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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赌什么,说来听听。”
安睿明没想到李一根这么急性子,也对,安睿明要再骂下去,能活活把他们俩气死。
“就赌我们俩谁能用最低的价格买到最好的古玩或者字画,然后用卖掉的价格除以买入价格,看看比原价翻了几倍,倍数高的人获胜。如果你输了,你要跪下来让我打,还有,那根柱子看到没有,你要一头撞上去,生死由天。”
玩就玩最大,最好能立刻把安睿明活活玩死才好。至于这个赌局,李一根信心十足,他在古玩市场可是出了名的独具慧眼,别的不敢保,就字画这面一看一个准,从没走眼过,想不赢都难。
安睿明瞥了眼水泥柱子,有两人合抱粗,上面还有许多露出来的钢筋茬子,一头上去,活得希望几乎为零,可安睿明根本不惧:“你要是输了呢?”安睿明不知道李一根哪来的信心,不过来就是了,赌越大越好,最好生死各安天命。
“看到这个没有。”李一根牛逼哄哄的掏出车钥匙拎到安睿明面前:“我昨天刚提的车,宝马X6,净车一百二十万还多,我又添了二十多万的装饰,你要赢了,车归你。而且,我和倩彤也一头撞柱子上,生死和你无关。”
“对,你要赢了,我还和李主任现场办事,让你们看个够。”罗倩彤非常相信李一根,她曾经就看到过李一根花两万块买来的字画,转手就卖出去十多万,这次他们赢定了,安睿明你就等死吧。
旁边的人听到赌注这么大,全都一脸惊讶的围了上来,对李一根倒是很熟悉,这家伙在字画上确实很厉害。再看安睿明,都不认识,而且很年轻,这一行基本上都是年龄越大经验越足,年轻人是站不住脚的,这个小子输定了。
安睿明把那些人的窃窃私语听的一清二楚,根本不往心里去,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李一根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敢赌,是我不想和狗赌,狗可都改不了吃屎,万一你再耍赖怎么办,昨天的事情我可不想再发生。”
再次被骂是狗,李一根差点暴走,可他不停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忍着,忍到最后才能看到安睿明死翘翘。可是火气怎么压也压不住,近乎吼着说:“你放心,古玩市场里的人都认识我,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许下承诺,不可能耍赖。不然,我李一根也没法混了。”
“就是,李一根可是我们这里常客,他可不好意思反悔。不过小伙子,我可提醒你,李一根的眼睛毒着呢,几乎没失过手,你可要想好要不要真赌。”
赌局还没开始,所有人都对安睿明不看好,甚至有人都已经开始想,真要是待会安睿明撞的头破血流奄奄一息,他们要不要给叫救护车。
安睿明安之若泰,倒是没想到李一根在古玩市场有这么大名气,不过名气大才好呢,待会踩的也会越爽。
安睿明发现李一根和罗倩彤都紧张的恨不得他能立刻答应。有意又拖延几分钟,把他们俩熬的快要发疯了,安睿明才不紧不慢开了口:“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过要规定个时间,一小时之后,我们在这里见。”
“好。”李一根喜出望外,这小子终于答应了,过会一定让他死的明白,可又觉得有些遗漏,补充说:“我会请古玩大大师葛老出面帮忙鉴定,葛老为人正直,不徇私,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安睿明无语,这李一根是断定他会输了,难道不知道自信过了头就是自负了。看着李一根和罗倩彤自信满满的离开,安睿明却根本没走,重新盯上了裹着傅山字画的那张破烂山水画:“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刚才在里面打瞌睡,听到外面有动静就出来看热闹,刚好看到了整个过程,如今见安睿明问这张画,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小伙子,你不会要买这张画和李一根赌吧,你可别自己作死。”
其实这张画老板早就想给丢了,不管放哪都占地方,只是每次想起来很快就又忘了。
“没事,我只是觉得这张画很特别,所以想买下来。”安睿明断定,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这张画里另有乾坤。
老板仔仔细细的把这张画看了又看,也没瞧出哪特别,眼珠子转了转就要狠宰安睿明。
可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这张画就是个垃圾,把垃圾卖出个高价来,虽然暂时会很高兴,但是事后一定会有人说他趁火打劫,他这生意可就没得做了。
“这张画不值钱,我早想丢了,你想要的话给你都成。不过看你也是个实在人,我免费给你,你一定不同意。这样,我这里的画你随便买一副,这张画就附送给你了。”
“就这张,二十块给你。”安睿明选了一张最便宜的画,那张山水画果然也赠送了过来。
看到安睿明只花二十块买画来赌,一干人等全都惊掉了一地下巴,很多人都在摇头叹息,安睿明今天这是死定了。卖给安睿明画的那个老板也为他感到惋惜,好好的一个青年怎么就落在了李一根手里。
他还断定,等安睿明觉得那张山水画实在没法看之后,就会和他起初的想法一样,给当成垃圾丢了。
果然,安睿明离开摊位就径直走向垃圾箱,不过让那老板万万没想到的是,安睿明竟然把二十块买来的字画丢了,留下了那个垃圾。
不仅他愣了,所有人都惊的眼珠子直瞪,这小子要干什么,难不成要拿垃圾和李一根比吧,他这是有多痛恨自己,找死也不用这样吧。
这件事很快就到了李一根耳朵里,可把他给气的七窍生烟,安睿明拿一个垃圾和他比,这是赤裸裸的羞辱他。这个该死的安睿明,临死之前都不消停,一定要让他死的不能再死。
安睿明可不管李一根,他现在活活气死才好。如今才过去几分钟,安睿明也没事了,迈开大步在古玩市场闲逛。不知不觉就到了每天最热闹的时间段,人也越来越多,摩肩擦踵的走路都费劲。
突然也不知道是谁用力挤了一下,安睿明身子一个不稳,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脚,连忙回身道歉。
踩到的是一个女人,很漂亮,一身丝质旗袍非常的高贵大方。面对安睿明的道歉,她也仅仅是点了点头就走了,根本也没在意。
不过安睿明却瞥了她一眼,就这一眼,让安睿明立马断定这个女人很特别。
她那眼里有一股哀愁,在她身上一定正发生着令人无奈的事?同时,她那眼里还有一股诗意,像是蕴藏着一首永远也阅不尽的诗篇,真的是诗一样的女人。
有哀愁,有诗意,这是个凄美的女子,可她在愁什么?
可惜女人已走远,安睿明只能摇摇头继续闲逛,无意中来到了玉石摊位,旁边围着好多人在看玉石摊老板帮顾客解石。安睿明刚想凑上去也看看,就听到一阵阵唉声叹气,解石失败了。
安睿明知道,赌石靠的不只是眼力,更大的却是运气,虽然能让人一夜暴富,但更多的是让人倾家荡产。安睿明在摊位上扫了一眼,确实发现有几枚石头都裹着玉石,不过价格太昂贵,就是把玉石切出来卖掉,都不值这个价。
安睿明正想到别的摊位瞧瞧,突然眼角涌现一抹绿光,光芒浓而剔透,绿的流油,像是要滴出来一样。天啊,是帝王绿,这东西价值不菲不说,还十分难得。
安睿明赶忙走过去,在乱石堆里翻找出一枚拳头大被切割过的石头,能看的出来,这是切其他石头剩下的边角废料。
安睿明拿着石头朝向玉石摊老板:“这个多少钱?”
没想到一句话问出去,立刻引来一片哄笑,原本那些人还在惋惜解石失败,现在像是突然找到了乐子,都看着安睿明哈哈大笑。
之前解石失败那人一脸嘲讽的看着安睿明,很豪爽的摆了摆手说:“不要钱,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就替王老板做回主送给你了,你拿去放在床头也可以防贼不是,怎么说也算是个趁手的武器。”
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他们也已经听说了安睿明执着垃圾字画的事,这堆石头可不也都是垃圾吗,过一会都要用车运走丢掉的。既然这小子这么喜欢垃圾,全拿走都行,还省了事。
“不错,送你了,而且那堆石头你随便挑,喜欢哪个拿哪个。不过防贼好像用不上,待会你可别拿着它砸脑袋。”王老板也没想到传言是真的,如今看着安睿明都觉得他很可怜。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安睿明拿着石头就走,连头都不回。
这可把王老板他们乐坏了,一块破石头而已,竟然说的这么正式,当真是个穷乡僻壤的乡巴佬。
不仅仅是他们在嘲笑,安睿明发现几乎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满是嘲讽,像是在看着一个即将落魄的傻子。安睿明根本就无动于衷,任凭海浪滔天,我自岿然不动。约莫时间也差不多了,安睿明就返回了约定地点。
好家伙,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群人。赌局的事情早就不胫而走,又听说了安睿明专挑垃圾来赌的事情,越来越多的人有了兴趣,都等在这里看热闹。
李一根见安睿明手里一个破石头一个破字画,全都是垃圾的不能在垃圾的东西,火气立刻涌了上来,双眼也怨毒的都能滴出血来。
毫无疑问,安睿明拿这些东西来赌,就已经狠狠打了他的脸,想他一直都是古玩市场的明星人物,竟然和安睿明这个傻子赌,那些人在嘲笑安睿明的时候,也同样在嘲笑他。更可气的是,嘲笑他的人,比嘲笑安睿明的多得多。
“你买好了吗,买好就开始吧。”不等安睿明回答,李一根就把买来的字画放在了桌上,还恭恭敬敬的推到对面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面前,请他鉴定。
安睿明仔细的看了眼那老头,明显看到他在见到字画的时候双眼都在放光,显然他对古玩的热爱已经达到了一定境界,应该就是葛老了。
安睿明也把字画恭敬的放了上去,就耐心的等着葛老鉴别,至于石头,安睿明并不想算在赌局内。
渐渐的,安睿明发现有点奇怪,按照正常情况来看,哪怕是葛老不认识他,可当他把字画送过去的时候,葛老最起码应该看他一眼。
就算不看,也应该看一眼字画,可是葛老根本没动,仿若安睿明和字画都是空气,他也只顾盯着李一根的字画在看。
安睿明觉得这老头很有意思,也不着急,耐心的等了下去。不久,葛老就抬起头点了点,脸上还带着很满意的笑容,像是又发现了一件有价值的藏品一样。
葛老一边小心把画卷起来,一边说:“这幅字是清末民初书法大家于右任的行书藏本,于右任留下来的字画有很多,所以价格并不是很贵,而且你这幅是赝品,价格会有下降。
但也不会下降很多,因为他即使是赝品,但也是清末民初一位很有名的书法家模仿出来的,也非常真贵,而且年代上与真迹是不相上下的,我给的价格是三十万到四十五万之间。”
李一根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就连罗倩彤都一扫之前的忐忑,满面红光。这幅画才花了三万就买来了,竟然能卖到四十五万,出售价除以原价,那可是翻了整整十五倍。
这么大的倍数,可是李一根生平第一次。别说他震惊,旁边的人也都激动不已,古玩市场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出现过这么大的倍数。李一根这回不仅赢定了,还又创造了一个奇迹。
没有人能超过李一根了,这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了。何况安睿明手里还都是一文不值的垃圾,在比下去,只能自取其辱。
这时,李一根热情的握住葛老的手,感激不尽的连说了几个感谢,葛老刚才的一番话,无疑已经证明他赢了,马上就能看到安睿明死无葬身之地了。只要葛老看一眼安睿明的字画,说一声垃圾,大局就定了。
虽然明知道李一根赢定了,但是所有人都聚焦在葛老身上,等着他做最后的鉴定。可是任谁都没想到,葛老竟然起身走了,自始至终都仿若没看到安睿明的字画一样,所有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么回事。
而葛老是压根就不想给安睿明鉴定,有关于安睿明专挑垃圾的事情他也听说了,明知道是垃圾还给鉴定,他不是傻吗。而且现在李一根的下场不就是这样吗,虽然李一根赢定了,但脸上也没光啊,反倒更丢脸,任何一幅字画和垃圾比哪有不赢的。
如果葛老真的给一个垃圾做鉴定,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以后可没脸在古玩界混了。
安睿明多聪明的一个人,见葛老拂袖而去,立刻想明白其中缘由,毫不避讳的说:“葛老,你真的不打算给我的字画做鉴定。”
葛老没说话,不是不想搭理,是他没办法搭理。
安睿明摇头,这个葛老好有脾气,继续说:“好,如果你不鉴定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虽然不能说你的一世英名尽毁,但也差不多了。”
一句话,四座皆惊。所有人都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安睿明,他想死吗,竟然当众顶撞葛老,那可是古玩界的泰山北斗,这小子完了。
就在众人幸灾乐祸的等着有人来收拾安睿明的时候,他们不可思议的看到安睿明竟然把那张画撕了。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