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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冯娘子这样,闻歌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忙道,“对不住,让你想起伤心的事了。”
冯娘子摇了摇头,“心已伤过,想不想起,都是痛。”
闻歌默然了一回,“不过……我是明白了,男人在要讨好你时,什么事都愿意做的,做饭而已嘛,算什么!”
闻歌这话,不知是说给冯娘子听的,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说罢,她牵了牵嘴角,笑了,神色也要平和了许多,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是了!只是一个梦而已。何必那么在意?
都怪顾轻涯这些日子一直做饭给她吃,昨夜还特意包了饺子,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只是就连在梦中,自己也知道与他没有可能呢,这才看不清他的脸。
“醒了?”刚走出房门,便听得一把很是磁性好听的嗓音,让闻歌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闻歌生在那时,不知后世有一种好听到耳朵怀孕的说法,否则只怕要叫顾轻涯负责了。
“昨夜喝了酒,这会儿可头疼?”顾轻涯须臾间,已是走到闻歌近前,嘴里是关切的话语,一抬手,便要探她的额头。
闻歌往后一缩,躲开了,呵呵干笑两声,“没事!没事!我酒量其实不错的,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不过一壶酒而已,怎么就喝醉了呢?”说到此处,闻歌是真怀疑了,不由狐疑地瞄了顾轻涯两眼,这人下起咒来神不知鬼不觉,昨夜她之所以喝醉,不会是他在搞鬼吧?如果是他,他有什么目的?闻歌突然想起方才冯娘子说的,他偷亲她的话,突然,耳根便有些烫热起来。
顾轻涯却恍若没有看懂她目光中的狐疑,仍然泰然一如平常,不见半点儿异色,“若是不难受,那便快些梳洗起来吧!我已经做好了饭,你收拾好,就过来吃吧!”
三两句话,又说到了吃的。闻歌想起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那场梦,心里有些抵触,想说不吃了,可这话到了嘴边,食物的香味便已窜进了鼻端,肚里一阵惊天响,喉间自然而然地分泌出了唾液,她很没有骨气地点了头,“好!我这就去梳洗!”然后,拔腿便往井边跑去,也不知他今日做的是什么,光闻这味道,也可垂涎三尺啊!
顾轻涯倒也没有做什么了不得的饭菜,不过就是一些普通的粥饼罢了,很是清淡爽口,却正合了闻歌的胃口,一顿饭,吃得是心满意足。
不过,说实在的,自从认顾轻涯做了跟班儿之后,她一直吃得都很是心满意足。
刚刚放下饭碗,院门便被人敲响了。
两人对望一眼,是真不明白,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上门来。何况,他们在这里,可没有几个熟人呐!
打开院门,门外不出意外的,是他们唯二的熟人当中小的那一个。
虎妞今日穿得一身大红的新棉袄,羊角辫儿上还扎了红头绳,喜气洋洋得恍若年画上的白胖娃娃,门一开,便腼腆地笑着朝两人道了声过年好,然后,便朝着两人伸出了手。
经由冯娘子提醒,两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大年初一,还兴这拜年的习俗。好在,家里糖果是有的,叫了虎妞进屋,招呼她吃了些果子,前几日用来裁剪对联的红纸还剩了些,一人包了个红包将虎妞高高兴兴哄走了,闻歌转而笑嘻嘻朝着顾轻涯摊开了手。
“我也要压岁钱!”
顾轻涯斜睨她,“闻歌是不是弄错了?这压岁钱是长辈给晚辈的,即便是同辈,也该是年长的,给年少的,要压岁钱,也该是我管闻歌要才是。”
闻歌脸上得意的笑僵了僵,想了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可姑娘不甘心了,别地儿的规矩她不管,她就是要管他要压岁钱。“我不管!我就要管你要!”手固执地摊在他跟前。
“好啊!”顾轻涯这回却应得极是干脆,手掌向上一翻,转而递到了她眼前,“先给我钱吧!我去包个红包给你!”他们两人的银子,可是归她管。他要用,管她要。
闻歌的脸色几变,难看至极,片刻之后一跺脚,冲回了屋里,“不好玩儿!”
怎么会?顾轻涯望向她怒气冲冲,像是被点燃了的炮仗的背影,勾起唇角坏坏一笑,他觉得很好玩儿啊!
大年初二,葛大娘送了一篮子的年糕过来,说是顾轻涯和闻歌昨天包给虎妞的红包太大了,他们一家都是不好意思,这年糕算得谢礼。
闻歌和顾轻涯自然没觉得有什么,下来了解之后才知道一般包压岁钱也就是一文两文,他们包了半两银子,确实多了些,但他们两个是真的喜欢虎妞,所以也觉得没什么。
但葛大娘一家都是实诚人,许是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一连请了他们到隔壁吃了两顿饭。
这期间,虎妞与他们倒是更熟了些。常常偷偷跑来找他们玩儿,左右他们两人也没事儿,便与虎妞做了玩伴儿,做了两个大孩子,同虎妞到处玩闹。今日,到河边凿冰抓鱼,明日到山里下个陷阱捕回野味,后日再一起买了糖和山楂回来自己做冰糖葫芦吃……总之,是花样百出,玩儿得是不亦乐乎。
而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这年便快过完了。
从十二这天开始,松陵城里就办起了灯会。
十三这日,顾轻涯和闻歌带着虎妞去逛过一回。松陵城里的灯会不比其他地方,因为这一带每到冬日便多雪,很是冷,所以,河流、湖泊都结了冰,当地人便将冰从河底开凿出来,再有能工巧匠将冰雕成各种不同的形状,当中再放彩灯,便铸就了一个奇妙而绚丽的冰雪世界,凡人且不说,就是闻歌头一回见,也以为是置身涥水龙王的水晶宫里呢!
选在这么一个地方幽会……这韩铮,不会是个撩妹高手吧?
有疑虑的可不只闻歌一个,顾轻涯也有疑虑,不过他的疑虑不在这里。
“后日,你当真要跟着去?”顾轻涯就不明白了,人家幽会,卿卿我我的,她跟着算是个什么事儿?
偏偏,闻歌却是理所当然得很,“自然要去。好不容易盼到这一天,我得亲自去见证啊!”闻歌当然不愿意承认她一想到后日有好戏看,她就热血沸腾。
但她不说,顾轻涯也明白得很,这女人的八卦之心,坚若磐石,至死不渝。