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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梁上还有蜘蛛精安了家。漠漠将手中的扫帚向上一扔,稳稳地飞出去,将蜘蛛网搅破了。第三遍,漠漠搬来了木盆,用布擦拭地板。
走的时候留着门和窗通风,他紧接着转战到厨房。
因为久不用,米已经发霉,油也变质了,水瓜须上面布满青苔。水缸里面的水沉淀出一层细泥,还浸泡了几只动物的尸体。一边的柴被白蚁光顾过,留下一地的泥。
漠漠叹了一口气,一样一样开始做。
樗里子和司徒瑢回来的时候看见院子里晾晒了一院子的衣服,几条竹竿上面五颜六色的布在风中花枝招展。一旁几个木架子上面晒了干辣椒,玉米还有茶叶。阿黄不像往常那样死气沉沉地趴在门口睡觉,而是追着草地上的鸡鸭鹅跑。
“阿黄,别踩坏了花地!”樗里子朝它喊了一声。有人给花地浇过水了。
司徒瑢快步走进去,她第一感觉是邹容与回来了,但是没理由这么快。
果然,只见漠漠站在凳子上拿了一根木棍在弹棉被。原来这一切都是漠漠这个小孩子做的,让她这个女成年人很惭愧,尤其是晚上樗里子使劲地夸他的时候。
第二天,司徒瑢起了个大早,没想到在厨房撞到了樗里子。樗里子尴尬地说:“我饿到睡不着,就到厨房来看看有没有吃的。”司徒瑢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在厨房扫过,“好巧啊,我也是。”
“嘿嘿,”樗里子又尴尬地笑了一声,双手不自觉地晃动,眼神飘来飘去:“不过,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吃的。”
厨房里的东西都是昨天下午他们两个见漠漠打扫干净厨房,不忍让他伤心,特意又跑到街上,趁着还没有收摊买回的食材。
各种青菜均有一扎,米缸也装满了米,橱柜里面放了腊肉、鸡蛋,绿豆、红豆、黄豆各一罐,油盐辣椒粉整齐摆放在灶头。
又重新劈了柴,水缸里面换了干净的水,木桶里面养了两条鱼。
“好饿,只能做点什么吃的了。”樗里子假装无可奈何地说,撸起袖子就生火。“我也来帮忙吧,为了能快点得吃。”司徒瑢加入到厨房大战之中。
漠漠起床后从鸡舍里面拿了四只鸡鸭蛋,刚到厨房门口就听到樗里子和司徒瑢被呛得咳嗽。但是难得的没有争吵。漠漠走进去,“我起来了——”
樗里子和司徒瑢默契地转过身,脸上全是柴火灰,他们拿过漠漠手中的蛋,然后将漠漠推出厨房,“再等一会,早餐很快就好了。”
从那以后,樗里子和司徒瑢着了魔一样,热衷于切磋厨艺。
虽然刚开始做出来的东西难以下咽,经常还会拉肚子。不过熬着熬着,漠漠终于熬出头了——宗政澍路过这里的时候给他们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感动得漠漠要落泪。樗里子和司徒瑢纷纷表示要好好地向他学习。
这一天,司命仙君捧着命薄看轮回中的邹容与死了丈夫,这个女人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引起婆家的人愤懑不已,说她是扫把星转世,上一个李公子还没把她娶过门就被她克死了。现在她的儿子也未能幸免于难,非要将她杀了给她的儿子陪葬。
当他们要把邹容与活活勒死的时候,邹容与的身上一股力量将他们炸飞。杀不了邹容与,他们只能把邹容与赶出去,成了一个被夫家抛弃的女子。
从那一件事情之后,她这辈子,还不到二十岁,就有五个和她有关系的男人意外死亡了。
也幸亏她家有钱,上门提前的人多。
只是这还不是结束。
回到自己的家里,刚进门就听说父亲在南海运货途中遭到抢劫,跌落水中,惊悸而亡。而半天不到的时间,她的兄长骑马赶完南海时坠马摔断了腿。
尽管家里的人不说,她也能想象他们心中和外头的人一样排斥着她,恨不得她去死。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灾星,是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邹容与终于想通了要削发为尼,常伴青灯古佛。佛祖应该不会也嫌弃她的吧。
司命看了一眼命薄,邹容与的命运正在按照他所写的方向发展,没有人能够逃得过他的笔。但是,今天早上那一股力量实在是让人介意啊。
突然,司命注意到命薄上的细微不同,明明他写的是老死,而命薄上却是被歹人害死。九九八十一难,一难不少,但是时间却大大缩短了。
司命怎么也想不通这件事,看了邹容与尚且没有什么意外便匆匆地回天庭禀告。
玉皇大帝观察命薄,不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最后无果。他问司命:“你确定你不是这样写的?”邹容与历难的年限是他亲自决定的,司命没权力更改。
司命肯定地回答他,自己当初写的就是老死,这种事情那么严肃,他怎么可能懈怠。但是这样问的人多了,提出的假设更多,五花八门,司命也就心中没底了。
“你说的那股力量了有研究过是什么力量?”玉皇大帝又问司命。
邹容与中国郁雪莲之后就变成了像个凡人的妖,已经没有一丁点的法力。即便她在宗政澍上天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面有努力修炼,但是也不应该会修炼这么快。何况他听说邹容与根本就没有再修炼。
“恕小仙愚钝,小仙观察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玉皇大帝对司命说:“行了,下去吧。”待他下去后又想了很多,决定还是派荀雷吉去看看,毕竟荀雷吉有接触过邹容与。
在轮回之中,邹容与经历过情人死、被背叛、穷得吃不起饭、被凌辱、遭到唾骂、被追杀、被亲人去世、所在尼姑庵被火烧光、孩子夭折、被利用、功劳被别人剥夺……
一件一件的难紧随其后,丝毫不给她喘气的机会,最后还是被人陷害,饮毒自尽。
荀雷吉走到司命的旁边,感慨地说:“要是我,估计得发疯。”
司命这才看清来人,恭恭敬敬地朝着荀雷吉行礼:“小仙见过荀雷吉将军。”
“玉皇大帝派我来看看你所说的在邹容与体内神秘的力量。”荀雷吉直接告诉司命自己来的目的。
“原来如此。”司命向邹容与那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荀雷吉往邹容与走过去,此时邹容与只是一缕灵魂的姿态,在她的灵魂中还有一条细细的白线。
这条白线引起来两个人的注意力,司命仙君惊讶地道:“不会是这东西搞的鬼吧?”
荀雷吉伸手试探邹容与灵魂的那条白线,发现一股力量将他小心翼翼试探过去的法力霸道地反弹回来。荀雷吉被逼得连连后退。
“将军——”司命想要伸手扶住荀雷吉,但是看他稳定下来了也就不动声色地收回来。
“我心中有一种预感。”荀雷吉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司命问:“好事?”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荀雷吉本想等确定了再说出来,但是他已经忍不住要将心中的激动排泄出来。
荀雷吉叮嘱司命两句后匆匆忙忙赶回天庭,途中遇上宗政澍回来。
荀雷吉问:“宗政将军,可有金蚕丝的下落?”
“已经确定是被谁偷走了,金蚕丝目前在比厌手中。”
“依旧是说现在比厌手里有了三样圣物。”荀雷吉道:“化魔珠、天璇玉、金蚕丝。是不是比厌知道这件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宗政澍并不奇怪,并且比厌收集圣物肯定是心怀叵测,到时候拿来威胁天族也不是没有可能。“荀将军匆匆忙忙是有什么急事吗?”
“灵媒,我可能找到了,现在问玉皇大帝要一道命令。”荀雷吉兴奋得难以控制,“对了,是在夫人灵魂上看到的。”
“夫人?哪个夫人?”宗政澍急忙问他,心中开始不安,千万不是她,而且荀雷吉是认识邹容与的,若是真的在邹容与身上见到,他应该表现出来一点难过才对。
“邹容与呀,你的妻子。”荀雷吉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宗政澍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的响。
宗政澍努力地开口说:“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不是,你别想得太糟糕,只要把这股力量从夫人的灵魂里分离出来就没夫人什么事了。”荀雷吉一心只想着见玉帝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让他光明正大地研究那股力量,也免得被别人抢先一步,到时候就糟糕了。
宗政澍顾不得那么多,立马下凡寻找邹容与。
悬崖边有一群人正在打斗,是一群黑衣人围着一个白衣女子以及一个手捧书本的男子。男子在书上飞快地书写着什么,然后一挥笔,一道法力从书上飞射出去,和黑衣人对抗。
这个男子就是天族的司命仙君。但是司命不过是拿笔的神仙,对于打仗这种事真的不擅长。他身后那个女子眉目清冷,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打斗。
“司命,交出你身后这个人,本座就放你走。”一个红衣男子从黑衣人后面走出来,邪魅的笑容置人如冰窖中寒冷。
“比厌,你要干什么?”司命的法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救兵还没有到,他要怎么样才能撑到那时候?
比厌执意地说,没得商量的语气:“我的目的是你身后的那个人。”
“她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放?”
“谁说没关系就不能要她了?”比厌冷笑,“实话告诉你吧,你们要找的人是她,不也是因为灵媒,派人跟踪荀雷吉总没有错,这才是真正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休想!”司命已经在命薄上写下了大招,最后一招,若不能带邹容与从比厌手中逃走,他唯有死路一条。
“强弩之末,困兽之斗,就不要做最后的挣扎了。”
“我倒要看看谁才是困兽。”宗政澍冰冷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他凭空出现在邹容与身边,目光似箭。
比厌笑了起来,“哈哈,我道是谁呢。没想到上一次的阵法还有邪魔之方都没有要了你的命,还真是福大命大。听说你最近被玉帝老头封为战神,本座倒要看看天族战神的威力。”
比厌诡异的笑容隐藏在这抹红色之中,宗政澍让司命照看邹容与,而他双剑在握,他要让比厌看看什么叫做自不量力,自取其辱!
比厌被宗政澍打压得步步退后,浑身的骨骼都在咯吱作响。他的眼神越过宗政澍看他的身后,上野出现在司命的面前。只要邹容与到手,他要宗政澍给他提鞋,宗政澍都得乖乖去做!
比厌开始狂喜,只要他拖住宗政澍一会就可以了。
“战神——”司命大喊一声,命薄上的大招释放出去,法力枯竭无法保护自己,一口血水吐了出来,才将上野逼退几步。没等他们逃走,后方是万丈深渊,前方是魔族资格最老的上野——曾经的魔君和魔兵。他没本事抵挡的了。
宗政澍回头,看见司命和邹容与被逼到边缘,原来比厌的目的只是拖住自己,奔向邹容与的另有其人。
上野下令让魔兵去抓邹容与和司命这两个穷途末路的人。如果再有一点时间,他一定会改写命薄,也不要让邹容与落入魔族的手中。
宗政澍向着上野使了一招,上野堪堪地避过,但是宗政澍却将后方暴露在比厌面前。“最好不要小瞧你的对手。”比厌兴奋地说,一剑挥过去,在宗政澍的后背留下一道深而长的伤口。
宗政澍一个不稳坠落下来。邹容与看见这一幕,手抓着司命的手臂,不停地说:“你快去救他,求求你,快去救他。”
司命没想到从那天他和宗政澍一同去找邹容与到后来邹容与随自己去轮回之后,邹容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就连刚才那么危机的时刻,有好几次魔兵就要伤到她,她都没有开口喊他保护自己。
只有宗政澍,她的眼里只有宗政澍。
虽然邹容与体内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但是并不是任何时刻,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挥出来保护她,更不用说掌握它。
但是此时,司命感觉从邹容与手抓着自己的手臂那里,一股纯净而霸道的力量快速地钻入他的体内,一下子充盈了起来,浑身都是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