主,谁也不敢得罪。
守卫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不知是谁带的头,其余人连带着贴身跟随桑余的那两名女子,接连都退出了洞中监牢。
“没有我的准许。你们谁也不许进来。”桑余手从风不语脸上滑下,作势要去解她衣裳,吓得风不语蜷缩成一团,口里惊呼一声,整个山洞都传来她的呼号声。紧接着咒骂声,期间还有何不言的怒吼声,也都接二传来。
这些守卫把守在洞外,听见声音从里面隐约传来,即便未经历太多人事的,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不用看也能知道,更何况其他人了。
过了良久,桑余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他衣衫有些凌乱,边走边整理着,看到外面的守卫,吩咐道:
“里面的女子,跟本堂主有隙,你们一个个都得好生照看着,等着本堂主想起了,就来开心开心。还有那男的,若是他安安静静的话,你们都不许招惹他,当然,如果实在啰嗦得你们心烦的话,你们随意惩治,只要不害到他性命就可以了。”
“是。”众人领命。
桑余把眼打量了监牢四周,然后对候在一旁的那两名侍女说道:
“走吧,肚子饿了,吃完饭带我到寨子里转转。”
苗寨建筑,多为竹木所建,因为排铺得紧密,而且中间的小道弯弯曲曲,很容易就迷失方向,现在是有人领着,所以不明显。但是桑余敢确定,如果是他自己一人在这里的话,这个地方他转上个三五天也未必能够绕得出去。
看样子此地建造得这么杂乱是有目的的,例如有外来人闯入了,只要不是能人异士,可能半天也攻不进来。或者,要是有外面擒获的罪犯,即便他们逃出牢笼,但是在这迷宫一样的苗寨里,想要找到出口又不惊动守卫,谈何容易。
桑余一边打量着四处,有时候有人从他身边经过,看见桑余走来,连忙让在一旁。
“怎么,他们都认得我?”桑余有些疑惑,对身旁的侍女问到。
“他们不是人的您,是认得您的衣衫。”
“我衣衫跟他们的不都一样吗?难道是因为颜色?”
“不一样的。衣衫只是族群区分,不分等级的。”
“那为什么都对我这么恭谨?”
两姐妹回答道:
“您是客人,而且地位又尊崇,自然得尊崇您了。”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呢?”桑余很是不解。
那两姐妹以为桑余在开玩笑,因为这么简单的事情桑余怎么会不知道,于是回答道:
“堂主不要取笑我们了,这种事情在我们苗寨,下到三岁小娃,上到百岁老人自小都知道的。更何况四大堂作为一个情报部门,虽然长年在外面,不在寨中,但是理应比我们知道得更多才对。”
桑余突然有些尴尬,不过好在看不出来,不然让人生疑,怀疑他的身份就不好了,不过好在二女并未想太多。
只是两人对桑余更加恭谨的态度,桑余感觉得出来。对方对自己恭谨之余还带着几丝惶恐,没有了之前的轻松,可能是因为桑余与风不语的事情,让他们对桑余心生了厌恶与惧怕。
三人就这样走走停停,桑余把这个寨子也走了个七七八八,寨子里面复杂万分。纵然桑余后面的几日很用心的去记路,可最终的结果依然是会迷失在寨中。而且就算你成功走到了山脚寨子的出口处,可是那里严防死守,若是想逃,堪比登天还难。
往后的日子,桑余他无非就是在寨子里走走瞧瞧。偶尔也会遇见柳虎等人,虽然身份高低有别,但是毕竟客居在此,柳虎难免又会对桑余问候一番。
本以为一切都还来得及,桑余也没有想到更好的逃离方法,谁料就在第三天的晌午,寨佬在悬空楼阁里再见了一次桑余,就这一次,桑余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话说这天,桑余一如既往,等到黑之后,他早早的就睡了。就在天色将明未明的时候,约莫四五更的样子,桑余从床上悄悄起来,他高抬脚,轻落地,并没有惊动隔壁侍奉他的姐妹俩。
走出房门,此时外面月朗星稀,月光下的树影影影绰绰,桑余根据这几天对寨子的熟悉,还得避开守卫,很不容易的摸到了监牢附近,此时监牢外还是有卫士把守,只见监牢大门的两名卫士,此刻是双眼圆睁,站得一动不动,让桑余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尽职尽责。
看到这个情况,桑余焦急万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一切都得回到桑余初次探监的时候。
他对于风不语,却是存有调戏捉弄之意,但无猥亵之心。桑余是个临湘郡里厮混大的小地痞,但是地痞也有地痞的原则。
就好像他母亲禁止他去女闾一样,他也不会去欺负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更何况那人还是个弱女子。
若说到当初卫士门在外头听到的呼号,谩骂之声,一半是真的,还有一半就是假的。
前一半时桑余为了出胸中恶气,极尽所能,各种言语调戏风不语,此时她羞愤难当,所以骂的是真的。后半部分却是桑余同他们打成了协议,为了使寨佬不起疑,风不语配合的。
而桑余当初就对他们许诺,自己救他们出监牢,让他们带自己逃出寨子。
所以现在桑余按照约定的来了,仅仅外面守卫这一关就让他失算了。满以为寨子如此安全,又是四五更,人最困的时分,断然没想到此刻他们还是如此尽心尽职。
发现进去不得,桑余只得在想办法,于是摸着树荫想要往后面退去,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石头,身子失衡差点摔倒在地,幸亏边上的一棵小树,桑余猛的靠在小树上,树叶摇得“唰唰”作响,惊得他干净匍匐在地上的树影里,桑余眼睛一闭:
“完了,要被发现了。”
可是等了好一会,他都没有听到声音,悄悄抬起头,只见那守卫的二人,还是双目圆睁。
有些不对头,他试探性的摇了摇树干,树叶又发出唰唰声音,两名守卫丝毫不为所动。
桑余渐渐接近,猛然才发现,原来他们二人眼睛用棍子撑着,人早已睡了过去,之所以站着,是因为斜靠在洞口石头上,而山洞里边,还有几名卫士,围着火堆,歪着身子,发出震天的呼噜声。
桑余窃喜,心道果然天助我也,然后悄悄的摸到其中一名卫士身上,从他腰间摘下一块钥匙。
它们这个钥匙很特别,上面刻有奇怪的类似于鸟兽的符文。桑余见他们用过,要将钥匙扣在监牢门口的凹陷处,使得钥匙的符文打乱监牢的符文结构,此时才能开锁放人。
有了钥匙在手,似乎一切都顺风顺水,监牢中的火把通明,桑余内心忐忑不已,喉结一上一下,此时万事已备。
按照之前的约定,阴符宗风不语,何不言二人,此时应该等着他才对,但是等桑余悄悄的摸过去时,二人却浑然不觉。桑余心里觉得奇怪,因为没有看清楚他们的面貌,于是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该不会这二人将自己要救他们的事情告诉了守卫,守卫又上报给寨佬,所以他们特意设了局,就等自己傻乎乎的跳出来上钩吧。
这个奇怪的念头突然冒出来,让桑余自己下了自己一跳,本来要去开锁的手又陡然收了回来。
就如方才所想,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风不语,何不言凭什么相信自己要救他们?他们一直认定自己是魔门魁首,如今更是把他们监禁在此。
话又说话来,就算真的相信自己要就他们,那么如果他们把桑余的事情给寨佬一讲。那么他们是不是之前绑的就不是真黎渊了,那么也不能说他们得罪了傩杀门下四堂之一的白骨堂了,说不定寨佬又会碍于他们阴符宗山门势力,把他们当场放了都不一定?
而他桑余,就留他做个傻子,等着他自己送上门去,用行动去验证他这个白骨堂副堂主黎渊是假的。
桑余越想越后怕,但是人都走到这里了,哪有后退的道理,说不定只是他自己多想了呢,于是他打开门,轻轻的唤道:
“哎,姓风的。”
不知为何,风不语好像没听到一般,身子一动不动,。
桑余在看了看旁边监牢的何不言,在不会让外面守卫听见的前提下,稍稍大了点声音,又唤道:
“姓何的?”
何不言一动不动。
一种不妙的预感突然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