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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叫,想想你的孩子。”拿刀顶着她腰间的男人不紧不慢地又说了一句。
“你们想干什么?”程舒也颤声问道。
“不干什么,不过你要是不配合的话,那以后你和你孩子能不能过太平日子,那就不太好说了。”那男人握刀的手加大了几分力度。
程舒也的大脑“嗡”了一声,下意识的她就想拿起手机想要给唐致平打电话,那拿刀顶着她腰间的男人搂住她的肩,夺过她手里的手机,挟持着她上了旁边的面包车。
程舒也身不由己地上了面包车,男人将她推到第排的最里面,她坐下后看了看,驾驶位坐着个戴黑色口罩的男人,她旁边的男人也戴着黑色口罩。
“开车。”男人说出这两个字后连口罩都扯掉了。
程舒也莫名的觉得这男人有点眼熟,她不敢多说话,上了贼车,很容易哪个字说错了就激怒了他。她现在连什么情况都搞不清楚,保持沉默和冷静是最重要的。车子启动了,男人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程舒也呛得连连咳嗽,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
程舒也被呛得眼泪都咳出来了,泪眼朦胧中,她猛地想起来,这个男人就很久前她在万都广场拽住她的那个男人。
程舒也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对,没错,就是那个男人。看来,刚才那条挣脱牵引绳的狗就是一个障眼法而已,她上了当。她刚从颜宅出来就被挟持,很显然挟持她的人是颜宅的人,颜宅的人除了颜歌就是二舅妈了。她直觉是二舅妈下的手,二舅妈想做什么?
面包车在主道上奔驰了将近半小时,然后就拐进了一条巷子里,七绕八拐,程舒也睁大了眼睛也分不清楚方向了。
又绕过一条巷子后,车子总算停下来了。
“到了,下车吧。”男人拉开他那边的推拉门先跳了下去,他往一扇半开的木门走去。
司机还在车上,程舒也磨蹭了几十秒,那司机扭头看她。没办法,她只能往车门挪了下去。司机也下了车,跟着程舒也,他们一起进了那扇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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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两个世界,木门之内是青砖高墙,高墙下是一条长长的弄子,弄子之内常年不见阳光,这样的炎炎夏天也凉意袭人。程舒也提着一颗心往里走,她在心里后悔了一百零八遍不该来N市,悔不该,悔不该,奈何悔之晚矣。孩子还等着她回去,她现在又落入了二舅妈的手里,什么时候能离开还是个未知数。
走了十来米的弄子才算到了头,程舒也走到了座年久的二层小楼前。小楼的吊脚楼还是木头的,先下车的男人等在楼梯口,见程舒也走来,他抬步往木楼梯走去。程舒也也跟着走上去,然后是司机,三个人的重量,楼梯有点晃。
程舒也有点恐高,她紧紧地抓着楼梯扶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好容易上了二楼。拐角第一个房间,男人一脚将门踢开。
“程小姐,委屈你几天。”那男人头一歪,示意她进去。
“这位先生,能不能请你告诉我,是谁想见我?”程舒也赔着笑脸问道。
“进去吧,别那么多的废话。”男人皱眉,伸手过来要拽她。
程舒也吓得赶紧自己往里面走,被他那一拽一丢,她恐怕会伤筋骨。男人见她自己窜了进去,他不禁得意的笑了几声,随之房门就被关上了。
程舒也听到锁门的声音,没一会儿,男人和司机就下了楼,又过了一会儿,房间里就彻底的安静下来了。她移步到窗边,窗户上钉着木条,糊的报纸。她只在年代剧里看过这样的窗户,真没想到,她现在竟然真的见到了。
程舒也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后先是试图把门拉开,然后她发现这座古旧的屋子虽然看着年久失修,但门却结实得很,她拼出吃奶的劲也没能把木门拉开。后来她就想撬开窗户,然后她发现徒手打开款矿泉水瓶盖容易,要徒手把木条从窗户上撬下却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房间里空荡荡的,木板铺的地板,木板钉的天花板,阳光从风化的报纸木条间洒进来,一点一点的西移。
程舒也来回走动,反复走动,只能听到自己沙沙的脚步声音和砰砰的心跳声。刚开始她还能勉强镇定,因为理智告诉她,到了这里,她慌也没有用。
但随着阳光渐渐西移,她的恐慌一点一点加剧,尤其是不时有凄利的猫叫声传来,像是有冤魂在锁命。
她在心里拼命的祈祷,希望致平叔叔早就发现她不见了,希望他能快点找到她,只要她能从这里出去,从此以后,她再也不去追查所谓的真相,也不再要她父母留下的遗物,她只想好好守着唐允凡过日子。她只是一个人,一个离开了唐家,失去了老爷子庇护的人,一个什么也不再是的人。为什么要到了这种时候,她才那么清楚的看到自己无能为力?
太阳快下山了,程舒也蹲坐着墙角。她等待着,不管是二舅妈还是颜歌抓她来,总归是有一个目的的,有目的的话就一定要见她。
是要等夜黑风高吗?那样才能掩人耳目吧?
她等着。
暮色从窗户里洒进来,程舒也判断她被关进屋子里至少五个小时了。她蹲坐着双腿全麻了,撑着墙,她困难地起了身。
突然,她听到楼梯那边传来了动静。是有人在上楼,她的神经绷起来,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
是谁来了?
二舅妈还是颜歌?会不会是致平叔叔?
她蹒跚着双腿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她急切地看着外面。那脚步近了,更近了,她听到了开锁的声音,她的心沉了下去。
这么从容不迫,是那个抓她来的男人吧。
门开了,果然是那个男人,他的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打包盒。
“吃饭。”男人把塑料袋递了过去,见她不接,他放到了墙根下。
“是谁要见我?”程舒也再问。
“二夫人让我给你带句话,既然你那么闲,那就在这里好好面壁思过。等你反思清楚自己犯的错,并保证下次绝不再犯,她就放你走。”男人说道。
“我犯的错?能请问一下二夫人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吗?”程舒也觉得太可笑了,这简直是莫名其妙。不过,好歹能确认是确实是二舅妈下的手。
男人看了她一眼,当着她的面拉过门把手,“砰”一声,木门又被锁上了。
程舒也用力拍门,男人的脚步声已经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