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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自己设计好了。”
“你?自己?设计的?我能看看吗?”宋型现在不是县长,成了建筑师,情商也跌落到了工科生的水平。脸上带着非常明显的不相信、不相信、还是不相信。
苏拓无奈地看着宋县长,心中苦涩:我就那么象骗子?再说了,这是我自己家的房子,骗你有什么用?他偏偏不知道,在建筑这件事上,宋型一直憋着要跟他较劲呢。宋县长想让苏拓知道,建筑设计,就不应该在艺大开设。
“喏,都在这里,您多给提提意见。”苏拓懒得再看宋县长的表情,转身把下午画好的一叠图纸捧给你宋型,苏拓的小细胳膊一只手拿不动,只能双手捧。
大大咧咧地稳坐在沙发上的宋型,一见图纸的厚度,面色也是一变,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神情严肃了许多。宋定兴刚才差点上去踹他,一县之长,就这做派?小时候不着四六的老毛病,怎么还能出现,要知道,你都四十多岁的人了。
宋老爷子盯着宋型看,宋型拿着最上面一张纸看。宋定兴见宋型全总心神都放在图上,就想去喝茶,这建筑图他可看不懂,也没有兴趣看。
“咦?不对劲。”宋定兴见儿子的右手拿着图纸,左手却死死地抓着茶几边缘,仿佛要用力掰下来一块似的。然后就听到宋型小心低语:“稳住,稳住,先沉住气……”
要不是苏拓在场,宋老爷子绝对开骂:稳住是不假,可那是让你做的,不是让你说的。你自言自语地说稳住,这算什么事。或者说你遇到巨大的打击,以平常的心根本无法承受,才这么做的?
宋型右手颤颤巍巍地把图放到边上,左手依旧紧握茶几边缘。右手反伸过去,很别扭地又拿了一张。这张看也就看了几十秒钟,又放到右边。再用右手去拿,这次宋型又开始咕哝:“超出天才的范畴,总算不多……不要慌,要看施工图……”
随着宋县长看图,左手越来越用力,茶几都开始抖动。宋定兴实在忍不住,偷偷踢他一脚。可宋型没有丝毫反映,全部注意力全在图纸上。
“到了……施工图……我就不信……了……信了!”
宋型用了很长时间才看完所有的图纸,宋定兴和苏拓没有等他,一老一少已经愉快地把施工队定下来了。是清水镇源丰村业余工程队,据宋定兴介绍,这些人祖上修过皇陵。手艺可靠,收费低廉,简直被宋老爷子描述成了雷锋工程队。
苏拓心想:修皇陵不是最后要活埋在里面吗,这后代哪里来的。嗯,估计是有了后代之后才去修的。
两人都没注意宋县长,他看完图纸后,低头沉默了一会,又悄然离开房间。听外面的关门声,应该是去了洗手间。又过了一会,听到了水声。
宋型回来时,明显洗过脸,前面发稍还有点湿。他对苏拓说,图纸有些复杂,得拿回去详细看。苏拓表示可以,宋县长象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似的,把一堆图纸紧紧抱在胸前,拉着宋定兴就走。宋定兴尴尬地和苏拓告了别,跟着走了,苏拓送出门的时候,只见两人已经到楼梯口了。
苏拓清晰地看到,在楼梯口,宋定兴一脚踢在宋型的屁股上,似乎还骂了句什么,随后两人消失在楼道中。
“苏拓哥哥,还没送走他们?”后面一个小脑袋挤了过来,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苏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顺势要抱住云朵,却被云朵灵活无比地溜开了。
“不许胡来,大娘睡了,别吵醒她。”
“朵儿,你来这边。”苏拓招呼云朵进小卧室。
云朵一脸警惕地看着他,说道:“去了干吗?”
苏拓真想回答一个“干”字,不过他估计云朵都听不明白,只得说道:“看画呀,我知道你爱画的。”
“那好吧,我最喜欢看画了。”云朵蹦蹦跳跳地进了小卧室,苏拓大叔的心随着轻快的脚步跳动……
“你骗我,这里根本没画,连图纸都没了,我要走了。”
“别,别,我是现场画画给你看的,这都等不急?我画的非常快。”
“那好,我是急脾气,如果慢了我可就不等了。”云朵虽说不等,还是搬了个小凳坐在苏拓的身边,没有一点着急的意思。
苏拓在思索,画什么快呢,看着眼前的绘图工具,和一些广告色,灵机一动。
他拿起尺子和炭笔,划了起来。横平竖直的黑色道,将白纸分成了大小不一的,有立有扁的矩形,这些矩形看不出任何规律。再用纯红、黄、蓝色将其中某个矩形填上颜色,最后还用黑色广告色填上了一块。
这个能叫画吗?其实在地球这是一幅著名的画作,作者是彼埃·蒙德里安。他是几何抽象画派的先驱,以几何图形为绘画的基本元素,与德士堡等创立了“风格派”,提倡自己的艺术“新造型主义”。他还认为艺术应根本脱离自然的外在形式,以表现抽象精神为目的,追求人与神统一的绝对境界,也就是“纯粹抽象”。
此画后来被广泛应用,我们随处可以看到由此画派出的产品:服装、鞋包、饰物、用具,不胜枚举。
苏拓为什么选这张画,因为容易画,速度还快,而且不用跟系统学习,贡献点可不能为了玩而浪费。画完彼埃·蒙德里安的《格子画》,苏拓把画递给旁边的云朵。刚才,云朵一直在看着,只是她的眼神有点特别,苏拓忙着画画没有注意。
此时,云朵拿着画,两只大眼睛睁得老大,认真地看着上面的黑线、红色块、黄色块、蓝色块、黑色块,白色块……
“这也太美了吧,你真是个天才,随便就能创作出来这么好的作品,它有名字吗?”
苏拓一听,这里又没别人,用这么肉麻地吹嘘吗?都起鸡皮疙瘩了。随口答道:“《格子画》或《格子图》。”
“哇,以显著特征为名,将真实隐于表象之下,好高明。”
“什么真实?你真觉得这些格子好看?”
“苏拓哥哥这是在考我吗?上面虽然都是格子形的,但你画得可不是格子?”
“嗯?你说什么……那你觉得是什么。”
“树啊,苹果树。上面开满了花朵,还没结苹果……”
“噗通~”一声过后,苏拓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这世界果然有艺术天才……还是天才中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