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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时分,体育中心里还在露天场地的的人少了,因为细心的策划人考虑到中午的炎热,让这个时间段只进行室内赛。
出了餐厅,三人往回走,塞莉娜不想看到有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恩恩爱爱,于是一个人走在前面,阮风和萧锦华也与她一直保持着三米远的距离。
餐厅到体育中心的路上种满了雅榕树,树影斑驳下,萧锦华看了一眼面容清冷的阮风,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中。
阮风的大掌握紧她的手,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她的手细长而柔软,带着一点凉,像夏日的清泉,浸润着掌中连着的那颗心。
宁静而美好的初冬。
行走间,萧锦华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是萧珏的来电。
“阿华,我明天要回加拿大了。”萧珏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怨,可站在他面前的人却看得分明,他的脸上带着暖阳般的微笑。
“……嗯,你想我今天陪你?”萧锦华不拆穿他的小把戏。
“没错。”萧珏的笑意扩大到另一端的萧锦华也感受到,“阿华,你要记得,在你认识阮风之前的人生里,你所有的私人时间都是属于我的。”
“可是我今天来参加风华的员工运动会了,大概要到傍晚才会回去。”萧锦华侧过脸,望了阮风一眼,骨骼分明的两只手十指紧握着。“这里很热闹,阿珏,你要过来吗?”
萧珏迟疑了两秒后,直接问她具体位置,萧锦华长摁了手机的一个侧键,接着萧珏就回复说他收到坐标了。
姐弟俩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自行车赛室内场地的观众席上,萧珏站在萧锦华面前,身旁还有样貌清纯表情冷漠的莫卿。
萧珏带着莫卿坐到了阮风旁边的两个位置上,双方各自打了个小招呼,然后默契地把关注点放在当前的比赛上。
塞莉娜习惯性地让自己的目光转移到新来的萧珏身上。
因为是同排而坐,而且又隔着阮风和萧锦华,所以侧着头的她只能看到萧珏的侧脸,还是不完整的侧脸。
单论外表,其实是很难在阮风和萧珏之间评出高低的,不过因为生活的巨大差异,两人显露的气质就有明显的迥异之处了。前者是阅尽千帆后的内敛与沉着,后者则是一路顺途的悠闲与冷静。
萧锦华与塞莉娜对视上。
塞莉娜问:“你们是同父同母的姐弟?”她有同父异母的妹妹和同母异父的弟弟。
萧锦华答:“是的,我们同一天出生。”
塞莉娜了然地点了点头。
“你看上他了?”萧锦华轻声问道,表情平淡。
“……”塞莉娜表示,自己同一天看上了人家姐弟,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我建议你,不要让他看出你的动机。”萧锦华友情提示。
“为什么?”
“因为他和我说过,如果被你看上了,他会忧郁一年。”萧珏确实这样和她说过。
“怎么解释?”她不解。
“大概是他会觉得自己对不起未来的另一半。”萧锦华随意解说,事实上,萧珏说自己会忧郁一年是因为他料想到塞莉娜这样的人,肯定会不依不饶地纠缠对方好一段时间,如果那个人是自己,那他还不被烦死?忧郁一年也是有可能的。
“他的意思是说,被我看上了的他,会脸上蒙羞吗?那他放心吧,我会让他知道的!”塞莉娜的眼中一瞬间酝酿起一丝怒气。
萧锦华笑笑不语。
一轮胜负出来了。
“我们要不要也来一场?”萧珏转头看向阮风。
“可以。”阮风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两人起座,塞莉娜提议自己也要加入,两位男士都很无所谓地同意了。
离座前,萧珏让莫卿和萧锦华坐在一起,他交代莫卿说:“我姐人很好的,你说不说话,说什么,她都不会介意的。”他交代萧锦华说:“阿华,你要帮我好好照顾她。”
过了一些参赛流程,十几分钟后,三人上场。一轮比赛上场五人。
三人跨坐在各自的自行车上,一只脚撑在光滑的自行车赛道上,按照规则,作为领骑者的阮风带着四人绕着赛道慢行一圈。
他们绕回了起点线,指令枪瞬间打响,比赛正式开始。
胜负规则是,选手们在赛道上骑五圈,谁最快骑完,则谁是赢家。
骑第一圈的时候,大家都不急着加速。塞莉娜几乎和萧珏保持同步了,她前后看了一遍其他对手的情况,不着急,于是对着萧珏开口道,她用的是英语:“喂,告诉你一件事,我看上你了!”
萧珏本来骑得很平稳的,这也是必须的,这自行车赛道平整得光滑可鉴,没理由他还能歪歪曲曲地扭曲前进。可是当她听到塞莉娜“爱的宣言”时,他的方向盘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两下,惊魂之下,他忙稳住方向盘,哭丧着脸看向已超越自己半个轮子距离的塞莉娜,“塞莉娜女士,你可真会挑时候开玩笑。”
塞莉娜给了他一个高傲的眼神,又哼了一声,留下一句“希望你真的能忧郁一年!”后,立马加速,让还没反应过来的萧珏瞬间落后了大半截。
其他人也早已开始加速,此时的萧珏是最后一名。
萧珏微瞪了瞪眼,没有时间去计较其他,无奈地开足马力,全力去蹬脚踏板。
萧珏超越了两人,领头的还是阮风,紧跟其后的则是塞莉娜。塞莉娜总妄想突然加速超越阮风,但阮风总能提前察觉到她的意图,比她先一步加速,以致于她总是落后他一个车身的距离。
“报复”了萧珏的塞莉娜,此时是彻底地燃起来了,她脑海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超过阮风。她拼尽自己的力气狂蹬踏板,可女人天生就在体力上弱于男人,再加上她的对手也不是一般人,不是拼命就能扭转局面的。
观众席上。
“塞莉娜和萧珏说什么了?”莫卿很平静地问出声。
“塞莉娜说看上他了。”萧锦华微笑地看着赛场上的三人。
“你如何看出来的?”莫卿语气淡漠,但不冷漠。
“我会唇语。”萧锦华解释。
“嗯。可是我刚刚听到你和塞莉娜说的话了。”莫卿平静地揭穿。
“嗯。”萧锦华浅笑依旧。
莫卿转头望了她一眼,淡淡道:“从我记事起,我就有一个愿望,如今也算愿望成真。”
“拥有花婆婆那样的家人?”萧锦华敏锐地猜到。
莫卿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嗯,你很聪明,也很幸运。”聪明是因为她说对了,幸运是因为她有萧珏这样的亲人。
“我相信你有一段不寻常的过去,但不应该对未来绝望,请相信,阿珏他能给你寻常人的幸福。”萧锦华突然转过头,直视莫卿漆黑的眼睛。
莫卿没有回避,空气静默了两秒后,她说:“我相信他。”可她不相信的是自己。
——
三人回到观众席,毫无意外,阮风是刚落幕的自行车赛的第一名。
塞莉娜虽然输了,但也没有不高兴,萧珏也没有第三名的垂丧,只是略有点纠结地站在萧锦华面前。
他紧抿着唇,指控道:“阿华,我看出来了。”
“嗯?”萧锦华装糊涂了。
“你在和我秋后算账,”萧珏不满地揭穿,“因为在古堡的时候,我帮了爷爷算计阮风。”
“嗯。”萧锦华微笑着,坦然地点了点头。
“阿华,你还点头?还笑?不许笑!”萧珏像个遭到不公平对待的小屁孩一样,委屈地看着她。
萧锦华乖乖配合,不点头也不笑了。
阮风愉悦地摸了摸萧锦华的头,拉着她离开这个人多的地方。
塞莉娜特意仔细打量一下萧珏此刻的表情,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不应该和他说自己看上他的,因为他现在简直就是个还需要姐姐哄的幼稚孩童。她是既喜欢男人又喜欢女人,可她没有恋童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