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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兄弟以为此举妥否?”,此时大厅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只打眼瞧着蒋靖。
“一切便依靖哥!”,丁鹏的心思最少,所以也没什么考虑,只求快些结拜。
丁鹏开了话头,一时间众人皆允,于是蒋靖便命人撤下酒桌,在大厅收拾出来一片干净空地,正前方上挂神像,下摆三牲祭品,并当众宰杀一只活鸡,将血滴于供桌上的大酒碗中。
方才还醉醺醺的几个人,在经过了这几道程序后,一个个都清醒了过来,心里也跟个明镜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忽然有了一种沉重的仪式感,不再像方才那样把结拜当做一种可有可无的玩笑,想想一会儿将要大声念出的誓词,有些人不由得心中咕咚一声,似是有些怯了。
“接下来我们要滴血酒了…”,蒋靖立于正中央,看了看身旁六人,“我们该如何为序?”
蒋靖话问得含蓄,可众人却知道是什么意思,一般来说,结拜时滴血都是按顺序来的,谁先滴自然便是大哥,谁后滴自然便是小弟,可这件事提前也没商量好不是?一般来说是按年龄来算,可蒋靖现在又是事实上的领头人,既然蒋靖开口问了,别人也不好接这个话。
刘天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当他看到几个人不经意间瞄向自己时,便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其实蒋靖这话,是问的自己,他们事先怎么可能没有互通过年龄?,于是便识趣地指着蒋靖说道,“我只比你大一岁,八月生人。”
这下子情况便明朗了,而萧汉在心里盘算着,却发现好像自己是岁数最大的,这可不妙,于是便把目光转向了四处张望的郭洪:这个人无甚心机,而且和蒋靖从小一起长大,绝对不会有什么异心,如果让他做大哥,大家也就不会多想什么了,蒋靖也依旧还是无可动摇的主帅地位,于是萧汉便将自己的生辰虚报了一个月,这样本该是老二的郭洪便成了大哥,而萧汉也成功退居到老二的位置,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位次排毕,七人依序滴血,然后手持焚香,跪倒在供桌前,齐声誓约,“今郭洪、萧汉、王彦、刘天、孙昊、蒋靖,丁鹏虽为异姓,但自愿结为兄弟,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有违此言,天地共诛!”
誓毕,七人依次饮了碗中血酒,又向前拜了三拜,便算礼成。至此,郭洪为大哥,向下依次为萧汉、王彦、刘天、孙昊、蒋靖,丁鹏岁数最小,便做了老幺,不过他也不甚在意,一直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方才结拜之时,众人皆是高声盟誓,但心中所想却不一而足,有的人虔诚无比,但有的人暗怀鬼胎,总之这种事情信便是信,不信便是不信,谁也强求不得,但既然行了这礼,终归是有一种约束感,让人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
行礼完毕,七人之间也都换了称呼,一瞬间仿佛亲近了不少,话语间也渐渐热络起来,谁知这时萧汉突然跪倒于地,竖指向天,“今日我七人结为兄弟,实是欣喜之至,但我心中仍有一誓!”
“二哥,这是何故?”,丁鹏方才正处于兴奋之中,忽见萧汉如此,不由得一阵纳罕,而其他人也都打眼瞧向萧汉,脸上满是询问之色。
“众位兄弟,我心中尚有一言,盼今日齐誓,方了此结!”,萧汉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其他六人只好跟着跪了下来,却听萧汉已经大声念出了誓词,“我萧汉今日起誓,必尽心尽力辅助六弟蒋靖,甘为赴汤蹈火,绝无异心怨言,天地作证,山河为盟!”
萧汉誓毕,其余六人皆是面面相觑,尤其是蒋靖,根本不知道萧汉会说出此等誓言,一时间心中满是感动。
可其余五人却并不都是萧汉这个心思了,虽然他们对目前尊蒋靖为首并无异议,可以后的日子…谁又说得准呢?方才结拜兄弟,是一种利益交换,那现在起这个誓词,却是一种单纯付出了。
直到现在,众人才知道萧汉方才为何提出结拜之意,也许这就是他早就谋划好的!这个人的心思实在是太深,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如果不跟着起这个誓,不仅白拜了把子,更加会不容于此!
于是其他五人虽是心思不同,但依然齐声誓道,“我郭洪、王彦、刘天、孙昊、丁鹏从今以后,必当齐心协力辅助六弟(六哥)蒋靖,甘为赴汤蹈火,绝无异心怨言,天地作证,山河为盟!”
誓毕,六人齐齐纳头拜去,看起来都无比虔诚,根本分不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事既如此,蒋靖当然不能没有表示,只见他跪倒于六人面前,举拳向天:我蒋靖今日神明对誓,愿与六位兄弟休戚与共,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安天命,下卫黎庶,倘他日霸业有成,必共享富贵,若有违此言,天地不容!
倘霸业有成,必共享富贵,好!要的就是这句话,于是方才有些尴尬的情境,此时又缓和下来,只见蒋靖与其他六人相对而拜,此时终算礼成,而碗中血酒也已倾尽。
一场意料之外的结义,让蒋靖成了最大的赢家,虽说这是萧汉事先策划,蒋靖并不知情,但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心中对萧汉的敬佩与感激之情不免又多了一些。
七兄弟之事至此结束,接下来便是金昌城极其附近城池的整顿工作,无非就是招兵屯粮,修筑城墙,至于扩张势力之事,就暂且不提了,毕竟大战过后,他最需要的是趁势休整,以安军心。
而当彭嘉禾听说了蒋靖攻下金昌城的事后,竟气得昏厥过去,吓得彭氏兄弟手忙脚乱,因为上次通州方面遭遇朝廷攻袭,便是元气大伤,他的父亲也于战乱中被射了一箭,至此多年积病齐发,差点要了他的老命,虽说后来死里逃生,但终归是落下了病根,身体也是大不如前了。
好在此次只是心病,不一会儿彭嘉禾便悠悠转醒,但看着自己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却是不住得唉声叹气,“数年之内,若无变故,我们算是奈他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